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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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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元朔默不作声地站在窗台前,尽管他不赞同墨九粗鲁的做法,但如此却可以很好地打扰到贺昀。

所以他任由着墨九摔着厢房的花瓶瓷碗,破财来换小东西的平安,粗鲁点也没关系。

火花在天际跳跃,映入卫元朔的眼帘,他此刻不觉得摔碗声吵闹,反而觉得悦耳。

一顿膳食吃了快半个时辰,不知道的以为贺昀办的是宫宴。

“公子,我摔完了,”墨九胸有成竹地说,“肯定吵得贺昀心绪不宁。”

卫元朔回头看墨九脚边一堆碎片,缓步走到茶案前坐下,说道:“继续等。”

墨九喘了口气,幸好今日公子来樊楼了,否则云姑娘恐怕要吃亏了。

至少公子在这儿,即便贺昀要动歪脑筋,那公子就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他。

另一边,墨九闹出的动静成功地吸引到了贺昀的注意。

壁上挂着一幅画有雄鹿的图,贺昀眼角微弯,若有似无地笑着,想来这墙后面的人,正在气急败坏。

方才伙计开厢房的时候,他察觉到房外似乎站着人,伙计走后,他又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

贺昀自认耳力不差,他确定方才站在房外的人是墨九。

若墨九来了,他的主子不大可能会老实地待在国公府。

一墙之隔,卫元朔闹出噼里啪啦的动静,无非是想扰乱他和云栖。

丹桃战战兢兢地躲在云栖的身旁,发抖地问:“小姐,隔壁厢房是遭贼了吗?咱们要不要报官啊。”

越是新年,越是有恶贼到酒楼撬门行窃,无赖泼皮趁着热闹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百姓的钱袋子。

可是樊楼怎会有贼呢?

云栖说道:“听这动静不像是遭贼了,倒像是隔壁厢房的客官在摔碗,应该是吵架了吧。”

丹桃挺起腰,渐渐壮了胆子,说:“依小姐的猜测,是像是吵架吵得急了眼才摔碗的。”

“大过年的摔碗,真不吉利。”

“就是。”竹砚附和道,“樊楼够倒霉的,碰上这种客官。”

贺昀漫不经心地说:“竹砚,你去看看。”

竹砚问:“啊?我去看看?”

“万一是遇到贼呢。”

“公子,你……”竹砚面露不解,但转念一想,现今公子是少将军,考虑事情周到,不容得有恶人在眼皮子底下欺负百姓。

如果隔壁厢房遇贼,公子也好出手相救。

“好,我去瞧瞧。”

丹桃突然自告奋勇地说:“竹砚,我跟你一块儿去。”

言毕,二人离开厢房,留下云栖独自面对着贺昀。

房内过于寂静,嘈杂声稍纵即逝,大抵是打火花的手艺人在歇息,百姓去别的地方寻乐了。

云栖尴尬地握着酒盏,良久才道:“贺昀,你今日只是请我用膳吗?”

贺昀抿唇说:“我有几封信要让你听听。”

他似早有准备,从衣袖里取出两三封信笺,道:“我想问问你,这上面写的话是真是假。”

云栖感觉不妙,贺昀手中拿的信笺,怎么看怎么眼熟。

熟悉感扑面而来——这是她给贺昀写的信……

云栖忍下想要伸手去抢信的冲动,强扯出一丝笑,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虽然这些信上没有半点不妥当的话,可贺昀当着她的面读出来,想想她就头皮发麻,坐立不安了。

贺昀并未打算读信,这几封信是他一直带着的,他见云栖一脸不自在的,是以想逗逗她。

他笑问道:“你在害怕?”

“我怕?”云栖表情凝重,双眸瞪着贺昀,脸庞写满了不高兴,“你读,你读,你以后就莫要让我给你写信。”

贺昀迅速地收回信笺,他现在能屈能伸,“好了,等竹砚和丹桃回来,我送你回府。”

“我今日只是请你用膳,感谢你给我写那么多信。”

没有哪个人在战场上是无坚不摧的,是母亲跟云栖的信支撑他坚持一夜又一夜,支撑他走到今日。

“过了元宵,我便要回塞北了。”

云栖从贺昀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的眼神清澈,她看得出神。

直到贺昀的脸倾向她,她的思绪才回笼。

她拿出装在荷包的平安符,递给贺昀,“前些月我陪清嘉姐姐去了大相国寺,我给祖母他们求了平安符,多出来一个,送你。”

“吱呀——”

厢房被人推开,但听竹砚怏怏不乐地说:“启禀公子,隔壁厢房的客官是国公府的卫二郎。”

墨九挤了进来,恭敬地对贺昀行礼:“贺少将军。”

“方才确实有恶贼跳窗偷袭我和主子,主子今日出来没带剑,不得不把瓷器摔碎来攻击恶贼,故打扰了贺少将军。奴才前来给贺少将军赔礼。”

竹砚鄙夷地哼了一声,他们国公府像讨厌的鼻涕虫,云姑娘在哪儿他们跟到哪儿,毫无分寸感。

说着给公子赔礼,打的不过是想搅和公子跟云姑娘感情的算盘。

丹桃溜到云栖身旁,轻言细语地说:“小姐,竹砚知道是卫公子在隔壁厢房,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跟墨九争吵,奴婢想着卫公子是小姐的好朋友,奴婢就擅自做主地请卫公子到这边来了。”

场面显得异常混乱,卫元朔不紧不慢地走入厢房,道:“贺昀,今日好巧。”

“是挺巧。”贺昀的食指摩挲着掌心的平安符,说道,“卫元朔,你来晚了。”

他刻意加重语调:“我们用完膳要回府了。”

卫元朔却落座,问:“不请我喝杯酒吗?”

他的视线转到云栖脸上,她双颊泛红,嘴唇莹亮光泽,像一颗樱桃。

不用猜,小东西喝酒了。

卫元朔眼眸一暗,贺昀凭什么看到她这副模样。

云栖浑然不知自己的脸颊绯红,且觉得格外清醒,她问:“卫元朔,你今日不是在府里看卷宗吗。”

她昨日还跟母亲去国公府拜年,母亲在同国公夫人打马吊,她在边儿上看着。国公夫人说卫国公命小厮给卫元朔搬来了一堆大理寺往年的卷宗,让他趁着闲暇翻阅一遍,过几天还要考考他是否用心看卷宗。

卫元朔笑道:“看完卷宗想着来樊楼喝杯茶的。”

“哦。”云栖接着问,“那恶贼跑了吗?”

“他跳窗跑了,我打伤他一条腿,他大概会落个残疾。”

“幸而今日是你遇见了恶贼,若是别的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贺昀斟了半杯酒,把酒盏推到卫元朔面前,说道:“你酒量不好,就喝半杯吧。”

卫元朔看了一眼酒盏,说道:“我的酒量是不如你。”

“所以卫公子日后少在外边饮酒过量,免得失态,不体面。”

卫元朔浅笑不语,他不难听出贺昀是在意有所指。

他上次在将军府醉酒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云栖在哄他,牵了他的手。

贺昀应该是看到了这些,嫉妒他,才阴阳怪气地说他失态了。

“贺昀,你也要保重身体,饮酒过量会伤身的。”

云栖仿佛局外人,他们难得这样平心静气地坐着,她听着这两个人友好地关怀着对方,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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