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秦长生的实力
少年开口说到。
“先说好，不许用气劲，只比武学。”
秦长生点头，他也正是如此想，今夜想来对打肯定不止一场，全是为了让少年看出其中的差别好有所感悟。
不到一息，少年便感觉到秦长生周身随时流淌的一股气韵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凝练的肉身力量之感。
秦长生又补充了一句。
“那些心术不正的招式就别用了，多练无益。”
少年摊了摊手。
“你又不是防不住，行吧，不用就不用。”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十足。
少年步法迅速，秦长生也不让分毫，不及片刻便拳掌相交了起来。
左掌缠住右拳后，少年右掌如长枪一般刺出，带动劲风，尖锐无比。
秦长生也是反应迅速，闪躲过身的同时翻身便是左臂顶肘。
少年双掌缓劲，随后下压才堪堪破了这一下的力道。
这时秦长生却又顺劲翻身右腿下劈，凌厉的劲风刚猛十足。
少年闪躲不及，只能双臂架招硬抗这一下，接触的那一刹那少年只觉得双臂震得发麻，好在刚刚药物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不然这一下怕是就能劈得他双臂消力失去对战的能力。
硬吃一招少年自然也不会客气，抓住秦长生凌空翻身无法扭转身形的空档，右膝蓄劲，顶心一撞毫不留情。
可右膝还未触及之时，秦长生左手便已撑地，一碰到地面，秦长生便瞬间变招，右拳击膝的同时，屈腹给右腿腾出空间做出前踢的动作。
少年速度不及，只能无奈变招，右膝提高，同样变撞为踢，双掌接住秦长生右脚，泄劲格挡，两人随即分开，各自这一脚都只能是不痛不痒的尝试了。
秦长生左手发力撤退，随即在空中翻身站直，动作极为流畅，而后他微微皱眉的说到。
“你这功夫有些杂乱了，一开头的气韵还挺奇异，势如一杆无坚不摧的长枪，可随后的卸力手段却又突然柔滑了起来，这是跟那位宁勿离姐姐学的？”
少年撑着间隙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双臂，而后应了一声。
“却是如此，不过早年见过陆道长的时候他也演示给我看过其中精髓，可惜当时不在意，没仔细记牢，见过宁姐姐施展后才重视了起来，便跟着学了一段时间。”
秦长生点头说到。
“陆道长不教你自有他的用意，你有没有发现，雪师傅教你，云樱姐教你，从来都不会教你具体的招式，大多只会演示一下其中的精髓给你观摩，不过他们却同时都会教你培养自身的气韵意境，好让自己的精气神能够达到一个顶峰。”
少年仔细回想了一下，发觉确实如此，他虽然从小跟着雪城主练武，可除了一些基础的拳掌枪法和暗器外，任何招式都未曾学到过，雪城主只在一遍遍的教导他要更快更准更稳。
“好像确实如此，这是为何？秦伯伯教我的时候都将招式拆解详细指点于我了。”
秦长生对此解释到。
“因为他们所领悟的武学招式，用劲技巧，只适用于他们自身，这些招式教给于你，并不一定适用于你，你真正使用起来并不一定会得心应手，真正适用于自身的武学招式都只能靠自身去不断的感悟，不断的去思考，同时加以长时间的练习。”
“宁勿离姐姐估计也是不太懂该如何教你，才会将一招一式都仔细传授与你。”
“这样，你也学过我爹创立的秦家三式，我和大哥二姐所擅长的各不相同，你我以这三式来对练，你仔细感受其中差别。”
少年点头，使用同样的武学或许才能让其看出其中的差别。
秦长生不多废话，身子一沉便直冲而来，提醒着喊到。
“准备好了，第一式，破虚腿法。”
片刻不到，少年便感到沉重的劲风袭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他反应迅速，右脚尖横扫而出看准秦长生的右胯，以实击虚便是这一式的精髓。
秦长生眼见稍逊一筹便迅速变招，步法微转，屈膝踢腿先是挡下了少年的一击，而后翻膝下劈，势如利斧。
少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屈膝先是避开这凌厉的一劈，而后踢腿，空出距离后立马接招，旋着身子凌空连踢了三脚，双手撑地又是一脚上撩，随后便想退开拉出距离。
这一招和刚开始时秦长生所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秦长生能够在更近的距离施展开来，而少年还做不到这一境界。
两人知根知底，用的还是同样的招式，秦长生自然知晓这一招的薄弱之处，未等少年站稳身形他便箭步跟上，双腿带着劲风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打而来。
少年被迫尝试屈身的同时踢腿抵挡，可惜终究是力道用不上劲，轻而易举的便被秦长生踢飞了去。
摔坐在地上的少年揉着双腿和屁股吃痛，秦长生倒也没有紧追，而是开始拆解着说到。
“倒圆月的踢法只是破虚腿法中用来随机应变的一招，这一招可实可虚，实招就像我那样，贴身踢，虚招就像你这样上撩以拉开距离来结尾，可不论虚实，拉开距离都必定让身形受限，而你又没法做到倒立屈身的同时保持力道，这一招便彻底落到了虚处，碰上同样使用破虚腿法的人自然会被压制下来。”
“和我对练你不该用不熟练的这一招，只用破虚腿法中的实招，例如截击，哪怕是硬碰硬你都起码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来，继续下一式，这是我二姐最擅长的无浪定风掌，你仔细回忆，想好了再开始。”
少年起身，没有管狼藉的衣身，而是仔细回忆起了秦太尉教他的一招一式，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示意。
两人才分开不久的身影又交错在了一起，双掌对攻间却不见一丝风浪。
这就是无浪定风掌的精髓，每一掌都极为凝练，看似缓慢的进攻，却包含着如同大浪潮涌一般的力道。
合久定，动必摧，摧必如浪叠。
两人招招到肉，秦长生的肉体力量极为强盛，少年却也不甘下风，奋力迎击下倒也能暂时做到相持不下，只是可怜了这双手，一阵叠着一阵的力道不断汹涌而入，恐怕少年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
秦长生忽而一顿，少年同样如此，而后恐怖的力道在二人双掌之间爆发，这一刻，风再也无法平静，凌冽的狂风以二人为中心四散开来，这股可怕的劲风甚至将离近的野草都被压弯了身子。
如此看来这一式两人都做到了最为痛快的一战。
少年甩着双手，想要快速将疼痛和酸麻之感驱离体内，秦长生也给足他休息的时间，同时说到。
“这第二式你的表现就比刚刚第一式要好，招式之间连贯流畅，意境精髓也妙到毫巅，甚至是将太极的柔劲和借力打力的精髓也尝试运用在了其中，这一点估计连我二姐也做不到。”
少年没有多说什么，见识到了秦长生如今的实力，他心里如今只想着该如何迎头赶上，自然也就不敢再觉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少年起身，秦长生也开口说到。
“到第三式了，金羽拳法是我爹见我习武的习惯和金雕飞腾的势态所创，学会后我也根据自身做出了许多改变，和你所学可能会大有不同，你做好准备，我不会留手。”
少年点头应声，双臂舒展，步法犹如飞鸟扑跃，游离多变。
秦长生双目神采奕奕，一步腾空，双拳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凌空袭来。
少年双臂游动，同样施展开来，双拳相对，狠烈的劲风四散而开。
秦长生迅速接招，大开大合之势继续摆臂，直拳锤击，接连转身摆拳流畅无比，甚至是左拳挥出落空时撞击右拳，还会为右拳加速追击。
变招越来越快，再配合上步法，拳脚相接犹如大鹏扑食，势不可挡，少年被逼的连连后退。
扫腿过后少年被迫的凌空跳起，而后施展金羽拳法中名叫游鹰坠的一招，身躯前倾，双臂开合犹如羽翼，左拳前，右拳接后，而后借力凌空一蹬，犹如蹬鹰，势大力沉。
秦长生硬抗后反身踢腿，想要将少年踢下来，可反而被少年踩着右腿凌空跳远了去。
眼见如此，秦长生自然即刻跟上，俯身急行，三两步便追了上去。
刚猛无比的拳头与少年相碰，少年不敢硬碰，只好用招式中的步法与之缠斗。
如果说少年犹如金雕一般灵活多变，那秦长生就像是由金雕变作了大鹏一般凶猛无比。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却又让人无法抓住破绽，反而只能被步步紧逼，眼睁睁看着自身犹如大鹏眼中的俎上之肉一般，一步步走上绝路。
少年被逼到尽头，只好脚踏巨石，想要腾飞而去，可秦长生步步紧逼，同样一踏，少年终究是如同大鹏的利爪抓住了金雕一般落败。
这一式终究是秦长生更为精通一些，少年甚至不敢触其锋芒的与之硬抗。
少年瘫坐在地上，仔细思考着什么，而后开口说到。
“你这一式，感觉已经和金羽拳法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更像是从中超脱了出来一样，这就是你所说的更适合自身的武学的意思吗？”
秦长生耐心解释到。
“没错，我这一式，起始于金羽拳法，成长于我自身，最后凝练成为最适合自身的武学。”
“我曾听闻有一高人，年轻时用一利剑便可与群雄争锋，到年长时则凭一柄无锋重剑无敌于天下，可他却于此时舍弃了无敌于天下的剑法与重剑，从此以后长年累月只以一柄木剑行走于天下。”
“可单单只是如此，他依然能凭此悟出更加惊为天人的剑招，仅此一招破尽天下，甚至达到了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一生之中但求一败却不能，修行到极致之后，就连剑招都已舍弃。”
“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已非世人所能及，只可惜一生行踪不定，鲜有人能寻见，这些惊世的武学也跟着大多就此隐没了。”
“武学一世，当如此高人一般，不停领悟，不停超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