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婚前
更新时间:2013-11-24
徐清顿时如临大敌:“别别别,我其实一点都不无聊,你不用特意抽时间来陪我的。。”
张岳宁却板着脸:“我来检验一下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都教了你三天了,要是再一点都不长进,那你真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好吧,她其实很想承认自己就是一根不会生根发芽的朽木,奈何师父威严过甚,期望又高,她只好唯唯诺诺的看着男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在床上支桌子摆棋盘。
前两日徐清也是闲得总跟二姨太和红英喊无聊,张岳宁在门口听见了,就问她会不会下棋,徐清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就实话实说她会点儿象棋和五子棋,不过技艺粗糙,。
张岳宁以为她只是谦虚,徐家毕竟是以诗书礼仪传家闻名的,养出来的千金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也该都有所涉猎,就提议说两人对弈一局。
人家热情高涨的来陪你解闷,徐清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一再的强调自己棋艺不精,请他多多包涵。其实徐清的象棋的水平基本只在马走日字,象飞田,车走直路,炮翻山的水平,根本毫无任何布局谋略可言。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三分钟,徐清就被张岳宁步步紧逼,杀得片甲不留,只留下一个光杆大元帅在那里,孤寂凄凉,再看看对面人家的的棋子,差不多是不损一兵一卒,阵型严整。
徐清顿时颓丧着脸,小手一摊:“看吧,我都说了我棋艺不精了,你偏偏不相信。现在好了,明明早就赢了,非要磨道把我的棋子一个个都吃光了,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张岳宁却无辜的耸耸肩,伸出修长圆润的食指点着她的额头道:“明明是你学艺不精,被人家羞辱也是活该。。你不是整日吵着无聊吗?以后我的空就教你下棋吧。看你这手臭棋,还是徐家的小姐呢,真不知道才高博学的老太爷怎么养出你这么丢脸的小姐,你说你惭愧不惭愧,嗯?”
自此以后,身为头号懒骨头的徐某人就被张副帅抓了壮丁,天天被迫学习下象棋,如何布局,如何防守,如何落子,如何使用杀招,这门复杂的技艺被他使用起来是如此的行云流水得心应手。徐清有时看着他下棋时候宁静柔和的侧脸,也会觉得赏心悦目。曾听说诸葛亮一步三算,司马懿三步一算,徐清就算是个胸中无大丘壑的人,也不禁觉得他就像诸葛亮一样聪明睿智。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她反应太慢,看不出他落子的用意,他就会皱起眉不留情面的骂的她狗血淋头。她心中暗暗腹诽,这美人虽好,可惜是个带刺的,她真是消受不起。
幸好白日里张岳宁一般是出门办事,要不就是在书房处理公文,徐清这才稍稍得以解脱,却还是被某人交代,如果白日里没事,就好生琢磨琢磨他给她看的棋谱,反正晚上他回来是要检查滴,而且还很无耻的表示,如果有进步,就奖励晚上加餐吃肉。
就这样,徐清被激起了动力,朝着有肉的方向努力研究棋谱去了。其实她好歹不算笨人,又有威严的师父拿着鞭子跟肉肉督促她,张岳宁本身也棋艺高超,出身名师门下,徐清过了这几天,下棋的功力比之原来的只懂规则可算得上是突飞猛进了,从原来的不到三分钟就丢盔弃甲,今晚她竟然奇迹般的坚持了快十分钟。
只是某只副帅仍是不满意,摸着下巴严肃道:“还算有那么点点进步,你也不算笨,进步这么慢就是因为太懒了,我叫你白天研究棋谱,你肯定偷懒了。。”
徐清控诉的指责道:“你这是虐待病人,你见哪个病人一天到晚研究这个的,会劳神的,会损元气的懂不懂?要是结婚的时候还好不了,你就别想碰我!”
某人被这话噎得哑口无言,讪讪道:“罢了,是你自己不思进取,不关我的事,以后也别出去说你的象棋是我教的,免得害我丢人现眼。”
徐清有些恼羞成怒,不说就不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名家大师么?值得我拿出去炫耀!好歹还是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愤愤的继续对弈,然后继续被虐。
徐清和二姨太在的日子里,督军府似乎多了些活气,多了些欢快的气氛,二姨太就像天底下最合格的母亲一般,天天为女儿女婿洗手作羹汤,顿顿不落,变着花样的捣鼓好吃的。徐清倒是没什么感觉,张岳宁却觉得自己的胃已经被养刁了。每天都能看到二姨太和徐清之间言笑晏晏,温馨和睦的样子,就算是偶尔两人有分歧,大多是徐清嘴刁,不爱吃她捣鼓的那些个补药,二姨太也始终是软语相劝,不带一丝火气。
这时他都会不自觉生出几分类似羡慕的情绪来,小时候母亲开始就一直是高贵端庄的样子,关注大部分分给了大哥,大约是长子的缘故,又聪慧过人,得到的期望和喜爱也更多,小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更何况他是个心智早熟的孩子,所以他一向亲近外祖父,外祖父不似母亲那般偏心,其他书友正在看:。
后来大哥不幸罹难,母亲的注意力才开始转向他,可惜此时他已经长大成人,马上被远送海外留学,几年不得见亲人,归国之后就更是顶着父亲的期望从军,常年在外征兵打战,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跟母亲之间越加疏远。就算偶尔见了面,母子之间也是客气而疏远的谈话。不过他生性淡漠,久而久之习惯了也不会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他才懂,原来别人的母亲是这样的,温婉柔顺,亲切和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那个只会打麻将,逛珠宝店,参加派对的母亲完全不一样,他也想不出自己那个高贵冷艳的母亲有一天会纡尊降贵走进充满油烟味厨房。
也就是这样,张岳宁在这短暂的十几日里面,有时竟然恍惚生出了自己有家的感觉,感觉到了家的温馨,每天处理完公事,他都会尽快赶回督军府。只为着里面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着热腾腾可的口的饭菜等着他。
而今天,就是徐清回徐家的日子了,因为三天后就是两人大喜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这督军府是不可以再住下去的了,生平第一次,他生出了如此强烈不舍的感觉,不想让徐清离开这里,不过幸好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一辈子不会再离开他,这样的念头勉强压下了他的不舍。
徐大老爷亲自来接女儿和姨太太,张岳宁自是不好亲自送她们回去,但也派人送了足够多的名贵补品,皮毛衣料,珠宝首饰,应有尽有,整整一大车,说是让徐清拿回去送人。至少在外人眼里,张岳宁对自己未来的夫人是足够重视的。
徐清站在楼下向他告别,此时冬日的第一场雪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院子里银装素裹,大约是有岳父岳母在场,两人各自撑着油纸伞,站在对方五十厘米以外,轻轻说着话,矜持守礼。她已经深深领教到了他在人前一向道貌岸然,人后禽兽不如的功力。
早在二姨太来的当晚,他就当着全府的人面搬到了别的房间住,此后一直到今天,有别人在的时候他就像最端方守礼的君子一样,从不对徐清越雷池半步,二姨太见他还算知道分寸,对他印象渐渐好了起来。岂知,等二姨太一睡下,某只爱装的色狼就会悄悄潜进徐清的被窝,搂着佳人入睡,夜夜如此。徐清还起先气愤的威胁他,明日要去告诉二姨太,岂料某色狼一脸吃定你的样子,说随便她,徐清一噎,这种事还真不好说出去,她对二姨太怎么开口?难道要叫二姨太主持公道么,也太不现实了,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后来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不会真的兽性大发,权当多了个暖被窝的,虽然这个暖被窝的不安分,会对她上下其手。
譬如现在,徐清看着他跟大老爷寒暄,语言得体,进退得度,就特想戳穿他伪君子的形象,小样儿装什么装,有本事把非礼人家的闺女时候的样子让人家见识下。
大约是徐清的目光太过火热,他转过头来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体贴又不逾越的说了句:“路上当心,小心受寒。”
徐清羞怯的低头屈膝道好,忍不住狠狠的撇了撇嘴。
这天气确实好冷,这个时代还没发明出空调来,富贵如徐家,徐清也只能抱着手炉,坐在汽车后座,关上车窗,抵挡寒气。她还好说,张岳宁因怕她今天回去受不住寒气,亲自吩咐人把他珍藏的火狐皮做成了披风,现在就披在了她的身上,不愧是珍贵的料子,保暖效果非常不错,这见鬼的天气她竟也不觉得冷。
红英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坐在旁边冻得瑟瑟发抖,小脸煞白,厚厚的棉袄也挡不住寒气上身,徐清看得暗叹一声,把手炉塞进她手里,红英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弄得一个激灵,吓得忙塞回来:“小姐,这东西还是您抱着吧,奴婢身子骨好着呢,用不着的,您伤还未好全,可千万别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