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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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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央想留贺昀在东宫用午膳,贺昀这次没有拒绝。

“临近除夕,官员休沐,这几日皇宫一片沉寂,现在汴京最热闹的地方全在宫城之外。”赵景央试图向贺昀说点闲话,好让氛围不那么僵硬,“将军不练功的时候,都去哪里消遣?”

贺昀放下银箸,说道:“殿下,我并无什么爱好。”

赵景央浅笑不语,他做太子的这几年来,接触过的文臣武将也不少了。

今日大概跟贺昀聊了半个时辰,他便觉得身心疲累。

他问一句,贺昀答一句。

他若不说,这殿宇就只有茶壶咕噜噜地响声了。

吕安见太子神色倦怠,提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用手挑出鱼刺,随即把肉放进赵景央手边的瓷碗,眯眼笑道:“殿下,鱼肉补脑。”

赵景央点头道:“给将军也分一些鱼肉。”

贺昀不冷不热地道谢:“有劳吕公公。”

“将军客气了。”吕安嗓音阴柔,低眉说,“早听闻贺少将军丰神俊朗,头角峥嵘,能服侍将军,是奴才的福分。”

身穿素锦宫衣的侍女步履急促地入殿,福身说道:“启禀殿下,梁詹事求见。”

“梁詹事?”赵景央不假思索地说,“让他进来。”

梁岑在东宫任职有半年的光景,平日若是无事,他是不会突然到东宫来。

不到片刻,梁岑紧绷着一张脸随侍女进殿。

“殿下,五皇子——”梁岑话音戛然而止,他神情凝重地看着贺昀,“臣有急事禀告殿下,还请贺少将军回避。”

贺昀打算索性向太子告辞,既是急事,三言两语必是说不清的。

他在东宫快要闷死了,伪装成稳重可靠的将军,真的很难。

“贺将军不是外人。”赵景央眉眼含笑,请梁岑落座,“况且你与贺将军之前是同窗,孤也没什么秘密,贺将军何须回避?这急事说不定他能帮孤解决呢?”

言毕,赵景央又问贺昀:“将军可愿帮孤出谋划策?”

贺昀说:“若末将能帮得上殿下,我自然是愿意的。”

赵景央会心一笑:“那便好。”

“梁詹事,你接着说,卓弟他怎么了?”

梁岑迟疑良久,道:“方才左虎到宣平侯府来找我,说五皇子跟他在凤鸣楼起了争执。”

五皇子赵景卓素来莽撞,做事一根筋,虽不受天家的宠爱,但在皇宫的存在感极强。

宫中妃嫔的容颜逐渐老去,争宠的劲头却不输年轻之时,得宠的妃子骄纵蛮横,打骂侍女是常有的事。

也有受欺负的妃子侍女去向董皇后告状,可董皇后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景卓最是看不惯仗着权势欺负奴才的妃嫔,便三天两头地跑到勤政殿,要崇宣帝整治后宫,给那些受欺负的侍女主持公道。

因此事,崇宣帝责怪董皇后有失职之罪,罚了未央宫三个月的俸禄。

是以受过赵景卓恩惠的侍女几乎视他为再生主子。

在这几位皇子中,赵景卓是个难得的热心肠,应该最是跟赵景央合得来。

赵景央曾向他示好,可他对世人爱戴的贤德太子,却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他们二人能起什么争执?”赵景央笑问道,“卓弟向来不参与政事,父皇至今也未宣旨让他上朝,那左虎提督嗜酒如命,但并不是个爱惹事闯祸的人。”

“若他们二人仅起了口角争执,微臣断不会突然来东宫禀报殿下。”梁岑抿唇说道,“左虎提督出手打了五皇子,根据微臣目前所得到的消息,五皇子的伤势不轻。”

“要紧的是,陛下知晓了这件事,尤为关键的是,五皇子跟左虎提督起争执的原因是殿下。”

赵景央敛眸问道:“因为孤?”

“是。”梁岑顾及贺昀在场,把当时的情形简单地讲了一遍,“五皇子说了对殿下大不敬的话,骂左虎对天家不忠,二人越吵越激烈,五皇子便开始动手打左虎。”

“左虎能做到一品提督的位置,武功不容小觑,五皇子终是占下风,被左虎打破了脑袋。”

赵景央面露思虑之色,不知赵景卓究竟说了什么,若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传到了父皇的耳边——

事不宜迟,他要去看望一趟赵景卓。

梁岑表情严肃地说:“殿下万不能现在去探望五皇子。”

“此事是左虎提督告诉我的,天家吩咐太医不许对外宣扬五皇子受伤之事,毕竟起因跟太子有关。”梁岑顿了顿,说道,“若殿下现在去询问五皇子的伤势,恐有不妥。”

赵景央默默暗忖,是了,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说明他与左虎提督有往来。

父皇忌惮的就是他跟有掌握调动兵权的大臣有私交,那赵景卓也许会向父皇说他的坏话。

少顷,贺昀起身告辞道:“末将不打扰殿下和梁詹事商议了。”

赵景央无心再留贺昀在东宫了,他吩咐吕安送贺昀出殿。

……

天色灰蒙,皇宫显得分外寂寥。

贺昀刚从东宫出来,便有一个小内侍朝他行礼:“贺少将军,天家请你去思政殿下棋。”

小内侍双手插袖,步伐轻快地带着贺昀到了思政殿,随即“砰”的一声关严殿门。

“贺少将军,天家在殿内等着你呢,奴才就不跟你进去了。”

崇宣帝坐在罗汉榻上,他穿着明黄龙袍,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

“贺昀,你来得正巧,坐朕对面,该你下了。”

贺昀先行揖礼,接过崇宣帝手中的黑棋,利索的放在棋盘格的交叉点上。

崇宣帝哼了一声,侧身对着候在身边的内侍说道:“朕是老糊涂了,让贺昀这个毛头小子陪朕下棋,朕的这盘棋局下了两天,他一来,全给朕毁了。”

魏平笑着接话道:“陛下息怒,贺少将军也不是故意为之,他在战场驰骋杀敌颇费精力,自是没功夫学下棋了。”

崇宣帝扫兴地把白棋放进棋奁,说道:“你啊,还不如你父亲。他起码能陪朕下几个回合。你别整日闷着学武,有空看看棋谱,不然脑子迟早要生锈。”

“陛下教训的是。”贺昀收回黑棋,说道,“陛下召我来,是想问什么?”

崇宣帝似笑非笑道:“魏平,你听听,他倒是反客为主了。”

“贺昀,朕今日是纯粹找你来下棋的,没有问题要问你。”

“那末将能问陛下一个问题吗?”

“你有何事要问朕?”

贺昀酝酿许久,说道:“末将想问陛下要个赏赐。”

崇宣帝挑动长眉,敲了敲棋盘,道:“魏平,你瞧,敢如此狂妄地问朕要赏赐的,这小子可是第一个。”

魏平咯咯笑道:“陛下,贺少将军性子直率,他这样说,奴才一点都不意外。”

崇宣帝说:“罢了,朕不跟毛头小子计较规矩。”

“贺昀,你想要什么赏赐?”

贺昀答道:“末将想要一桩婚事。”

崇宣帝闻言又是一笑,他问:“怎么?你怕以后娶不到夫人?”

现今贺昀是镇守塞北的重将,一时半会儿无人能代替他。大丈夫忌讳的便是儿女情长,若是有了感情和牵挂,如何能踏实地上战场杀敌?

崇宣帝劝道:“你尚且年轻,切莫着急婚事,有朕在,依你的身份和样貌,不愁娶不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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