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啧!真是祸国殃民
沈棠笑笑:“那是自然,这等热闹怎会不带上我的好姐妹?”
若是早知五日后的圣旨,沈棠定然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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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便到了容皇后的生辰。
沈府
“不行,二小姐”
桃鸢坐在窗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为道:“二小姐求求您了,老爷特意叮嘱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就知道她家二小姐会来这一招...
这不,沈棠将自己的衣裳换在了桃鸢的身上。
沈棠一把将桃鸢按在木凳上,不容置辩:“好了!再多说就收回你的月钱。”
“一个时辰,阿爹不会发现的放心吧!”
桃鸢没敢再多说什么,沈棠恰到好处地捏住了她的弱点。
不给饭吃行,但是不能不给钱!!!
她爱钱如命...靠银子续命。
沈棠头戴一件琉璃制成的木棉花簪,透白色的花瓣中衬着一颗红色的玉珠。
身穿木兰青色的纱袍,腰间系于南阳玉挂,上面雕刻精致,海棠花下缠绕着流云纹。
说起这个玉佩还是容皇后赐予她的十岁生辰礼,南阳玉可是少有的好玉!
容皇后好不容易得了一块,便命人足足雕刻了一月有余才完成。
那年因为此事,不少的官家小姐们还都来纷纷与她交友。
不过是为了让她在容皇后面前说上几句美言,混个脸熟罢了!
沈棠自小便讨厌这些阿谀奉承的路子,自然是将她们打发回去了。
有那个功夫不如喝杯茶,甚好!
正想着,沈棠突然改了路子,朝着晴风阁的方向走去。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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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马车里
男子衣冠整洁,青墨色的长衫衬着冷白的肤色更显得矜贵,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古籍。
细细看才能发现手掌中的茧子,那双狭长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泛着血丝。
褪去了盔甲丝毫看不出是那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王爷,进都城了”齐缭透着窗外的景象,不禁开口:“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变化竟然有些认不出了。”
一眨眼,他们已经十二年没有踏足都城了。
恒渊王微微抬眸,似乎并不在意外面,冷声说道:“你先带着捷报进宫,若是皇兄问起便说本王去给皇嫂备礼,晚些进宫。”
齐缭不敢多问,点头:“是,王爷。”
他也能明白恒渊王的淡然,毕竟这里是他的心结。
只有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他家王爷才能保住性命。
若不是当年楚贵妃毅然决然地向先皇讨要一道圣旨,想必就没有现在的恒渊王了。
就连楚贵妃去世,他家王爷都没能再回都城看娘亲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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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渊王驻足了脚步,抬眸对上牌匾上“晴风阁”三个字,漆黑的眸子变了变。
片刻,抬步走进去。
金管家一早便在门口等着,等着恒渊王的到来。
恭敬道:“王爷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金管家一边说着还一边托着老腰。
这三十戒鞭,险些将他老命给搭上。
若是倒退个二十年,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大东家今日可在?”
恒渊王手背于身后,开门见山:“阁中规矩不能忘,还请金管家给本王领个路?”
说着,还将身上带着的金疮药递给金管家。
“您老年事已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三日内定然让您痊愈。”
金管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又稍纵即逝。
这一举动,被恒渊王看在眼里。
二人上了三楼,金管家抬手将门梁上的机关打开。
晴风阁建造时,便是当时最负有盛名的机械师画的图纸。
每一步都有相应的机关,每隔几个时辰就有专门看管机关的小斯拨动机关转换方向。
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懂得机械的行家才能看出一二分不同来。
走廊深处的那间屋子只有管事人能打开,也是只有在管事人应允的情况下才能带人进入!
金管家站定脚步,微微欠身:“大东家已等候多时,王爷请。”
恒渊王颔首:“多谢”。
说罢,抬步走进去。
房间内饰简朴,无特别之处!
要说有,便是那扑面而来的焚香的味道,淡淡的龙涎香里面混杂着一股海棠花香!
三扇松柏海兰纹屏风后放着紫檀木制成的书案,透过屏风一个身形曼妙,面纱遮面的女子端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
“王爷不知何事需要我晴风阁帮忙的?”温润裹挟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如同清风般掠过男人的耳边,混杂着那股清香。
虽没见过恒渊王的真实面目,现在看来话本里的描述并非夸大其词!
甚至本人更加俊朗,丝毫不像是舞刀弄剑之人。
隔着屏风,沈棠都依稀可见恒渊王那透白的肤色。
沈棠不禁腹诽:啧!真是祸国殃民。
恒渊王斯礼地坐在屏风的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摩擦着白玉茶盏,眸子里泛起一丝令人看不透的意味。
抬眸,缓缓道:“大东家想必依然知晓本王此次回都城的缘由,那便开门见山来得痛快。”
“魏家!”
沈棠媚艳的眸子顿了下,放下手中的笔:“看来王爷已经有了对策?”
看来这恒渊王心思深得很,连魏家都攥在掌心。
“晴风阁的规矩,想必王爷理应知晓,五千两两个问题”。
常言道,遇到块肥肉,岂能有放走的道理?
反正他财大气粗的,怎么也得出点血吧?
“成交。”
恒渊王狭长的眼睛噙着笑意,薄唇浅浅勾起:“若是不够本王府上还有些,单凭大东家出价”。
语气淡的透着凉意,虽是笑着的,沈棠却感受不到。
难道,我要少了?
果然,话本里还是收敛了。
顿然
沈棠开口:“魏家借容皇后生辰打算对王爷你下手,至于原由您已是心知肚明...
眼下,魏国公想与七鹤寨联手,不过王爷大可安心,没成”。
当接到密信时,沈棠便猜到了!
七鹤寨主定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压在魏家手上,一旦事情败露不光魏家,连七鹤寨都未能全身而退。
况且,魏国公就是一介莽夫罢了!
他只知道打仗,现在是弘庆帝还有一丝的感恩之心将他留在朝廷,有了这个大树就算想要扳倒魏国公的人也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有朝一日魏家不再受用,以他的城府,想要在都城立足怕是难上加难。
武夫难斗文官,不会巧言善辩。
“弘庆帝心思缜密,善嫉善妒,只怕是一山难容二虎”。
话已至此,沈棠不相信恒渊王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留在图南与世无争,想干什么都没人监视多好?
非要回来蹚这趟浑水!
沈棠虽不知恒渊王是何原因离开都城十几年,但也多多少少听别人茶余饭后说过几次。
恒渊王可是唯一可以与弘庆帝争夺皇位的皇子,样貌出众,学识渊博,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文韬武略皆在众皇子之上。
可在幼年突然离宫,驻守图南开始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一去便是十二年,从无败绩,捷报如山。
沈棠深知恒渊王与弘庆帝的关系就如同一张宣纸般,经不起水火。
一触即溃!
片刻
恒渊王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起身:“果然,晴风阁是个买卖消息的好地方,不过还是多谢大东家的好意提醒”。
顿了顿身,漆黑如墨的眸子隔着屏风对上沈棠的杏眸:“图南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百姓安居乐业,待人友善,
他日有机会可以去图南看看,你应该会喜欢”。
沈棠眉眼上挑,轻轻颔首:“多谢王爷相邀,他日闲下来定会去看一看图南的美景”。
早听闻图南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沈棠年幼时便想去看看了。
“按规矩你还可问第二个问题”沈棠见他要离开,便提醒着。
“先欠着,等下次本王再来问”恒渊王淡淡地勾着唇,嗓音低沉中带着笑意。
沈棠抬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男人的话萦绕心间,身影久久未散。
沈棠算算时辰,再不回去真的要出大事了。
交代了金管家几句便摘下面纱,从暗室走出。
前几日,沈文清特意嘱咐沈棠今日午时要进宫参加容皇后的生辰宴。
眼看时辰便要到了,桃鸢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赶紧赶回去才好,千万不能被发现。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这边恒渊王发现在自己被跟踪了,身后不远处的杀手正要蓄势待发。
看样子是魏国公狗急跳墙了,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命吗?
这时,沈棠说巧不巧地撞上了下楼的恒渊王。
“咚”地一声,脑袋直接撞在了男人的胸膛。
霎时间,扑面的海棠香萦绕着两人。
恒渊王低眸迎上那张明艳至极的脸,眼尾处那抹嫣红的泪痣如同朱砂一般丝丝扣情,潋滟动人。
如同冬日泛着暖意的朝阳,青丝一般钩在他的心上,痒痒的,暖暖的。
他喉结微微滚动,闪过清冷阴翳。
沈棠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
一手揉着头,湿漉漉的眼睛蕴出痛意,眉心皱在一起。
看清面前人的瞬间,都忘了疼了。
这也太巧了吧!什么缘分啊。
现在盯着他的人都数不清有多少了,怎么还像个闲人一般四处溜达?
好在刚刚自己戴了面纱又隔着屏风,应该认不出来!沈棠暗暗想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虚得不敢抬头:“实在对不住,我真的有急事”
“对了,这里有人跟踪你,小心点”说完转身走进人群消失不见。
恒渊王顺着看向人群中的那抹娇小的身影,温眸尽显。
刚刚的海棠香很熟悉...
因为沈棠的突然出现,原本跟着恒渊王的杀手也都消失不见!
呼~还好跑得快,沈棠出了晴风阁四处探着头。
就是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何人派来的,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沈府·
院落高墙青瓦,亭台楼阁,四面妙手环廊。
府中特有一处莲花塘,随风送香,横绕半月形木桥,花草树木相缀。
院中葱郁参天的古树绿柳周垂,微风袭来迎得满怀扑鼻幽香。
大厅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此起彼伏。
沈文清站在大厅苍老的面容却不失俊朗,身姿依旧挺立。
一双鹰眼布满愠怒,目光摄人:“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二小姐都看不住!跟都能跟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