第902章 四祖
以轩辕氏黄帝的神通，预见未来，只是等闲手段。
怕是早知女魃要遭劫数，却当时难以扭转，于是留了后手。
便听女魃道：“东海的汤谷之中，有一眼九阳泉，泉水有造化之功。此泉原为羲和所有，我父亲曾向羲和讨得一个沐浴九阳泉的机会。”
“九阳泉？”
成唐一听，略略皱眉，道：“据我所知，汤谷在当时大战之中，被打入了归墟，而归墟则随同龙伯一并被放逐到了宇外虚空。”
女魃颔首：“然。”
说：“我正是要去归墟。”
她便看向姜山：“弟弟能送我一程吗？”
姜山便道：“能。”
女魃笑起来：“那我就不说谢谢啦。”
姜山吭哧吭哧的吃肉，一边含混道：“你是我姐。”
成唐于是说：“既然轩辕早有安排，那我就不多言了。只是此去东海，恐怕有些危机。”
女魃说：“帝夋还是混鲲？”
成唐道：“或二者皆有。”
女魃笑道：“无妨，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煞气：“帝夋还则罢了，混鲲那畜生，哼！”
成唐便道：“小公主心有计较就好。”
女魃道：“你就不要‘小公主、小公主’的称呼了，我不习惯。我们那时哪来这样的称谓？皆是直呼其名。”
上古之时，虽多凶暴，但也质淳。先天人族亦从不高高在上的凌驾于其他任何生灵。
而譬如黄帝、青帝、赤帝这样的称谓，都是后来者给他们冠上的。
轩辕氏、魁隗氏、伏羲氏、女娲氏这些先祖，可从没自称为什么‘黄帝’、‘赤帝’、‘青帝’、‘娲皇’之类的名号。
成唐笑起来：“此一时彼一时嘛。”
说：“自从禹王立夏，启家天下，血脉贵族成型，便有了种种区分身份的称谓。”
“你是黄帝之女，自然便是小公主。”
女魃摆了摆手：“反正我不喜欢。”
成唐笑道：“我其实也不喜欢。但身在其中，用在其中，为之奈何？姜山曾与我争辩，我跟他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作为时代的一员，只能顺应之。因为时代的发展，它就是这样的脉络啊。”
说：“未来当然美好，但未来是必须是经历了现在之后，才有的结果。不经历现在，未来便是空中楼阁。”
女魃砸吧了一下嘴巴，说：“伱说话的语气，和我的父亲有点相似。”
姜山不禁和成唐对视一眼，齐齐发声大笑。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吃饱喝足，就着甲板坐下来，姜山便问成唐：“我有一些疑惑，希望能得到你的解答。”
成唐道：“你说。”
姜山道：“我对凤凰，十分有些好奇。”
说：“却不知这凤凰，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姜山这次过来，除了因为手头暂时没有急切的事情，另外就是有一些疑惑，需要在这边寻找答案。
现在成唐当面，正好向他询问。
“我听说凤凰表圣内邪，为魁隗氏赤帝所杀。”
成唐便道：“凤凰外圣内邪，诚然此言。”
说：“不过你问我，不如问女魃。她是当时的亲历者，对凤凰的了解，必定远过于我。”
姜山便一拍脑袋，笑道：“我糊涂了。”
便看向女魃。
女魃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看我如此小姑娘模样，下意识忽视了我。”
姜山尬笑了一下：“我的错。”
女魃这才道：“你要问凤凰，我倒是知道一些。”
便说：“你可知寰宇诞生之初，有四类之祖？”
姜山一怔：“四类之祖？不知道。”
女魃道：“便是兽祖、禽祖、鳞祖、介祖。”
她说：“兽祖毛犊，禽祖羽嘉，鳞祖介鳞，介祖介潭。”
毛犊、羽嘉、介鳞、介潭！
姜山顿时打起了精神。
女魃说：“此四祖，乃是天地间除先天人族之外最早的生灵。他们生而神圣，通晓天地之理，与最初的先天人族十分友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露出一抹愤懑，说：“天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四祖演化万灵之时，遭到了天的干涉，并趁着他们孕育后代之时，把他们杀死。”
“还在他们的后代身上，作了手脚。”
“天想要掌控一切生灵的命运，所以它才对会对四祖下手。”
“四祖被杀之时，我们的祖先前往救援，但在天的算计之下，晚到了一步；当时毛犊和羽嘉已死，尸体交叠在一起，血液相融，本源相交，竟然诞生了一个独特的存在。”
她对姜山道：“你猜，是哪个？”
姜山连忙道：“姐姐啊，你就快说吧，我猜不出来。”
女魃哼一声，道：“是应龙！”
姜山和成唐都是一惊。
这个事情，成唐都不知道！
姜山道：“应龙？黄帝的助手、大将，大弥宇宙、小入无间，开宇宙八亿四千万的应龙？！”
女魃没说话，倒是她抱在怀里的大蟹说话了：“不是应龙老大又是谁来？！”
姜山立时想起，这大蟹，好像就是应龙的从属。
女魃颔首，说：“就是应龙。”
说着她笑起来：“应龙时常跟着我父亲的身边，我常常和他见面。他有时候是一个魁梧雄壮的将军，有时候却又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使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这个问题，姜山倒不觉奇怪。很多强大存在，都是没有性别的——或者说，生来阴阳混一，既可以是雄性，也可以是雌性。只看心情。
姜山这里正在咀嚼。
兽祖毛犊与禽祖羽嘉在死亡的时候，血液融为一体，本源相交，竟然生了应龙！
还有天那个鬼东西，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搞事。
难怪以先天人族的宽广秉性，都要跟它不死不休。
不过他问的是凤凰，怎么说到应龙去了？
便听女魃道：“当时除了应龙，四祖的血液和本源之中，又相继诞生了先龙——也就是烛龙，混鲲，还有玄鼋和旋龟。玄鼋就是玄武。”
听到这里，姜山吃了一惊。
还有旋龟？！
那老龟居然这么大来头？
倒知道他是玄武的兄弟，没想到竟然还是四祖的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