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二卷农校时光
第八篇毕业之前
第五十四章假期借书
过了一天，星期六的上午，上完了两节课后，孔耀庸和全校的同学们刚在东校园的大操场里，并展开双臂，向左右前后拉开队列，同学们散布了整整一大操场，听大广播的音乐和口令，作第七套广播体操，作完了课间操，正要准备解散队伍回教室去上课，但老师并没有让全校的同学们解散队伍。
同学们在老师的指挥下，以班为单位，一个班一个班的集合起来了，每个班都浓缩成了小而密集的方块，全校第个班每都集中到了学校大操场的中间，站成了由若干小方块组成的一个大的方队了。
全校各班的同学们都集合好队伍，站在大操场中央，这时学校的李副校长走到了队伍前面，向全校同学们开始讲话了。
李副校长听同学们说好像也是黄支本地人，也是当过兵，从部队上转业到地方的干部。李副校长年纪约有四十好几岁的样子，个子中等，体态比较瘦弱一些，但人很有精神。头颅干瘦，头发里已有了白头发。脸色皮肤有些黑黝黝的，五官是很普通的长相，没有什么特别。常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裤，经常戴顶深蓝色的帽子，穿着很朴素。平时和言善面的，对同学们平易近人，操一口浓重的黄支方言口音。
李副校长和全校各年级各班的同学们相对而立，神情非常严肃，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的大声对同学们说道：“同学们注意了，为了促进大家搞好个人卫生，推进学校卫生工作，从小事上做起，今天请大家把自己的手绢儿都掏出来，请老师挨个检查，看个人卫生搞得怎么样。”
同学们都很不解，也很不情愿，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心里都老大不愿意，有的同学在衣兜里，或在裤兜里慢腾腾的半天摸出一个小手绢来，有的则头朝天看，或左顾右盼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跟本就没有去找自己身上装的手绢的意思。
新来的体育老师白老师走到他们班上来检查。白老师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瘦高个儿，皮肤脸色黑里透红，好像古铜色，倒长三角形的瓜子脸型。对体育课特别的认真，对集体活动十分的热心，就是性格特别的固执，是学校大型体育活动时的裁判员，集体活动时的集合带队老师。白老师无论在上不上体育课，都经常穿着一身的运动服，虽然才来学校时间不长，可能有一年多吧，可他的认真和固执在全校是有了名的。
白老师从女同学们前面走过时，他没有怎么看就通过了，在男同学们前面，白老师也是只要有手绢的男同学们前看一下，只要同手绢就过去了，不是那么认真仔细，可到了没有手绢的男同学们前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的手绢来？”白老师走到他们一个男同学前面，盯着这个男同学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看时，这个男同学名叫张顺，是他们班上有名的“活宝”，他立即回答道：“我没有手绢阿”。
“你的手绢到那里去了？”
“我从小就没有用手绢的习惯。”
“你真的没有手绢阿？”
“我从来就不用那个东西。”
“你真的没有手绢吗？”
“我真的没有手绢，也不用手绢。”
在全校这次检查中，有好几同学都没有手绢，同样的，都被检查的老师这样，反复认真的进行了盘查和追问。
没有办法呀，有些同学也确实没有用手绢，又不是一两个男同学没有手绢，好几个同学都没有手绢，学校也没有办法把没有手绢的同学怎么样了。
这次全校同学们被检查盘问手绢，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最终学校领导和老师也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来，就不了了之，还耽误了同学们半节课的时间，而上午下课时迟了半个小时左右，迟吃了半个小时的中午饭，同学们弄不清其中的原因而生气，多有怨言。
中午吃过午饭，我在宿舍里问过来串门的程报安同学，说：“今天上午课间操结束，检查手绢，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事儿？”他连珠炮似的问道。
“听说昨天有几个班的同学们下午去农场劳动，晚上有几男同学去学校农场偷了蚕豆，被农场老师追到了学校，从学校大门上翻进来，因为天黑，农场老师没有追上偷东西的学生，但农场老师在学校大门下的地上，发现了一个丢下的手绢，所以今天上午在全校查手绢。” 程报安同学微笑着一对眯成线的小眼睛，很神秘的低声对他说了一通。
他听了半天才终于听出了一些眉目，很不以为然的对程报安同学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才是这么回事，我当时就觉得不可能是在检查个人卫生。”
过了几天，这件事情过去了，他撞见了农学十一班的老乡张学军同学，他对老乡同学张学军说道：“前几天上午课间操上完了检查手绢，听说是前天晚上一帮男同学们偷了学校农场的蚕豆煮着吃。”
“唉，那是我和我们班的几个男同学偷的。就是我丢的手绢，我说我从来不用手绢，老师不相信，我说是真的，他们最后就是没有办法，没有手绢的同学好多个，全放了。” 老乡同学张学军有些自鸣得意的说道。
“你们也胆子太大了，差点让抓住，如果抓住了一个，全都会查出来的，那时可就惨了，不开除最轻也要背个大处分的。”他有些胆却的说道。
“我们跑得快，农场老师追不上的。没有想到会把事儿整成这么大，以后当然再不会去偷了。” 老乡同学张学军有几分后悔的说道。
这一学期马上就要放学了，又到了这一年的寒假了。
中午吃过饭后，孔耀庸上到自己的上床上，他看到和他相连的上床上的王世锋同学也在床上坐着，看他上来。
“王世锋，放假了干什么去？”他与王世锋同学相向而坐在自己的床上，脸上带着微笑向王世锋同学问道。
王世锋同学若有所思，脸上似笑非笑的回答他道：“家里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帮忙干的农活，没有事的话，如果能借上本小说看就好了。”
“就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想这里，寒假里能借上本好的长篇小说看那该多美呀。”他脸上露出更加大幅度的笑容来，对王世锋同学这样说道。
“现在快要放假了，学校图书馆不往出来借书了，已经借出去的书也要往回来收了。” 王世锋同学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这样对他说道。
“不会吧？学校图书馆也不能这样呀，假期这么好的时间，抓紧时间多看点书不是很好吗？” 他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了，换成了满脸狐疑的神情，似问非问的对王世锋同学说道。
“现在学校图书馆里书借不出来的，我昨天去借了，干脆借不上的。” 王世锋同学脸上似有难色的对他说道。
“图书馆借书的那个老太太你知道她是谁吗？”王世锋同学接着又对他反问道。
“她是咱们学校校长的老婆，很歪的。” 王世锋同学自问自答的对他说道。
“我不信她不借给，我下午去借。”他有些自负的对王世锋同学说道。
“你肯定借不上的，我都借不上，旦你去了就给你能借给。” 王世锋同学用很有把握的口气对他说道。
“打赌，我旦借上了你怎么说？”他的情绪被调起来了，对王世锋同学赌气的说道。
“什么都不赌，你肯定借不上的，你如果能借上了算你历害行不行。” 王世锋同学用戏谑的眼光看着他，用半讥笑半怀疑的口吻对他说道。
“好呀，你等着看结果吧。”他虽然心里也没有底，但这时也挝不过脖子了，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回答了。
下午两节课下课后，到了课外活动的时间。他没有和其他男同学们一样，直奔东校园的大操场去参加体育活动，而是出了教室门，向左拐再往左拐，沿着回宿舍的小路，走不到二十米，往右面拐就到学校的图书馆了。
学校的图书馆的北面是学校阅览室，南面是合班上大课的台阶教室。这一幢两流水红砖绿屋檐□□墙的建筑物，镶嵌在学校老城墙中段，开口一面向西校园呈“凹”字型，南北有两个里面栽种着大丽花的小花坛，中间是一条由西向东的小路直通到了中间的图书馆的借书室。
这时，南面的台阶大教室门是锁着的，北面的阅览室里有不少同学在看书，他沿着中间的那条小路，径直来到了借书室。
图书馆的借书室里除了这里上班工作人员外，其他来借书的学生和教职工几乎没有人。他从走廊的西面走到了北面中间的借书室的窗口，往里面看见有个借书室的工作人员，是个女的老同志。
她就是学校校长的老婆，专门管理在这里办理借书手续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敬畏她。校长老婆个子并不是太小，但人长的雍肿发胖，像个超级大啤酒桶。脸色皮肤由于营养过剩而发红发亮，头大脖子粗。坐在窗口那边的一把木头靠背椅子上。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前，很有礼貌的轻声对着办理借书手续的校长老婆说道：“老师我借一本书？”
“快放假了，再不往出借书了，借出去的都要收回来的。” 校长老婆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老师请你借我一本吧，假期也是学习的好时机。” 他对校长老婆请求的说道。
“不行的，学校有规定的，现在不能借了。” 校长老婆还是面无表情的对他回答道。
“老师请你照顾一下，给我借一本吧，就一本。” 他脸上堆上笑容对校长老婆再次央求的说道。
“不行呀，学校不允许的。” 校长老婆还是不答应给他借书。
“老师您就破例关照一下，借一本吧。” 他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的对校长老婆再三的恳求道。
校长老婆这次再没有推辞，只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有了松动了，就趁热打铁的赶紧央求着对校长老婆说道：“老师照顾一下，借一本吧，放假回来马上就还。”
校长老婆还是没有说话。
他赶紧再次央求着对校长老婆说道：“老师借一本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的，一定寒假回来立即还书。”
校长老婆这时发话了，无可奈何的对他说道：“看你这么爱学习，态度又这么诚肯，这样苦苦央求，这次就破例给你借一本吧。”在他的苦苦央求之下，终于感动了校长老婆，她答应给他借一本书了。
他赶紧将借书证从窗口塞进去，放到了校长老婆的桌上，校长老婆拿上借书证看时，他已填写好了一本好久就想看的小说，校长老婆在借书证上盖了公章，就招呼着让别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去找这本书。
校长老婆把他要借的那本小说书拿着，在他的借书证上核对准确无误了，就把那本小说书和他的借书证，从桌子上放到了窗口上。
“谢谢老师了！”他这时心里十分高兴，满脸笑容的对校长老婆说道，边说着边从窗口上拿上了自己所借的小说书和借书证。
他从借书室的走廊里出来，心里面还是非常激动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来到了教室里，快要上课了，他拿着借上的这本小说书，走到了王世锋同学前面，得意的笑着对王世锋同学说道：“怎么样，你看我借上了没有。”
王世锋同学看着他手里拿的借来的那本小说书，当时惊奇的没有反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呆的发愣了片刻后，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可能很不服气，但嘴上还是向他抛过来这样一句话，说：“我算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