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豪门千金脾气火爆却是万人迷(4)
殷家——
“小姐,你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住,老爷他知道吗?”
橙色灯光洒落在衣肩上的闪片里,给俏丽的女孩蒙上一层梦幻女明星感。
殷落親拢了拢袖口的白色细羽,手指搭在行李箱拉提杆上,“回头你跟老头子说声。”
说罢,殷落親就上了车,向司机吩咐了一声,车缓缓向前行驶。
两个小时后,一辆宾利停在罗里小区,殷落親在车里睡得香甜,等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
打开车窗,一股小区里卖臭豆腐和香肠的香味飘来,一群高中学生骑着自行车,从视线里经过。
天空,已经渐渐被黑幕淹没。
她微微蹙了蹙眉,“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直没叫我?”
司机听到她的话,拘谨回答,“小姐,刚才您一直在睡觉,我怕打扰到您。”
司机说完,一脸歉疚地看向后视镜。
殷落親“……”
行,又是原主的锅,她背了。
“你先回去吧。”
司机顿了一下,才下来帮她将行李箱从后背车厢里提了下来。
他抓住手提杆,脸上有些焦急,“小姐,以前您习惯在车里睡觉,我不知道您这次要下车,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殷落親:“那帮我搬上去吧……”
“谢、谢小姐。”
司机走到三楼,将行李箱放上去后,就离开了。
殷落親站在三楼走道上,看着司机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扣了一下身后的那道门。
不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里面的少年看到她后,面上划过一丝疑惑,漆黑的眸子微沉,脸上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没等被他丑拒在外,殷落親就从灵活地他的臂弯下绕进去,站在他身后。
她的脸上浮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窘迫,“家里的司机临时有急事回老家去了,这间房子的钥匙被他丢在了车上,你收留我一晚,我给你发个红包。”
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让司机折返,没必要特意来他家里。
江肆於没有说什么,想到是自己的金主,他走到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水。
殷落親接过水,狐疑的目光落在那清澈的一杯水中。
江肆於靠在窗前,也没有和她解释,乌鸦睫毛微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殷小姐,以你的经济能力,不需要赖在我家,别装了。”
殷落親握紧水杯,抬眸看向他,在一瞬间,以前那姿态在她眼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落魄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江肆於抿着唇退开,很是厌恶。
“江肆於,我被家里冻结了银行卡,目前卡里面只剩下一万块钱零花钱,好歹得省一省吧?”她狡辩。
“一万块钱足够你去外面订购舒适又高档的宾馆住一个月,我这里寒舍蹩脚,你该不会是要跟我挤一块吧?”
殷落親有点意外,这应该是来这里半个月以来听到江肆於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难道……在私底下他话就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江肆於冷漠地扫了一眼殷落親,见她沉思的样子,继续说道,“还是,你该不会是想跟我睡一起吧?我可是记得,你以前喜欢的人是江霁成。”
在他看来,殷落親这种眼高脚底喜欢踩楼板的女人,根本看不上他,更别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殷落親眸子微微闪了一下。
不相信她上回说喜欢他?
思绪回笼,她倏地勾起嘴角,“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连我喜欢谁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
殷落親死缠烂打江霁成,是全圣樱都知道的事!
江肆於的眉头皱得更深。
突然,一只手扶在墙上,殷落親身体微微前倾,“上次我就说过,我喜欢你,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江肆於冷嗤了声,说话间将头侧过去,视线沉了下去。
倏然,他的左边唇角被女人触碰了一下。
他震惊的缩起瞳眸。
“殷落親!”江肆於瞬间恼火,将她拉开,像是唇角碰到什么阴灰似的,他狠狠擦了一下嘴。
殷落親看着他这么嫌弃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恶趣味。
她这个人一惯喜欢以毒攻毒。
她抱着胸口,有些生气,音调不觉拔高了一些,“江肆於,亲一下怎么了,这可是本小姐的初吻!”
“你有病吧!”见女人一副得逞的样子,江肆於彻底沉了脸色,他拉着她的胳膊,要赶她出去。
殷落親被一道大力粗鲁地拽着,拖走了几米,心里暗自骂了句:%#……
“嘭——”地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惯性,她被他用力拽起,小腿磕到柜子上,发出一声惨叫。
巨大声响让江肆於立即停下动作,脚步顿了一下。
在这一刻,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怕这个女人找他赔偿天价的碰瓷费。
小腿的剧痛袭来,让殷落親狠地抽息了一声。
“江肆於你要谋杀啊!本小姐千金之躯,被撞坏了你赔得起嘛……”她说着自眼眶飚出眼泪。
她低头捂着小腿肚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看上去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破碎感。
江肆於抿了抿唇,眼底的憎恶一闪而现。
他低头扫了一眼,女人雪白修长的小腿上,赫然出现一条长长的红色划痕。
他攥紧拳头,走到房间里,蹲下身翻腾柜子找了一遍。
最终,拿着消毒水药水和一些棉签走了过来。
殷落親有些意外,没想到江肆於还会在家里备一些药物用品。
江肆於看过来时,她低下头。
“涂完赶紧走。”
“本小姐是人!不是什么流浪鬼都能赶的疯狗。”
殷落親抬起眸子,蹙起眉头,发泄半地从他手里夺过消毒药水。
江肆於没有弄明白她嘴里的流浪鬼指的是谁?
是他?可笑!
药水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传至鼻息,殷落親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眼角就更红了。
江肆於抿着唇,看着她笨拙地打开药箱,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膝盖上涂抹消毒药水。
“嘶……”
空气里,只听得见女人不停的脆弱抽吸声。
江肆於从来不知道,只是擦伤一点皮肉,能让人疼成这个样子。
不过看着女人的细胳膊细腿,似乎也不难理解。
“江肆於,我的腿会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女人的话令男生面色一沉,“你想讹诈我?”
殷落親满眼懵然地看向他,摇了摇头,眉头因为腿上的疼痛紧紧揪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殷落親,你大费周章的跑到我家来,就是打着碰瓷的目的?”江肆於说话时,口中都是散着冷气的,眼中尽是厌恶。
殷落親立即恼火了,“怎么可能?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本小姐这么有钱,也不至于落魄到敲诈勒索别人?”
她嘴里嘟囔着,“再说了,就你那点钱,给我开个病例证明都不够。”
江肆於:“……”
“奥!对了,既然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子的人,想必不管怎样你也不会对我有所改观了,那我就赖在你家里,吃你的喝你的,直到伤好为止!”
殷落親说完,扬着脸,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看着殷落親的恶心嘴脸,江肆於满头黑线,他仿佛看到一只在他家门口乞讨的哈巴狗。
“随你。”
他没有关上门赶人,回了房间。
就这样,殷落親成功地抓住了江肆於的命脉,并强占了他的私人领地。
清晨的阳光铺洒在地板上,瞬间让狭小的空间敞亮了不少。
江肆於的家本来还比较空旷,但是她一来之后,房间里就堆满了各种奇葩古灵的装饰品。
小到衣柜,大到整个卧室都塞得满当当的。
江肆於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她哪来的这么多生活用品?
但是更令江肆於怀疑的是,这几天这个女人并没有闹腾,她的生活很简单。
简单到一日三餐,除了吃就是睡,跟头猪一样。
意料之中的刁难没有,盛气逼人的理由也没有,倒显得现在乖的不像话……
和以往江肆於对她的认知截然不同。
但是,这却让江肆於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江肆於,我渴了。”房间里,传出女人的吩咐声。
江肆於刚要开口拒绝,手机就有消息发过来,殷落親给他转了一个三百块钱的红包。
“……”
攥紧的拳头又松了松,江肆於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后,殷落親穿着拖鞋从房间拖拖哒哒地走了出来。
江肆於今天没有兼职,在家里打了两个蛋,做了碗蛋炒饭。
蛋和饭的味道杂糅在一起,飘散在整个狭窄空间里。
殷落親本来肚子就有点饿了,正想点外卖来着。
那一缕缕香气飘过来,瞬间就觉得手机上的外卖不香了。
她靠在厨房的门上,注视着江肆於的一举一动。
江肆於早就知道殷落親出来了,但是他不想理。
只是,身后被人盯着,总感觉得很危险,抓着碗的手紧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能干得出从他手里抢饭吃的不要脸的事情。
做完饭,江肆於经过殷落親的身边。
“等等!”
他顿住脚步。
终于要暴露本性了吗?
“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这碗蛋炒饭多少钱卖?我买,你要不再做一碗?”
江肆於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后,冷漠拒绝,“不卖。”
殷落親:
他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兼职,所以不缺钱了?
眼睛盯着那碗蛋炒饭。
思绪来回挣扎着,想了想,她就是蛮横无理的大小姐呀!
于是她转手发了江肆於一千块钱红包,冲上去夺走了他手里的一碗蛋炒饭,凶巴巴地朝他横了一眼,“你这碗本小姐买了!”
“你!”江肆於攥紧拳头。
他果然是太高看她了,这才几天,这个女人就演不下去了。
“嗯!江肆於你做的饭真好吃!”似乎怕被他抢过去,殷落親已经迅速动了筷子,舀了一勺吃完后,她抬起小脸,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以后我都要吃你做的饭!”
看到她兴致盎然的脸,男生身体明显一僵。
谁要给她做饭,他又不是她的保姆!
“江肆於你要是肯当我男朋友就好了,这样我每天都不用点外卖了,外卖吃的本小姐最近胃都不舒服。”
殷落親小嘴一边说个不停,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一碗新鲜出炉的蛋炒饭快要见了碗底,江肆於收了她给的一千块钱。
一碗蛋炒饭给一千块钱……挺值。
殷落親吃完后没有摆烂,主要是最近某只小狮子一直在她耳边哼哼哼,让她抓紧时间做任务。
有点烦,她主动收拾了一下残羹,就找江肆於去补习了。
江肆於原来的专业是机械工程,但是因为江家在他志愿上动了手脚,就篡改成了和江霁成一样的金融专业。
殷落親也是金融专业,不过学的是国际金融。
两种学业不冲突,江肆於看一遍她的专业书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能是冬天有点冷,殷落親坐在椅子上,双腿盘曲在一起,厚厚的睡衣盖住了她的身体,只留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在外面。
“哈……”
女人发出的哈欠声跟小奶猫一样,隐隐约约挠人心扉。
江肆於看了她一眼,只能看到一个被随意扎着的丸子头露在外面。
女人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才好,哪有一点想要学习的样子。
江肆於绝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既然对方给了钱,他就教,五分钟左右,他一直在自说自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歪在胳膊上,一双爪子扒住了他的手臂。
“殷落親!”
江肆於毫不留情地推开她,殷落親被他大力一推,一下子睡意全无。
她睁着发懵的眼睛看向他,眼角还有点湿润,眼中带着怒气。
“江肆於!教得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殷落親不经意擦了擦口水,“我不就打了会儿瞌睡吗?”
江肆於本来还没意识到什么,看到她的动作,下意识看了一眼袖口。
“……”
那一堆黏糊糊的液体,竟然是……
他眼中浮起一抹诧异,脸微微气红了,嗤笑一声道,“这是你干的好事?你要是不想学就直接走人,别浪费我时间!”
殷落親眯了眯眼睛,也不顾刚才丢失的形象了,“你刚刚教的内容有没有考虑到我的需要,教那么难我能听懂吗?”
江肆於有些失去耐心,“那你说这么简单的题目还要我讲多少遍才会?”
“你是在羞辱我?”殷落親顿时恼羞成怒,脸颊气得有些泛红,“你凭什么羞辱我?”
她冲上去,双手攥紧江肆於的衣领子,平日里一点点小事就能眉飞色舞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你不也是从一点一点不会过来的吗?你上课难道就从来没打过瞌睡吗?”
对着一张满是气愤,着急控诉的小脸,江肆於心态反而异常的平静。
他抓住她的手腕,松开了她的手,“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学?”
殷落親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抱着胸,语气颇为不解地说,“那可是我用零花钱买的课,我不学岂不是在乱花钱?”
江肆於看着她气呼呼的只有一小团的背影,没有说话。
请他教课怎么就不是乱花钱了?就以这个态度能将学学好?还是她就这么看好他?
等两人都冷静下来后,殷落親坐回椅子上,小脑袋立了起来,背也挺直了起来。
吝啬地喊出两个字,“教吧。”
江肆於没有跟她计较,相反,还在空隙时间反省了一下自己。
刚才确实是他教得太过于冒进了,可就算是真的好好教,她这个只有吃喝潇洒的脑子能听懂吗?
这回,换了一种教学模式,学了一会儿,殷落親反应越加积极,而且学的也很快,前后的对比不禁让江肆於心中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原来,她也不傻啊。
“江肆於你看什么呢?”殷落親转过头,双手撑着下巴,“你看本小姐的脸干什么?你又不跟本小姐谈恋爱,本小姐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你也不能在教学的时候搞暧昧吧?”
江肆於听后,一向沉郁的脸此刻竟然浮现一抹绯红,“你胡说什么?!”
“本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
殷落親拜拜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眼角弯弯,话音落下,又别过头重新做题。
江肆於与她拉开一些距离,生怕从她嘴里又冒出来什么乱七八糟、不可能的东西。
殷落親倒是像什么也没说过似的,用衣服将自己裹成一个球,低着头继续看题。
“江肆於改天我得在这里装个空调你没意见吧?”看着看着她突然开口。
江肆於没有理她,她就当是他默许了。
教完题后,江肆於开门出去了。
殷落親做完所有的题,才轻呼一口气。
终于解放了。
刚才在一起做题应该刷了一点好感值吧……
不过每次都靠刷题来刷好感值太熬人了。
思绪过后,殷落親看着靠在窗边打瞌睡的元帅,没忍心打扰它,于是就拿了支笔走过去,笔头敲在它额头上。
【地,地震了?】元帅一个激灵地抬起脑袋,正对上一双狡黠的明亮眸子。
【宿主?】它眉头上的虎皮皱成一团,【大反派呢?他不是教你做题吗?你打我干啥?】
这届宿主动不动就对它动手,能有点边界感吗?不行,它回头要向天道投诉!
元帅爪子捂着脑袋想。
殷落親两个眼眸越发清亮,【查一下大反派现在在干嘛?】
【哦,好。】可能是醒的有点懵圈,没想到已经被某人卖了的元帅还在查询大反派的下落。
元帅老实回答:【他在风剪云理发店。】
殷落親:【他去理发店干什么?】
元帅继续说:【他在跟一个女人说话。】
殷落親挑着眉头问,【哪个女人?】
元帅忽然感觉到双脚一个电击,猛然惊觉过来,它举着爪子不可思议地看向殷落親,【宿主,你刚才催眠我?】
殷落親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中的一块香隅,处事不惊道,【你说什么?】
元帅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狐疑道,【刚才我为什么会被电击?】
殷落親摆摆手,【关我什么事?是不是你这两天做坏事被天道发现了?】
元帅眯起眸子,拉近距离瞅着她的眼睛,却看到那双眼除了像漆黑的漩涡,没有其他任何波动。
殷落親瞥了它一眼,【待会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守着你那二两骨头。】
元帅一听她要出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挑不出毛病来,最终只嘱托了一句,【宿主,给我带三斤牛肉回来!】
【行。】
元帅以为自己傻耳了,刚才宿主答应它了?
以前宿主每次出门办事不都是理也不理它?
殷落親去了附近的一家风剪云理发店。在店里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江肆於的身影。
柜台面前,只有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女人穿着紧身包臀裙,红v领毛线,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你好,江肆於刚才来过吗?”殷落親直接上前去问。
“小妹妹你是?”女人看向她,眼底多了几分打量。
“我是他女朋友,我有朋友看到他刚刚过来了。”殷落親说完,朝里面看了一眼,“他在里面吗?”
女人挡住她的视野,“我不认识什么江肆於,小妹妹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她在撒谎!
殷落親眯起眸子,拂开她的手冲了进去。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瞳孔剧缩。
只见,江肆於浑身散发着戾气站在茶几旁边,他的面前坐着一个抽烟的男人,正是陈海东!
“你把我妈看病的钱都给了那些女人?”江肆於的语气裹挟着怒意,因为急嗓音有点发哑。
而在她闯进去的那一刻,空气一下子宁静下来。
两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时间仿佛窒息了一般。
殷落親心里咯噔一声。
显然,陈海东记得她!
“江肆於!”殷落親打破寂静,走上前拉住江肆於的胳膊,“我找你好长时间了,原来你在这里,我还有道题不会写,你快点回去教我!”
江肆於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略微烦躁地避开她的手,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陈海东却不当一回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妈的钱还不是老子的钱?这些钱都是老子辛辛苦苦挣的,凭什么老子不能用?”
这怎么不叫人气,陈海东是将娶江肆於妈的彩礼钱跟江肆於妈妈积攒了十多年的积蓄全部甩出去了。
更何况彩礼钱只有三万块钱,而他妈妈这几年多多少少也积攒了七万了!
江肆於绷紧后槽牙,漆黑如深渊的眸浓浓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冲了上去,旁边的殷落親根本就拦不住。
房间里,发出陈海东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女人才走进来说了一句,“三哥回来了,你们都别打了。”
殷落親上下打量着女人。
有意思,刚才他们在这打的热火朝天没帮忙劝一句,而这个叫三哥的一来,就忙进来劝架。
她分明是在向着江肆於啊……
女人口中的三哥一来,就没有给陈海东老婆从外面带的这个孩子好脸色看。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要吵都回去吵,钱在的时候不拿去看病,现在都挥霍完了,才想起来家里有个吞金兽,是不是有什么病你们?”
这话明显是帮着亲兄弟说给他一个外生子听的。
话里话外都将他们母子二人当作吞钱的洪水猛兽。
江肆於听后,脸色愈发冰冷。
陈海东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哎呦哎呦喊他小畜生。
殷落親站在那里,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摊上这样一堆关系,想必江肆於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要忍受社会那么多的恶意。
殷落親想了想,用力将江肆於拽出去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她日后怎么教训陈海东!
“没想到本小姐上次把他抓到警察局里没教会他做人,出来他还蛮横,真是恶心死了!”
江肆於一开始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后来才问,“是你抓的他?”
“我只是看不惯他,之前他用脏手碰过我的朋友。”殷落親随便扯了一个慌。
江肆於却当真了,似乎也是清楚那个男人的德性,他嘴角冷嗤一声。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殷落親看向他,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江肆於,打起精神来!你现在的样子像一只落汤狗,还有谁愿意帮你?”
落汤狗……
江肆於却沉默不语。
江家有那个女人在,他的母亲一辈子都不可能从医院里走出去,他现在确实像她说的一样,狼狈又无助,像只落汤狗。
“江肆於,我说你怎么不会利用一下眼前呢?”殷落親又说。
江肆於攥紧发红的拳头,身体里的傲骨让他不向任何人低头。
但是刚才医生打电话来也说过了,如果不交医疗费,他的母亲在医院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医院是在拿他母亲的命威胁他交钱。
“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本小姐还能帮帮你!”殷落親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话音刚落,巷子角落里,迎面跑上来一个女人。
容曦月跑上前,看到男生脸上的血渍,登时气愤地看向殷落親,“你怎么能欺负江肆於同学?你不怕我报警吗?”
“我用嘴欺负他的,你也要去报警?”殷落親嘴角倏地一笑,“容曦月,你搁这闲得蛋疼呢?没有能力帮忙就管好你自己的事!”
“你!”容曦月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看到江肆於好像受伤了,才忍不住上来关心几句。
没想到这个殷落親这么讨厌!
“我们走,回去再聊。”殷落親拉着江肆於离开了。
他们牵手了……
容曦月气愤地死死咬着牙。
殷落親怎么配!!
江肆於怎么能任由她牵着手,她一定是拿钱逼江肆於了……
殷落親牵着江肆於刚离开巷子,他就收回了手,看向她的眼里透着一丝疑惑。
她刚刚说她愿意帮他?
“你等一下。”
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冷淡,殷落親低着头不知道在手机上跟谁聊天。
等再次抬头后,便看到江肆於的瞳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她扬了扬那张精致小脸。
眼中有星星闪过似的,亮了几瞬。
“刚才本小姐给你发了十万块钱,算是在你身上投资,等以后你发达了,要还我十倍的钱,不仅如此,我呢,最近想吃点好的,不想动手点外卖,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殷落親像是做了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买卖,眼睛里都在告诉别人,这笔买卖她赚定了。
江肆於却不能理解,没有很快收她的钱,“只有这些?”
殷落親:“难道要你给本小姐做牛做马?”
江肆於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了,虽然语气还是从前那么地傲和娇气,但是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坏意。
至少比以前好。
殷落親不放过他眼底流露出的怀疑的眼神。
“你不会是嫌少吧?如果想加钱,我得再设置其他的条件。”
江肆於握紧手机,沉默着没说话。
“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你准备准备,对了,我因为找你路上歪了脚,你背我回去!”
在江肆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殷落親已经朝他背上拍了几下,“快点!”
“……”
这跟当牛做马有什么区别?
江肆於已经收了钱,不可能再还出去,只好忍着心里的不满弯下了腰。
身后的女人趴上去,柔软的地方贴在他的僵硬后背上,莫名耳根一热。
江肆於好歹也成年了,对男女身体方面的差异还是敏感的。
他从来没有跟女人这么近过,偏偏是他最讨厌的殷落親。
更不要说,女人趴上来之后,一点也不老实。
趴在他的背上,殷落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又成功了一步。
晚上,江肆於先在线上缴了医疗费,然后按照她喜欢吃的菜单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肉。
这几天里,殷落親终于吃上了一顿好的。
吃饱之后,又在江肆於面前晃悠了会儿,刷刷好感值。
但是很快,吃饱喝足的安逸日子没有几天。
有人就找上门来了。
【宿主!危险提示!有人正在往你的方向慢慢靠近!】
【靠!你怎么不早说?!】殷落親刚脱下睡衣准备浅浅睡一觉。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赶紧穿上睡衣,然后赤脚下床,从衣柜底部摸到一把水果刀。
“咔嚓——”
她开了门。
迎面正好对上弯着腰,双手在翻找东西的陈海东。
与此同时,陈海东也顿下动作,转身,发现了她。
他冲了上去,大力将门推开!
嘴里喊着,“骚娘们!老子记得你!是你喊的警察吧?!”
殷落親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她刚要用力的手松了松。
很快,陈海东就推开了门,双手按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带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他满脸愤怒,张着一嘴黄牙,朝她脸上喷白沫,“老子搞女人好好的挨着你什么事了?你要那么害老子!就别怪老子今天给你点教训!”
说罢,陈海东一条腿压住她的双腿,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眼角飙出来的泪花,手上解金属扣的动作更加得快。
他将皮带取下来绑在殷落親手腕上,粗糙的厚手掌拍了拍殷落親的脸,“你这娘们玩的够花啊,才刚上大学,就跟我干儿子睡在一起了?都不知道怀孕没有?”
陈海东说完,要去解开她的衣服扣子,却被殷落親用力咬了一口,在手背上咬出一块红肿的印子。
一股恶心在胃里翻滚,殷落親正要起身,隐隐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停止了动作。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落在房间的角落。
江肆於听到声音,看到门口一双男士鞋子,立即冲了进去。
等看到眼前的这幕,他瞳孔不经意地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冲上去,抓住陈海东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揍拳。
陈海东被他揍晕了过去,人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江肆於跑到床上去看殷落親,看着她缩成一团,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心里不由被刺了一下。
他顿住动作,随即抱着她,眼底翻滚着情绪。
“江肆於你怎么不早点来?!”殷落親嘴角拉胯,头埋在他肩膀上,拳头用力垂在他的胸口上,身体一颤一颤的,似是哭了。
或许哭得太伤心,所有情绪都靠大哭发泄出来。
她双手用力揪着江肆於胸前的布料,时不时将眼泪擦在他身上。
江肆於只浑身僵了一下,随即身体又渐渐接受了。
后来江肆於报了警,陈海东被人带走了。
殷落親跟江肆於配合去做笔录。
——警局
“殷小姐,这件事殷总知道吗?”警察看着棘手的案件,额角不由渗出冷汗来。
殷家可不是一般有权有势的人家,要是知道殷小姐差点被陈海东强奸,估计要把他们警局的治安部都大卸了八块。
“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殷榷。”殷落親只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身后,几个警察大松了一口气。
走出来后,晚风吹过面颊,殷落親小小的身子站在黑夜里,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在暗处,嘴角扬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回头,泪光闪闪,要掉不掉的样子看着江肆於,忽然,她扑到他怀里,“江肆於,我不干净了!以后要是没人娶我了怎么办?”
江肆於身体一僵,香软贴了上来,夹着淡淡牛奶沐浴露的香气传至鼻息,让他不由心跳快了一分。
想着今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且事情跟他多少脱不了关系,他迟疑了一秒,随即伸出手,摸了摸女人的头发。
能够感受到,胸前又湿了一大块。
江肆於漆黑如墨的眸子惊起一丝波澜。
“江肆於,从今往后,我就是陈海东最大的仇人,他要是想让哪些人不好过,我偏偏让人过得舒坦,他要是有在意的人,我就毁掉!”
江肆於被她的话说笑了,第一次没有觉得她的话很违和,“你错了,他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在意的人。”
“江肆於,我突然发现你还挺可怜的。”
“摊上这么一个养父,一定比遭遇世界末日还糟心吧。”
江肆於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是攥紧的右手出卖了他的心思。
她说的没错,从小到大他就没少受陈海东的毒打,这一点,他跟殷家的掌中宝大小姐自然是没得比较。
他跟她真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回到家后,殷落親不能入睡,就一直拉着江肆於的手,“你在这里看着我,等我睡着了再走。”
江肆於点了点头。
看上去是很相信他,二十分钟后,女人就陷入了沉睡。
江肆於正要抽回手,手背上却传来湿润的温度,他低着头,看到女人的唇瓣触碰到上面,还滴着液体……
轻轻拿开手,江肆於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然后看向女人睡得正香的面孔,忍住将人拎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他转身,去厨房洗了下手。
之后的几天,殷落親不断地刷好感值,突然听到元帅的提示:
【宿主,检测到反派黑化值降低五点!宿主再接再厉嗷~】
殷落親坐了起来,透过房门,看到外面正在吃早饭的少年。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毛,冷硬分明的脸部线条,添加了一点早晨的慵懒感。
不知道是不是元帅提示的原因,殷落親觉得江肆於好像变帅了。
他的身体也被她的超能力喂养地壮硕起来。
她勾起唇角,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
是一件白色的卫衣,买了好几天了。
殷落親走到他面前,“江肆於。”她喊了一声。
江肆於的筷子一顿,朝她看了一眼,“有事……”
殷落親将卫衣递给他,“这两天我住在你这里给你带麻烦了,这个衣服给你。”
江肆於捏了捏衣服料子,“你要走了?”
殷落親沉默了一下,“不,我可能还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司机过两天忙完给我打电话,保证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江肆於没有说话。
殷落親就去厨房里看了一下电饭煲,是保温的。
她嘴角甜甜一笑,立即盛了一碗粥,跟江肆於坐在一起喝粥。
以前都是江肆於做好饭菜端到她房间里,两人基本上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这会突然她过来,气氛就一下子变得怪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