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买了药去害人

“爹，怎么啦？叫女儿过来有什么吩咐。”

“玉儿，你来问这位妇人吧。我先去喝口茶。”刘骞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让自己问，那就不是单单是看病的问题了，毕竟刘乾从来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会看诊。青玉看了看大厅，除了在柜台后面的学徒，就剩下这妇人跟自己了。算了，还是去小间吧，毕竟可能涉及到妇人的隐私。

”可否愿意跟我去小室详细说一下？”青玉问她，如果她不愿意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那妇人听到是一个小娘子同自己讲话，略微迟疑一下抬起头看向青玉。青玉才发现她脸上的伤痕，嘴角破裂，一边脸颊青肿，额头还有一条血丝，上边的血迹已经干涸。这是被人打了？为什么被打？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妇人看着青玉，迟疑了一会，点头说：“好。”

于是青玉在前面走，领着妇人去了大厅左边的第一间小室。先推开门进去，等在门口，等那妇人也走进去之后，她才又关上门。

“你来医馆是想买些什么药?"

“我想买些安眠的药。”那妇人终于说出自己想买的东西，刚才老刘大夫也问她要买些什么药，她也说了帮助睡眠的药。但是接着又问她是何人服用、什么病人什么症状。她回答不出来，因为那人没病，她只是想给那个人多用点这个安眠的药。之前她就听人说过，吃多了这个药可能就会一直睡下去，这才想来买一些。

但是刘骞 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他不可能轻易卖出用途不明的药。见那妇人一直迟疑不答，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才喊来青玉，问一问是不是女人家的私事。

安眠的药，使他们家有人精神状况不好？“是给何人用的？那人身体是什么情况你细说一下。”

妇人也不知怎么回答了，难道要告诉这个小娘子，自己想让那个无赖男人去死。但是毒害人命是要被府衙抓走的，而且娘家人知道了，街坊邻居会怎么说他们？说他们有一个杀人的女儿？自己不想这么干，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还有恶心的人，想着想着眼泪就冒出来，她随即一把用手抹掉。

青玉注意到她的手指也被冻的通红，粗糙的手上满是裂口，有些大的裂口还会渗出血来。这妇人一定是在家做很多的粗活，要不然哪能任自己的手这么伤下去。随即又想到，这个社会的女人真是命苦，特别是普通百姓家的女人，要做牛做马、孝敬公婆、伺候丈夫，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但凡有点怨言，就会被带上不敬长辈等一大堆帽子，被人戳破脊梁骨。

“我们医馆有自己配置的冻疮膏，你临走时可以带走一点，能抹很长时间，不收你费用。”冬天天气太冷，大家不可能都一直待在室内，特别是吴婶她们在后厨经常碰水，所以做出来的冻疮膏药除了售出，还会留一些自己人用。

那妇人一听青玉这话，瞬间感觉自己是那戏文里唱的坏人。草药堂对人良善，免费送药给自己这样的穷苦妇人。而自己是想从这里买了药去害人，他们一定会被府衙查封。自己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害了心善的人。

“其实，是我想拿药去要了我家男人的性命。”那妇人说完，还对着青玉笑了笑。笑中满是苦涩，而后眼中又涌出泪来，泪水一出来就制止不住，顺着粗糙的面颊不断往下滴落。

青玉见不得苦命人，但谁在这世上又不苦命呢。人生来就是磨难的，有的人走的路顺，有的人走的路坎坷。青玉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给她，她的手太粗糙了，根本擦不尽脸上的泪。

那妇人看到眼前的手帕，忙往青玉的方向推拒，这手帕看着精细，她这样的粗野妇人用不上。

“快拿着吧，你手上很多伤口，沾了泪水之后会激的更疼。我的帕子还有好几块，你要是不嫌弃，还可以洗完之后继续拿去用。多用几次再丢掉，也不算浪费。”

“哎，好。”那妇人接过帕子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大哭起来。

青玉看着她哭，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知道这妇人也需要发泄出来，哭出来之后就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