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死人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朋友！”
颜芳蕤胡乱的将帽子扔了出去。
“呦！”
回头，就看到帽子不偏不倚的打在雍鸣的脸上。
颜芳蕤忍住道歉的冲动，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颜南絮！”他抓住帽子，愤恨的走去她面前，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颜南絮，我忍你很久了！”
颜南絮愤愤然的瞪回去，“怎么？你来打我啊！”
“你！！”雍鸣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就像是摄人心魄的南疆琥珀。
娘亲说过南疆琥珀是狐狸的化身，易勾人魂魄。
“雍鸣！”颜芳蕤注意到他的走神，皱着眉头拽回自己的衣领，“你要是想打架，现在就出去打一架！”
“哼！”雍鸣冷哼一声，掩盖刚刚的不适，将她松开。
转身脱衣服，躺在了床上。
颜芳蕤看他不再发癫，也将外衣脱下放在他们两个正中间的位置，躺了下来。
“吹灯！”颜芳蕤吼出。
雍鸣半坐起身瞪着颜芳蕤的后脑勺良久，最后长吐一口气，走去桌子处，吹灭了蜡烛。
听着身旁的人躺下，颜芳蕤的嘴角勾了勾，便闭上了眼睛。
……
“死人了！”
“又死人了！”
一大早，窗外的叫喊声，让颜芳蕤一个鱼跃跳了起来。
恰逢雍鸣练完剑进屋，就看到颜芳蕤一脸正色的推开他出门。
“你做什么？”
“没听到井口又死人了吗？”
“你怎知……”
“南絮，那口井又死人了，你去凑热闹吗？”
门外已经传来李文杰迫不及待的喊声。
颜芳蕤转身拿起外衣，随便披上，指着雍鸣说道：“若不是你昨晚上拦着我，那鬼物早被我杀了，就不会还在害人！”
看着颜芳蕤出门的身影，雍鸣双手抱肩，沉暗的神色令人看不清楚思绪。
颜芳蕤赶去井口旁，刑狱司的人已经来了，还有一个穿着青色官衣，带着黑色双翅官帽的男子站在旁边指手画脚。
“刑部都来人了啊！”张琅凑上去嘀咕。
“朝廷能不重视？杀了人就扔进岳麓书院！就算不是岳麓的学子，也不愿意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李文杰说着撞撞颜芳蕤，“南絮！不如你和太子求情，让咱们都休假回去吧！”
“这天天又杀人又闹鬼的，学是一也学不下去！”
颜芳蕤瞪他一眼，“是，那勾栏听曲，你可以是一天也没落下啊！”
李文杰摸摸鼻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颜芳蕤趁侍卫不注意，快速的上前走去。
仵作正在用白布裹尸。
垂下来的手雪白光滑，年纪还小。
指节完整，指甲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
身上的衣物没有水渍和泥土，和这口井没关系。
难道是把人杀了以后，丢来这里？
“你你！退后！”
刑部的大官指着颜芳蕤让他离开。
颜芳蕤也没法继续待下去，恰好学傅来赶他们回去上课，只得离开这里。
上午是儒学。
颜芳蕤满脑子都是井口旁的尸体，联想到第一次撞到的尸体，那两只血窟窿，十分触目惊心。
而这一次……
并没有血迹！
“颜南絮！”
一声厉喝，让她打了个冷颤，就看到眼前的学傅拿着玉竹指着他。
“你来说说这句的典义，我让你学学的时候跑神！”
颜芳蕤看着课本上的文字，连在一起是个句子，但是她却不认识。
“听……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意思是……听见了像是没听到，看到了就是没看到！”
颜芳蕤一口气说完，闭上眼睛。
“你你你！气死我了！”太傅的玉竹果然不负众望的落到了她的头上。
周围嬉笑声起伏。
太傅恨铁不成钢的吼道：“颜丞相德行高重，学问深究极深，怎会将你教育至此？”
“太傅，您也知道我爹是丞相，您还如此对我！”
“出去吧你！”老太傅揪住颜芳蕤的衣领扔了出去。
学堂内哄堂大笑。
颜芳蕤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扫眼看了眼学堂，就连淳于的脸上都挂上了淡笑。
目光扫到另外一个角落，铁面獠牙的面具人，也弯起了嘴角。
“有那么好笑？”
颜芳蕤靠在墙上，听着学堂里的太傅继续讲课，她看看周边，双脚忍不住的移动。
她想要再去井口旁看清楚！
然而，当她东躲西绕的避开了巡视的太傅，到达水井旁时，却发现井口被石头堵住了。
应该是书院害怕再出事，便将这口井给堵严了。
颜芳蕤跳上井口，抬脚试探的向下踩了踩石头，纹丝不动。
“哒哒哒”
细微的声音从脚下发出。
颜芳蕤弯下身子，那声音又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她摇摇头站起来。
“哒哒哒”
碰撞的声音再次发出，这一次她十分确定，声音是从脚下发出的。
“难道那鬼物大白天都敢出来吓人？”
颜芳蕤后退了一步，看看周边，没有趁手的工具。
思考片刻，便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恰好回到学堂，太傅的授课结束了。
学子们纷纷走出来。
颜芳蕤站在门口打量，并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太傅看到她憨厚一笑，恨铁不成钢的拂袖而去。
“可有看见雍鸣？”李文杰走过，颜芳蕤慌忙拽住他。
“上堂儒学课都没来，那狗腿子指定在林太傅房中喝茶呢！”
“谁是狗腿子？”
一道冰冷的声音愤怒的传来。
李文杰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颜芳蕤，示意他救自己。
颜芳蕤朝雍鸣尴尬一笑，将李文杰挡在身后。
快速的抓住雍鸣的手，一边朝角落走一边急声说：“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雍鸣正满腔怒气，手心的温度让他不由得落在了拉着的手上。
“颜南絮，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
停下来，雍鸣斜靠在墙上，一脸冷漠的盯着他们拉的手。
颜芳蕤慌忙松开手，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急了！”
“井口被封住了，但是井里还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雍鸣很快就双手抱肩，平静的说：“有没有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颜芳蕤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着急的说：“昨天夜里只有我们两个看到那个东西！”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井下有什么吗？”
看雍鸣依旧无动于衷。
颜芳蕤狠狠一跺脚，着急的说：“我跟你明说，这件事，我不相信鬼怪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