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
“你不都知道，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颜月如是说。反正又没追上不就是朋友的关系。
“你看我信吗？”
颜月撂下一句话：“爱信不信。”
“我傻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褚云撇了颜月一眼：“说好老了一起住养老院，你却把我撇下，还是不是朋友。”
“不关我事，主要是姐魅力太大了，”颜月撩了撩没有的刘海，她大言不惭说完，直接开溜。
她把门关上，对门外的褚云说：“我先洗澡，等我出来，请你吃饭。”
“你......，”褚云在外边说了很多，还拍了几下门。颜月打开花洒后，什么都听不到。
颜月特意把手机拿到浴室，看杨星辰有没有传照片。
如果是两张的话，她还是愿意给褚云一张，但只有一张的话，那就抱歉了，她必须自己留着。
颜月裹上浴巾，点开手机，消息弹跳出来。她强忍笑意，手指颤抖地点开图片。
其实根本不用看，她相信杨星辰是不会骗人。但她出于习惯，她还是对签名的力度、笔划进行辨认。
“啊啊啊啊，真的啊！”
颜月尖叫出来，她对着手机屏幕猛地亲了一口，然后放在胸口：“杨星辰你是我的神。”
客厅褚云声音传过来：“洗个澡也这么开心？”
“笑笑还不行，我每天都想笑，”颜月对着镜子管理好表情。她从浴室出来，径直走到房间换上睡衣。
或许是洗澡时消耗了体力，颜月肚子瞬间感觉到饥饿。她拿着手机往褚云身边一扔：“想吃什么，随便点。”
“财大气粗。”
褚云放下自己的手机：“我会把你吃的倾家荡产。”
“无所谓，”颜月耸耸肩：“反正过年回家，你也会请我，到时候把你年终奖都吃了。”
“你真行。”
褚云拿起颜月的手机，输入开机密码。她们的关系好到可以知道对方的支付密码、手机密码。
“有什么推荐的吗？”
颜月吹完头发出来：“我就吃过一次炒米粉。”
“不喜欢，”褚云撇撇嘴，继续翻动：“青江的外卖和南州的卖的差不多，不然吃生煎包好了。”
褚云正看着点餐页面，杨星辰的短信发过来。她把手机递给颜月：“你男朋友短信来了。”
“还不是。”
颜月拿过手机，她好奇杨星辰发什么短信。她没有立马点开，而是转身回了卧室。
她关上门，坐在床边，才点开微信。
杨星辰：[看到了吗？]
颜月收到图片后，太高兴忘了回复。杨星辰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就发了短信询问。
颜月：[看到了，超级喜欢。]
杨星辰：[嗯嗯]
颜月：[谢谢你。]
杨星辰：[不用]
颜月：[我先吃饭了。]
颜月每次聊天都不会突然消失，都要告诉杨星辰自己有别的事情在忙，暂时不能及时回复。
杨星辰：[好好]
颜月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就有了偶像签名照。她暗自决定一定要买个框裱起来，当成传家宝。
年轻人每天除了困，就是饿。
颜月重新回到客厅：“那就吃生煎好了，听说有一家很有名，但我还没吃过。”
而且她想到之前询问朱樱青江有什么吃的，朱樱推荐了生煎。
“可以，”褚云抱着颜月的专属偶像抱枕：“记得问问有没有素的，不爱吃肉的。”
“知道。”
因为是连锁店，青江有很多家。颜月就选择了比较近的店，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她还顺便点了饮品，热天适合喝冰的果茶。
褚云看了颜月好几眼，才开口问：“你真的喜欢他啊？”
“这有什么真假的，”颜月不解。喜欢还有假的，再说了不喜欢能一直接近杨星辰。
“可你不是还要考公务员？”
“对啊。”
“考公务员你要在青江，”褚云说：“可你爸爸妈妈怎么办，她就你一个女儿。”
“我也没说要留在青江啊。”
现在这些问题对颜月来说还太早。人家半句话都没说，她就要考虑的这么长远。
好像也不太合理。
如果刚开始的喜欢有这么多附加条件，肯定不会有好结果，应该走一步看一步。
就算没结果，那也是最好的好结局。
“说这么远干嘛？”
“我不说了。”
褚云又问：“过年回去吗？”
“你真是，”颜月说：“老是把以后的问题都放在当下思考，这样每天要想的事情很多耶。”
“这也不难回答吧。”
“回去，”颜月思考片刻回答：“你先不要管那么多啊，及时行乐，过好每一天。”
褚云不情愿地认同：“哦。”
有了新的工作，然后稳定下来，再考虑其它事情，一件件的来才不容易出错。
颜月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不想未来，不纠结过去。
真正的朋友待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尴尬。颜月和褚云各自占一端沙发，抱着手机玩耍。
看到感兴趣的，会凑到一起互相分享。
门铃响。
颜月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推搡，她主动去拿外卖。
两个女生，摆满了一大桌子。
颜月还想买胡辣汤，但又一想中午可能没有卖的，所以就就点了两份馄饨。
颜月打开冰箱门：“要喝可乐吗？”
“不要，减肥。”
“行吧，”颜月给自己拿了一瓶可乐。她是百事的忠实爱好者，虽然知道不健康，可她还是忍不住。
屋里充斥着饭的味道，空调开着，不应该打开窗户。可颜月害怕味道沾到沙发，朱樱不喜欢，还是打开窗户透气。
“这个很好吃耶。”
褚云已经解决掉一个了生煎包，颜月还在做餐前准备工作，她忙完所有的事情，盘腿坐下来。
“是吗？”
褚云夹了一个放在颜月面前的餐盒盖子上：“你尝尝。”
颜月没沾任何酱料咬了一口：“还行吧，”她嘴里尝不出来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咽下嘴里的食物，她把剩下半个放在辣椒油里滚了滚。
“你怎么还吃辣椒呢？”
颜月嘴里鼓鼓的，她吐字有点不清晰：“好吃啊。”
以为会吃很多，但每个馅尝了一个就饱了。尽管颜月不想动，她还是把剩下的收起来。
期间褚云有帮她。
她拿着盒子去放在冰箱，褚云用湿纸巾擦拭桌子。
“我们还要出去吗？”颜月看着外面的天气，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大热天的出去溜达。
“有晚上的活动吗？”
“晚上？”
颜月思考片刻，那应该就是逛夜市，或则爬山：“要不去爬山，青江郊外有座不怎么高的的山，看日出视野还蛮开阔的。”
“也可以。”
过完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是热的。
卧室被晒好像火房，颜月拉上窗帘，打开空调。她扔给褚云睡衣：“你换上这个。”
褚云拿起衣服，这睡衣起码三四年了。
因为她曾经见颜月穿过，那个时候颜月特别迷蜡笔小新，买了一套长袖，一套短袖，是小新的同款睡衣。
颜月打开门出去，给褚云留单独换衣服的空间。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推门进去，褚云已经换上了。二人玩手机，玩着玩着双双进入梦想。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落山。
卧室内黑漆漆的一片，颜月见褚云已经醒过来：“我开灯了。”
褚云睡眼惺忪：“是不是可以出门了？”
颜月害怕拖着拖着就懒得出门：“现在起来，打车去吃饭，然后登山，超差不多能看到日出。”
褚云点头。
颜月突然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朱樱应该已经下班了，颜月去敲她的门。
朱樱披散着头发打开门问：“怎么了？”
“中午我买的生煎在冰箱里，晚上我就不回来了，”颜月笑咪咪地说。
“随便，”朱樱说完关上门。
颜月交代完，回到房间。褚云已经收拾好了，她也没墨迹，换上了一身舒适的衣服。
在路边她们不打算坐公交，还挺远。
颜月打开打车软件，看看到湖山需要多少钱。四十多块，还能接受，她点下单。
车子到湖山售票口停下。
有很多卖拐杖的叔叔阿姨，颜月第一次爬山，不知道需不需要买。她找了好几个人问，得到的回答都是必须要。
既然这样，颜月和褚云也买了两根。说是拐杖，其实就是磨光的树枝，白花花的一根。
颜月入在地上试了试，还算顺手。
买票进去。
凌晨三四点可以到达山顶，慢一点大概四个小时。
刚开始颜月还比较兴奋，一步三个台阶，给褚云夸下海口，简简单单，三个小时一定登顶。
一个小时后，甚至还没到一个小时，颜月歇菜了，爬五分钟就要休息十分钟。
褚云也没说话，因为她累的已经不想开口，她开始反思，为什么要闲着没事找罪受。
一路上全是年轻人。
熬夜锻炼身体等于养生。
到最后二人已经完全变成了爬山机器，脑袋无法思考，只是重复着爬楼梯的动作。
颜月觉得自己和登山棍连成一体，倘若没有棍子支撑，她极有可能趴倒在地上。
这么陡且长的台阶，滚下去可以直接投胎。
虽然一遍又一遍喊累，但颜月和褚云还是封顶了。
山顶过得好像是秋天，风呼呼地吹个不停，颜月从双肩包拿出两个外套，挑出一个给褚云。
穿上外套，颜月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带上帽子，可依旧挡不住冷风，她总是想咳嗽。
不会下山就感冒了吧，颜月抱着背包，蜷缩在不碍事的地方。
“几点了？”
褚云回答：“四点多。”
“不是说四点日出吗？”
“哪有，手机上说五点半。”
颜月斜靠在褚云身上，少气无力地说：“那就再等等吧，来都来了，一定要看到。”
山顶的人特别多，颜月她们没有挤过去，而是待在了距离山顶没有几米的小角落。
那里视野开阔，也可以看到日出。
因为过度劳累，颜月睡着了。等她醒来，天蒙蒙亮，能看到日光，但太阳还没完全漏出来。
“太阳出了吗？”
“还没。”
颜月起身拍拍屁股，往前面坡上站了站。她看到不远处，也就是山顶，有人拿着彩色旗，她拍了张照片。
可能是等的时间有点久，旁边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说。
“是不是太阳不出来了。”
“今天天气有点不好，但我看是个晴天啊。”
“过会儿吧，现在还早。”
“......”
都出太阳了，肯定能看到日出，只不过云挡到了而已。颜月手踹进兜里，一点儿也不担心。
废了那么多力爬上来，总要乐观点。
看到太阳，颜月想起来杨星辰的月亮。
礼尚往来，又或则是只是想给他看。颜月想要不要打视频，不知道他有没有醒过来。
就在她犹豫时，旁边有位男生给女朋友打了视频。颜月拿出手机，抬头看了看太阳。
一半还被云遮盖着。
这颜色好像我昨天吃的蛋黄酥啊！
颜月抬起手拍了一张。再等等吧，要等最亮的时候分享给他。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颜月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下山，说是可能看不到完整的日出。
颜月是很不喜欢这种心态。
既然来了，她就坚信一定可以看到。褚云也没催着下山，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画圈圈。
褚云问：“要上山顶看看吗？”
颜月把手机揣兜里：“走吧。”
夜里人多也就算了，怎么天亮了人还是很多。快靠近时，颜月听到有人在喊口号。
青春没有售价......，后面声音不太整齐，没有听清楚。
颜月尴尬的不行。
山顶最前排的位置都被站着，颜月还差一点滑倒，没有再上前，和褚云站在一边。
颜月觉得山这么高，下面肯定视野也很开阔：“要不往下面走一点。”
“好。”
两人下了台阶几百米，也能看到太阳。
已经是最好看的日出。
颜月拿出手机点开与杨星辰的对话框，她爬山时就带着蓝牙耳机，一直没摘下来。
视频接通。
颜月把手机靠近脸，她看到杨星辰揉了揉眼睛，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只是有些懵：“还没醒吗？”
杨星辰没穿上衣，拉了拉被子，摄像机对准锁骨以上。他胡编道：“醒了，没起。”
“我在山顶，想让你也看到日出，”颜月说完，反转摄像头，对着天边的火红：“是不是很好看？”
“你给我看了月亮，我给你看太阳。”
颜月心无旁骛地和杨星辰讲话。如果没有褚云在旁边翻白眼，那应该是挺温馨的画面。
“很漂亮，”杨星辰本来还没完全清醒，看到日出后，好像什么轻轻地挠他的心。
“已经看过了，你睡吧。”
颜月把摄像头重新对准自己：“早安，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