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邂逅
不一会,她们抬起眼望去。
忍不住感叹,即将又是个漫长的过程。
散落的碎叶,随风飘起。返回的整个过程,打打闹闹,愣是延长到原本预计的时间。过了很久。许念,侧过身盈盈一笑,指着远处的那棵芒果树,眼神里尽显无限的温柔。
路经的街道开满了小花,绿油油的草覆盖在那棵芒果树的表面。它的树干很厚,树枝长得又细又直,树冠很大,足以撑起旁人遮阴躲雨。高健壮的背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不久,便看见。小女孩跑着去到芒果树身边,轻柔的抚摸着它。
许念坦然的说:“众多芒果树之中,这是我最喜欢的。很多年前我亲自种下了它。”
不曾想,它已经陪伴自己这么多年。
“它见证了我的离别,还有!!!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
过后,许念才反应过来。原来许泽的存在已经成了秘密,她不敢泄露,只想偷偷藏在心里。
何喻:“嗯,那它怎么没有结果呢!”
许念抬起手机,调整角度后缓缓的摁住手指,“咔嚓”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格外的明显。
随后,她翻开相册,一张光鲜亮丽的图片诞生了!轮廓很窄,街道中间栽植着尤为粗壮芒果树,向远处望去格外沧桑不止,像历经风霜后成长的背影。
许念一顿,蹲在树底下,何喻看着她,也不在乎时间,只是互相听着对方倾诉,念念慢慢说:“这个嘛!原本是保安说附近的芒果树太多了,应该是用来绿化的。有一天,有人把树苗送来了,大哥打算把从乡里带来的树苗烧掉,其实我奶奶家门口,也种有一棵健壮的芒果树,当时很想奶奶,突然就想在家前种,可是在她离世之后,奶奶家的被砍掉了。”
看着那堆树苗被保安烧,火堆尤其旺盛,熊熊烈火在树苗中燃烧。
那一天,许念刚好经过,感觉自己格外的亢奋烧到过半,泪珠“砰”的垂直往下掉落,最后,心软了忍不住上前制止。
太多刚好了,她又刚好等到最后一批没有被烧完的树苗,心底有了动摇。许念和那一堆树苗就像有感应似的,刚好泪水滴在它的枝头,湿润了树枝,过后树苗又像打了鸡血似的。
其它苗种都奄奄一息,只有这棵顶着累累的伤痕却没有放弃,其他被烧的快没了。后面许念求着保安,才得以带着走了。
“隔天,我就偷偷抱着树苗种下啦!可是后面都没见它好,就是特别糟糕。”说着她不禁回忆起过往,许念越发亢奋:“紧接着,后面还淋着很大的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稍微好点,我还担心过好大一阵子。”
周围尘土肥沃,虽然天气炎热,好在并没有到枯萎的地步。一般这种统一学房区,怎么也称得上是中等小区,至少会有固定阿姨管理区内环境,施肥、浇水、呵护,必然缺一不可。
A市,偶尔忽迎来倾盆大雨。
从小到大,许念也很关注这棵芒果树苗。当时她哭兮兮的,喊着要种下这树苗,树苗刚种下几天,那会儿家人们给许念量身高,差不多就和这树苗一样。
平时父母带着许念溜圈,经常经过这里,妈妈打趣念念还没有一棵苗高。
小时候许念围着哥哥,许浩从小就比这棵树高。
她记得保安说过:这种树啊,芒果不容易结出,长大后也最多1米8左右,不过花开好看,甚至连花都不开。都是在农村里装饰的,用来拖好运,这种树苗净化空气能力比较强。
那会儿是哥哥比较高,许念和树苗一样矮。
现在长大了一点,倘若哥哥站在芒果树旁,依旧是哥哥比较高挑,反倒是她是长得最矮的那一位。
何喻打量着,随后靠在树旁,静候着许念说的话:“怪不得这么高大粗壮,不像惯养出的,原来是遇难成祥啊。”
“很高吗?这树苗,身高差不多和我一样。” 她在树叶底下跺跺脚,深感不满。
“现在都比我高了,”许念仰起头来,扫了一眼整棵芒果树,似乎有些感触的开口:“我就觉得小树苗怪可怜的,可现在呢它已经成长了。”
“我以前不是a市的,我和贺文辞都是别的市转来,不过打小就相识,因为家庭父母的缘故。后来…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六年级吧,转到了这边,从小到大,都一个班,越长越大,然后父母越来越忙,我也开始逐渐一个人生活,慢慢形成了习惯。脾气越来越暴躁……”
何喻后来逐渐任性,幼时乖巧听话的她,逐渐变成叛逆的影子。
生活枯燥了好几年,终于在高二那年,遇到了像幼时那样腼腆懂事的许念。在一定程度上,让何喻切切实实感受到曾经黏人的自己,而不是像现在如此强势、直白、叛逆。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是你小时候的低配版?”许念牵强地低下了头,指向自己,怦然一笑,笑得眉眼弯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所以呢…我该如何安慰你?”
“不需要你安慰我。”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念小时候的自己吗?我…反正有些事情我很后悔,可是,已经回不去了。”许念有些惋惜,思绪拉回到曾经那一年。
奶奶去世当年,许念在身边,哥哥偶尔在,不知为何。那年妈妈莫名其妙让她转学,说要陪奶奶。
她一阵苦恼,只是后来,奶奶去世了。
再次回到a市,竟然又看到了这棵树苗长大了,就好像看到了眼前这个芒果树的过往。
“不是,不怀念。” 何喻绷紧脸颊,眠了眠唇角,你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缓缓道:“或许是,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差不多忘完了吧,独自生活也挺好。”
“怎么会好呢,人类是群居生物!”许念敲重点,朝她眨眨眼,时刻不忘提醒何喻。
“群居动物怎么了,群居动物也有孤独的时候。过于依赖集体,只会让你独自的时候无法冷静,我现在就挺好的……而且,我也没什么杂念和依靠,甚至连喜欢的人都不想有……”
“啊…”许念不解,看着她,急问:“为什么,受情伤了?”
“呵…”她停了停,忍不住嘴角上扬:“也不是,可能不合时宜吧。你为什么有遗憾,或者说,为什么执念于过去呢,该不会是情伤吧?”
“我啊?” 许念又疑惑地指向自己,忽然傻笑,脑海里翻涌起幼时的回忆及点滴,竟然怀念起来了,组织了一番语言,解释说:“哦……大概是,儿时比较自由吧。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没有现在的学习压力,犯错了不会被指责,奶奶在,哥哥也在,他们都不会让我哭……”
“我可以放心做自己,还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可惜,我永远也得不到他……”
“嗯?” 何喻问:“谁?有多特别?让我特别吗?”
许念不失,何喻拍了拍了芒果树。
下一秒,许念若有所思的说:“既然如此,那以前是我保护了它,如今就由它来守护我的回忆吧。”
“听说芒果树的一生会经过萌芽、生长、开花、结实还有枯萎。可是都没见过它结实,是不是要枯萎了啊?” 许念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一个尤其重要的问题。
“挺可惜的,估计它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其实有时候吧,对它来说或许是种解脱呢。” 何喻叹了口气再接着说:“它当时面临灾困的时候连自己都难保,又怎么会考虑这个问题呢!”
于许念而言,大概就是说:只要芒果树和底下的少年平安就好啦,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能在意外中收获惊喜。
不管是未来或者以后都陪伴在她的身边,然后再一步步朝许泽走去,总会成功的!这么多年以来,她再也没有遇到比它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了!
好像是,除了许泽,再也没有了。
“行,别念旧啦!再慢点,姐都不用吃饭喽!”何喻有些不满的怒说道。
“知道了!”
良久.
“等会,我找一下钥匙啊。”
“咔”,门开了。
许念,转角换了双拖地,急匆匆的找了另双鞋子,递在她面前“你只能穿这双喽。”
何喻,撑着行李箱,正打算往房间走。
额~~~!!!
粉红色大拖鞋,旁边镶着朵大红花,侧边还填着一大串字母“otrfd7”。
“………”
何喻:“你穿吧,我再随便找一双。”
“噢,不好意思这是我奶奶的专属拖鞋。”许念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客厅很干净,基本没有杂物,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
何喻,还是单肩背包,抵押着行李箱,左右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许念:“这几天你就直接住我房间吧,另一间,没有打扫,而且我堂哥住过。”
“我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办!”她单手刷着微博,略有些敷衍的回应。
过后,俩人便齐刷刷整理了起来。许念,跑到抽屉找到合适她的充电线,齐刷刷地跑到房间。
“诺,找到了安卓的充电线,收着吧!”她伸出手,传到何喻面前。
“这堆东西怎么放?”许念指着那些认为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化妆品,卷发棒,按摩仪怎么就没用了?
“放你抽屉,以后会用到的!”何喻理直气壮的说,片刻后又不忘打趣道:“说不定哪天乖乖真的恋爱了,不就起有作用喽!”听到后,她脸蛋瞬间红了一个度滚烫滚烫的,似乎想起了什么。
许念不禁打了个喷嚏,反驳道:“行,放我这。还是留着你下次来再用吧!”
何喻,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逗你的!她看着眼前的许念,感慨不己。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如此可爱,却不自知呢!
何喻:“行,乖乖真容易脸红!以后该怎么办啊!”
许念可没有想过这么长远,走好每一步,慢慢的奔向他,才是最终的决定。
“好了,你别再逗我啦!”她红着脸,奶凶奶凶的警告。
“叮铃铃,叮铃铃.....”
许念,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客厅的桌面,手机上显示着来电提醒!中间响当当的刻着,“老妈。”
她瞪大双眼,立刻去摸手机,急忙接住又往上一按。
而后,电话打通了。
许念:“喂,妈咪怎么了呢?”
许母:“老妈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小何应该也不会下厨吧?你就别骗我了。”
嘿嘿嘿,竟然又被发现了。
“这不是为了让你放心嘛!”
“这样吧,这几天你就去嫂嫂家吃饭好了!刚好也方便,你堂哥成绩好,前段时间都没空,正好也在,收收心。”许母格外的叮嘱道,还不忘记提出条件。
“妈,你这~我不用。长大后我都没见过堂哥了。放心不会的,我现在跟他不熟,一定会尴尬的。”她在努力的为自己解释,“我可以独立生活的!”
许母:“没有反悔的可能性,老妈已经联系好嫂嫂了。你看老二家的表哥再看看你,这个差距,你应该反思一下!”
许念:“我把地址发给你堂哥了,到时候顺便去~~!!”
“行,我知道了!!”许念,皱着眉头,烦躁的挂断电话。
“哎,怎么挂了?话都没听完呢,这孩子。越大越叛逆,连妈的话都不听了,改天得好好选个对策。”
“我不想去堂哥家吃饭!”许念苦苦的哀怨着压着嗓子,极为愤怒又表现为烦躁的说。
而何喻作为旁观者,早已看透一切,她反倒是觉得也没什么。
“行了啊,你就面对现实吧!”
念念:“炸了,自从我转校后就没见过堂哥了。以前老黏人啦,现在又跑去肯定…啊,我要疯了。”说着她又沉思了不久,后面又忍不住的说“那得多尴尬啊!”
小时候的黑历史,长大后要学会自己背!不管有多惨,旁边的朋友们只能说“你好自为之吧!
关于回忆…最好的办法便是视而不见。
可是她做不到放弃了。
许念闭上眼,脑海里冲刷的全都是痛苦的幼年回忆。慢慢的,不断涌现在大脑中,镌刻在记忆的旋涡里,去而不复!
沙沙…沙~的回忆,翻滚在脑海里而又挥之不去,猛的,许念瞬间更加崩溃了…
她低过头来,不断哽咽着。
何喻站在身旁,倒是有点好奇的问:“你堂哥哪个学校的?”
她脑子一转,突然有点留白,换句话说并不想开口。
许念记着回复,敷衍说:“我不知道啊,初中后就没见过了!”
额…这,那还挺尴尬的…不至于吧!
何喻眉头一皱,再次发问:“那你这记性还不错,至少想起了有个人的存在,并没有到达不可救药的地步。”
许念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扯出了标准冷笑,脸色瞬间僵住,顶着望傻子的眼神朝向身侧的何喻。
她闷哼了声,恨不得翻白眼:“呵”。
随便接起何喻递过来的香蕉,扒拉开表面黑皮之后,撑开大嘴巴,一整口吞了进去像极了饿虎吞食。
许念不断嚼碎着香蕉,很快想到了王俊熙的学校。倏尔,迅速把香蕉吞了,外边的皮直接丢到垃圾桶,急着开口说:“不对,他好像和我们同校吧!”
意想不到…感觉让她撞到墙板得了。
许念则狠狠的瞪了一眼,哪怕白眼翻到天上,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她如此悲惨,作为同桌—何喻。不安慰自己就算了,反而满口嘲笑。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嘛,简直是荒谬!
关键是对于这个堂哥,她还真是有点琢磨不透,可以说是印象很“模糊”。
分别后,就好几年没见面了。许念心想着,应该不会有代沟吧,好像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吧!
时钟随着时间不断流失,一分又一秒,“窜”的一声,时间就跑了。
逝去的时间,一去不复返!大概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陪伴的时候感到开心就很短暂。但如果非自愿需要完成的时候,就会感到人生路漫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