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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巨怪拔除了他的利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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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假期里,奥罗拉都没有再见到马库斯·弗林特。

在他受着伤不辞而别的那个雪夜,奥罗拉第一次急不可耐地寄信想要了解他的情况,却只在隔天收到封简短的回信。弗林特在信中告诉她自己在圣芒戈一切都好,只是会晚些时候返校,等两人在霍格沃茨见面他一定对她知无不言。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讯息。

这故作神秘的回复一点儿都不能让担忧的奥罗拉减少焦虑,而就在她生气地想将信纸揉皱扔掉时,弗林特在漫天冰雪中挡在她身前的记忆一下变得无比清晰。一想起他脸上替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一棍,想到冰冷空气中弥散的血气,奥罗拉忽然觉得他回避的措辞情有可原。

等待时常觉时间漫长,奥罗拉下意识计算着返校的日子。可命运却又很快给她平淡下来的生活投入新的“惊喜”。

假期的某天早晨,为剧本熬了一夜的奥罗拉被房子里烘焙的香气唤醒,她趿着拖鞋兴致勃勃地下楼寻找食物,结果一抬头,仿佛梦回霍格沃茨——

“费尔奇?”她看着客厅里和平斯夫人坐在一起的男人,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腔调。

奥罗拉厌恶地扬起眉毛盯着眼前的客人,刻薄想着自己许是噩梦未醒。

“噢,奥罗拉,早上好。”

伊尔玛·平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像刚结束了什么愉悦的谈话,看见奥罗拉下楼,伊尔玛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观察着她的表情,“我的同事阿格斯今天特地来拜访我们,还带来了许多礼物。”

话题之内的费尔奇也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露出打了发胶更显稀疏的发顶。他穿着件发了霉的西服,身上还有一股樟脑丸的气味,听到伊尔玛介绍他,连忙抬头看向奥罗拉,咧了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奥罗拉紧抿嘴唇敷衍地点了下头,从厨房里简单抓了点牛奶面包后飞快地回了房间。

费尔奇是奥罗拉在霍格沃茨最讨厌的人之一。他从不喜欢学校的学生,且乐于从学生身上找到哪怕一点点违反校规的迹象施加惩罚,显得尖刻又残忍。

许是她厌恶排斥的态度太过明显,在奥罗拉回到房间没一会儿,伊尔玛就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走了?”

“没有。”

伊尔玛·平斯靠在门边低声说道,“阿格斯知道我没和你说他要到访后想要离开,但我没有同意,他现在在花园。”

奥罗拉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从房间窗户往下看去,正好看到费尔奇在积雪未消的院子里转来转去,没一会儿就从墙边拿了把工具,自顾自打扫起花园的小道。

他似乎很喜欢清洁,亦或是喜欢一切变得如他所愿的有条理。

奥罗拉又皱了皱眉。

“你很不喜欢他?”伊尔玛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霍格沃茨没有什么人喜欢他。”

奥罗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笃定,“看在他是你……同事的份上,我会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平斯夫人闻言稍稍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他从霍格莫德出发,坐了很久的车才来到这。出一趟门对他而言很不方便,他和我们……不太一样。”

奥罗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心想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她唯一的亲人和她在学校最讨厌的巫师有着还算亲密的联系?还是说几乎没见到使用魔法的费尔奇笨拙得连幻影移形都掌握不了?

奥罗拉讨厌费尔奇,在看到伊尔玛为他辩解说话时更加讨厌。于是,她果断拒绝了伊尔玛共进午餐的提议,提出会去朱丽娅奶奶的店里待到晚上,直到费尔奇离开。

伊尔玛·平斯最终没多说什么,脸上比来时多了些令人看不懂的失望神色。

看着她有些低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奥罗拉的心情复杂极了。

假日末尾接二连三遇到烦心事的后果就是奥罗拉没能及时完成她的计划表,创作是一件需要灵感的事情,心烦意乱时,才华往往得不到很好的挥洒。

为了弥补失误,回到霍格沃茨后,她又继续起自己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快就忙得昏天黑地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直到开学第三天的下午,负责帮忙收集订单的一年级新生敲响了她寝室的房门。

“什么事?”上了满满一早上课的奥罗拉正揉着发疼的额角,打算提前写完布置的课程论文。

“平斯学姐,这是我们学院的新订单。”新生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将一直捏在手里的名单和钱袋放到她的桌上。

“我知道了,一切按照上学期的流程处理就好。”奥罗拉说着,飞快将一沓没有署名的情书从抽屉里翻出来递了过去。

“可是,这次的订单有点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有好几封是要给……弗林特队长。”

奥罗拉飞快书写着的笔尖一顿。

马库斯·弗林特回到了霍格沃茨。一时之间,他忽然变得格外受欢迎起来,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几乎充满着讨论他的声音。无需特地寻找,就有无数信息引着奥罗拉去往礼堂方向。

午后的斯莱特林长桌旁聚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几个其他学院的同学,要不是霍格沃茨没有下午茶时段,奥罗拉甚至都要以为他们在开着什么小型派对。

弗林特的手提箱还放在他的脚边,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兴致勃勃地围在他周围询问着他去圣芒戈住院的缘由。德里安·普塞大咧咧地跳坐在长桌上,伸手扳过他的脸啧啧感叹,“让我再看看——梅林的胡子,弗林特你现在的脸实在是……”

马库斯·弗林特立马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暗自后悔自己回程的时间不对,竟然被当成神奇动物围观。一抬头却刚好撞上奥罗拉带着揶揄的笑眼。

像两块磁铁轻触,一瞬间目光遥遥相接,弗林特任凭自己的视线自然而然越过一切阻碍停驻,那是魔法之外新的引力。

“好了——我得走了。”

心跳陡然加剧的时分,情感比约束的理智更早做出了选择,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视意犹未尽的挽留匆匆告别人群,就连手提箱都抛在身后——而奥罗拉·平斯仅是朝他勾了下手指,随后利落地转身离开。

奥罗拉与弗林特一前一后沉默地离开礼堂,等众人的视线一被大门与石墙隔绝,他们就自然地十指相扣,在走廊上跑了起来。直到,真正步入了不会被打扰的安静角落,两个人面对面盯着对方的眼睛喘息。

“奥罗拉。”

弗林特最先忍不住,打破了微妙的沉默,“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晚的棍棒重重砸向他的下半张脸,等他回过神来时,脸骨的刺痛、满嘴的血腥还有松动的牙齿让他手足无措,他不愿意奥罗拉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也不愿意她因此而愧疚,只能顶着这副模样回去面对老弗林特惊吓之余的怒火。

圣芒戈的医师帮他复原了面容,在他别扭要求下改变了那不和谐的大板牙和略微凸出的嘴唇,于是,那总被忽视的深邃五官和多情的灰眼睛开始重夺视线的主导。

“出场方式的确足够惊喜。”

靠在墙上的奥罗拉并不打算认同他自恋的话语,她伸出冰凉的手指,挑剔地从弗林特的眉骨滑到下巴。她的视线随着一点点下落,又在最后挑衅地扬起,“不过,你的粉丝们该不介意你先行离场吧。”

弗林特笑了,他喜欢奥罗拉讽刺的辛辣,这是区别梦境与现实最为鲜活的时刻。

“他们只是想看热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我不想做这个热闹——最起码在受到过剩的关注时不是以这种……无聊的形式,这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说着,还不习惯地皱了下眉。

“那你想要什么?弗林特?”

奥罗拉饶有兴趣地看着说这番话的弗林特,“你想要什么好处呢?让我想想……是球队队长的绝对权力、胜利后的欢呼还是学院英雄式的赞誉。”

“这的确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它们距离太远。我图谋的野心告诉我,凡事应该注重眼前。”

他顿了顿,“你不问我现在想要什么吗?”

“不必,我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见。”

弗林特微微低下了头,姿态认真,“而我眼睛里是你。”

“在圣芒戈养伤隔绝一切外界联系的时候,只有梅林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见到你,那时候我就在想,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祈求——”

“等等,我不是神明,也不需要虔诚的信徒。”

奥罗拉懒洋洋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想祈求什么?”

“祈求你施舍给我一个拥抱。”

“为什么要用上施舍这个词语呢?”

“因为我没有立场要求,无论怎样,我都坦然接受。”

马库斯·弗林特鼓足勇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他的预感一分为二,一部分预知他也许即将迎来奥罗拉如雨点般向他袭来的魔咒——

但他果然如特里劳妮教授判定的那般毫无占卜天赋。奥罗拉·平斯上前张开手臂拥抱了他。

“谢谢你。”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微愣的弗林特偏过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些,但转瞬的温柔却如昙花凋谢。

拥抱,是种最不设防,最真切感受彼此存在的方式,是最原始表达情感的语言。

那一刻,马库斯·弗林特感觉自己的心脏贴近了奥罗拉·平斯的心脏。

然而——

“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既然我好心实现了你的愿望,那你是不是也理应帮我做点事情?”奥罗拉·平斯将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没回过神来的弗林特愣愣地跟着她点了点头。

奥罗拉这次提出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撰写剧本灵感缺乏的她想找个人帮她对下台词找找感觉。而作为霍格沃茨唯一和她去过剧院观看表演的弗林特自然成为了最优的选择。

她找了一间空教室,用魔杖点燃壁炉,两人就这样一边靠着温暖的炉火取暖,一边分配角色念起台词。

“什么是爱?”弗林特舔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拘谨地念道。

“爱是驯服的某种形式。”

他又问,“那什么是驯服。”

“书上说,是你我原本与成千上万的同类并无区别,也不互相需要,但在‘驯服’之后,就会变得彼此需要,认为对方独一无二。【1】”

“这听起来很美好……”弗林特抬头看了眼奥罗拉被炉火照亮的脸庞。

注意力集中的奥罗拉随着剧情轻蔑地笑了声,接住了他的话,“美好的错觉——你若深爱一个人,其实并不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而是因为你的爱让他变得特殊。【2】”

她继续念道,“我对此总持悲观态度——”

“人们常说只有无缘无故的恨,而少有无缘故无的爱。”

“不,那是你没有望向我的眼睛。”

奥罗拉·平斯放下稿纸,看到了一汪温柔的灰色海洋。

一时间,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响。

“你怎么停下来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因为……”

马库斯·弗林特挠挠头,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此处编剧设置了一个吻。”

这句话说完,除了炉火燃烧的响动,连心跳声也开始清晰了。

频繁而冗长的对视是彼此相爱的前奏。

奥罗拉匆匆结束了这不成模样的对戏,灵感是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此时来看,似乎离她更远了。

烦恼中,奥罗拉想起了伊尔玛嘱咐她今晚去办公室共进晚餐的约定。尽管时间还早,但能先找到个方便思考的清净地方,奥罗拉求之不得。

她先到厨房,在小精灵们热心的帮助下做了几道伊尔玛和自己常吃的家常菜肴,装进施了保温咒的篮子里。而刚走到伊尔玛·平斯僻静的办公室门口,她就在没有关紧的门外透过缝隙看到了她所不愿意接受的情景——

办公室内美妙的乐声流淌,地毯上温柔地铺了一层雪色月光,平斯夫人正拉着笨拙的费尔奇跳舞,两人没有交谈,除了发出踩脚的吸气声外,更多时候是低低的欢笑,气氛微妙而和谐。

奥罗拉看到了容光焕发的平斯夫人,看到了费尔奇努力挺直的脊背……

她无法对自己说谎,奥罗拉确信自己已无比真实地见证了伊尔玛少有的快乐时刻——她讨厌费尔奇,但她所爱的亲人爱他。

最终,她没有打扰。

这是属于伊尔玛·平斯的自由。

奥罗拉将装满食物的篮子悄悄放在平斯夫人办公室的门前,转身离开。

爱有许多模样。

爱亦是尊重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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