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舞剑
“婧儿，你受伤了？”辛受帝策马向箴倾而来。
“谢皇上关心，不碍事。”箴倾给了辛受帝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说实话，看着老皇帝策马而来的那一刻，箴倾多少还是有点感动的。
辛受帝心疼地查看着箴倾的伤口，脸色越来越难看，怒道：“你们……”
看到辛受帝要拿别人发难，箴倾急忙拉了拉辛受帝，柔柔地说道：“皇上，你要怪就怪臣妾笨吧，都是臣妾不好，居然这么不小心，打扰了皇上狩猎的兴致。”
“哎……你啊你，要寡人说你什么好啊……”辛受帝叹了口气，声音顿时温柔下来，宠溺地看着箴倾。
“皇上，你不要怪师姐，师姐就是比较爱玩，不喜欢规规矩矩的。”箴鉴骑马赶了过来，为箴倾求情。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箴鉴居然这么说，箴倾心里鄙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贱人就是贱人。箴鉴的话可大可小，不过幸好辛受帝似乎没有那么敏感。
“呵呵，知道你们姐妹同心。”辛受帝笑道，“好了，寡人看太阳也快落山了，吹号让他们回来吧，看看今天都猎到些什么野味，哈哈！”
篙火熊熊烧起，火光照亮了一张张兴奋的脸，大家都在谈论着今天狩猎时各自的事迹。
“你今天打到了什么？”
“一只兔子！”
“瞧你那点志气，就抓了一只兔子！”
“本王今天和手下一起，围困一头鹿，那头鹿逃跑都没地方跑，最后让本王一箭射死了！”
“本王的手下今天发现西边那有个野马群，嘿嘿，明天大家一起去抓几匹马回来。|”
“是么，可是野马不好驯养，要说马啊，还是姜国那边进贡的马儿俊，你们看，本王骑的就是姜国进贡的宝马，今天这马可帮了本王不少啊！本王今天……”
“哎呀，你们都别说了，来先干了这杯！”
第一天狩猎，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边高举酒杯，一边高谈阔论，闹哄哄的一片。
“婧儿啊，明天可要小心点啊，算了，寡人还是派个人跟着你吧。”辛受帝一边手举着酒杯，一边手握着箴倾的手，对箴倾说道。
“皇上，您不用操心，师姐的武功可好着呢。”坐在辛受帝的另一边的箴鉴说道。
“是么？”辛受帝转过头望向箴鉴。
“真的呢，师姐的剑术是我们凌云寺的第一呢！”箴鉴不遗余力地说道。
“真的？”辛受帝问道，笑意越来越浓了。
“那是，皇上，您还不知道吧，师姐原本可是我们寺的住持呢。”箴鉴越说越起劲。箴倾在一旁直冒汗，箴鉴你个贱人，虽然早就知道你很贱，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这么大嘴巴的，没听过祸从口出么？
“凌云寺啊……”辛受帝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箴鉴坐在一边，看不到辛受帝的神情，继续巴拉道：“皇上，师姐的舞剑可好看呢，要不要让师姐给您舞一段啊？”
“哦？”辛受帝一下来了精神。
“皇上，臣妾今天受伤了，怕是没这个福气为皇上表演了，为了不扫皇上的兴致，让师妹给您舞一段吧，我们师承一家，师妹的剑术不在我之下。”箴倾柔柔地对辛受帝说道，同时偷偷瞟了箴鉴一眼，只见箴鉴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了一下。
“好！既然你师姐受伤了，你就来为寡人舞一段吧。”辛受帝对箴鉴说道。
看着皇上一脸的期待，箴鉴不好甚至是不敢推拖，辛受帝的反复无常她可是见识过的。
“欧阳将军，给媚一把剑！”辛受帝对欧阳古辰命令道。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都聚在了箴鉴身上。
箴鉴接过剑，慢慢走到了中间，转过身，对辛受帝福了福，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靠在辛受帝怀里的箴倾。箴倾回了一个无辜的笑容，小贱人，你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去吧。
箴鉴定了定神，气沉丹田，开始挑剑，慢慢地画了个弧，对这套剑招箴倾是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便是凌云寺的“观心剑”的起式——三环套月。
剑缓缓落下，接着箴鉴转体摆臂，丁步挑掌，脚往后一踢，来了招“蜻蜓点水”，撤步抽剑，扣脚提剑，这时箴鉴的招式慢慢快了起来，收脚挑剑，提膝反刺，这便是“观心剑”的第三式——“大魁星式”。箴鉴撤步劈剑，接着来了个“燕子抄水”，“右拦扫”，“左拦扫”，一招又一招，箴鉴的剑舞得越来越快。
众人不禁开始叫好，辛受帝脸上也满是欣赏的表情。
只有箴倾知道，虽然箴鉴的剑招很好看，却完全失去了“观心剑”原来的精髓。箴鉴把这套剑法舞得极是花俏，而其实“观心剑”的剑招虽轻灵却是朴实。“观心剑”本是师父自创，其意一在强身健体；二在参道自省。“观心”既“观其本心”，师父也是晚年才悟出这套剑的，箴倾虽然七八岁便开始学习这套剑法，但师父或许因年迈，一直都是口传。箴倾跟随师父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就那么一次，师父把这套剑法完完整整地练了一遍。
箴倾自然记得，那是一个晚上，箴倾被噩梦惊醒，起来后因害怕就往师父的房间跑去。可到了师父房中却发现师父不在，箴倾心下一慌，鬼使神差地往后山跑去。那晚的风特别大，吹得树叶沙沙直响，箴倾只听得满耳的风声，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远远的，箴倾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箴倾想跑上前去，却有觉得那个熟悉的身影散发着一股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息。树叶在风中飞舞，月光下，师父缓缓地挑剑。箴倾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使的每一招，明明是一样的剑招，在师父身上使出来却又是不一样的味道。年已九十的师父身手竟是那么轻灵，但每一招却又很稳，师父剑招的速度比自己慢得多，每一招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每一剑都带着浑厚的剑气，不是像自己出剑时因快而带起的风，而是一种很柔和的，缓缓的，源源不断的风。
这还是箴倾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剑气”。箴倾很惊异的看到，月光下的身影似乎变得清丽，犹如少女一般。虽然箴倾已经能接受轻功内力这些玄乎的东西，但箴倾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科学的，她有点无法接受自己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事实。而就在箴倾晃神的一瞬间，师父已经收剑了。
“好，好，不错！”辛受帝拍手叫好。
众人也跟着喝彩，箴倾的回忆被打断。
此时箴鉴已经收剑，向辛受帝福了福身，随后扭着腰肢回到了座位——辛受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