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头疼
时事比人强，没办法呀！
遇见正道，哪怕是再强的人，他都可以横行无忌，因为人家愿意讲道理，而在东雪神国，朝廷就是最大的道理。
但遇见魔道就不同了，特别是碰上楚北这种心狠手辣，肆意杀戮的大魔头，一个不小心就莫得了。
他得绕着走，实在避不过，就装孙子。
只要能活命，丢点颜面不算什么！
收拾完于璨，楚北将纸扇一展，讥笑道：“白云道门，不是自诩为正道么，怎么替人讨个公道都如此艰难？”
“楚北，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方钟旭老脸通红，被羞的无地自容，但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牙硬。
今天，是个例外！
他相信掌门师兄，是有苦衷的！
楚北摇着纸扇，悠哉悠哉，颇为自得，继续嘲讽。
“啧啧，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便可将他人性命拱手相让，袖手旁观，这就是尔等所谓的正道吗？
“为何我魔道救得，你正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摇尾乞怜？
“你看你看，受点小伤而已，就赖在地上不动，是准备今晚睡在这儿吗？”
“你……”方钟旭被气地多喷了口血，指着楚北道：“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跟你这废物一般见识！”楚北摇了摇头，没有实力，还多管闲事，管到一半，又撒手不管了。
这种善良的人，真的挺讨厌的！
给人希望，再将人送入深渊，还不如干脆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
“小家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楚北神色温和，笑吟吟地问道。
在雪砚冰最绝望的时候，救他一命，让他拜师，应该会容易许多吧！
“什么，魔宗宗主要收徒？”
季忠惊骇欲绝，望着雪砚冰，心脏“突突突”跳的厉害，差点将眼睛给瞪出来。
雪砚冰若是拜了楚北为师，那他还有活路吗？
这是要一步登天的节奏啊！
千万不要拜师！
苍天保佑，雪砚冰是个傻子，他不会拜楚北为师！
于璨闻言，也是口干舌燥，如同吃了死孩子般，脸色难看。
魔道道首的想法，还真是别树一帜，收个二愣子为徒，有什么好的？
收他为徒，还不如收我做个小弟！
雪砚冰看着楚北，陷入沉默，心道原来魔道道首救他，是别有用心，为了让他拜师？
不行，这师不能拜！
跟魔道掺和在一起，以后永无出头之日，他还想着为朝廷建功立业，拜相封侯呢！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过我想为朝廷出力！”雪砚冰拱了拱手，直接拒绝。
他不怕死，但不能做违背本心的事情。
魔道，终非正途。
少年人还是应该珍爱生命，远离魔教的！
楚北神色一滞，笑容僵在脸上。
这小子还不愿意，是因为自己魔道道首的身份，令其望而却步了吗？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人群安静，但不少人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是讥笑！
笑雪砚冰是个傻子。
楚北不救他，他已经是具尸体了，人家收他为徒，他还不乐意。
傲骨在现实面前，同样是鬣狗的食物，这家伙活该被人打成这样。
不识时务，死了拉倒！
“为朝廷效力，与拜我为师冲突吗？”楚北蹲下身来，笑眯眯地问道。
“不冲突，但我耻于与邪魔歪道为伍！”雪砚冰抬头与其对视，一脸正色地讲道。
四下更安静了，气氛肃宁，许多人血液凝固，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实在是怕雪砚冰这傻小子张口无忌，惹恼了魔道道首，引得其大开杀戒。
这种事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发生过。
那些大魔头，一言不合，屠城灭门的案例，比比皆是！
“所以，你宁愿被人打死，也不愿拜我为师咯？”楚北拿纸扇拍打着手心，剑眉微微蹙起，眼神逐渐变冷。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结，无数人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上。
“楚……楚宗主，这孩子只是一时糊涂！”牧云鸿咽了口唾沫，干笑着插嘴。
“宗主？”方钟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门师兄。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
他为何要向魔道低声下气，阿谀谄媚？
无法理解！
“闭嘴，舍弃这个孩子，救一城百姓，或者大家都死，你选哪个？”牧云鸿恨铁不成钢地给师弟传音道。
方钟旭就是被保护的太好，才把人心想的过于简单了！
没有实力的正义，那是一腔孤勇，毫无意义！
否则传承都断了，这世道是正是邪，还与你何干？
“我……”方钟旭沉默了。
想法很美好，他却经常被残酷的现实按在地上摩擦！
损失一个，和死全城，应该选哪一个？
“他也不一定会屠城！”方钟旭在心里嘀咕。
“成大事者，需谋而后动，思虑周全，把敌人想的太过简单，那死的只能是你！”牧云鸿谆谆教导着。
师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天真，因而他时常跟随其后，以免其受欺负，可惜这小子到老了，还是如此不懂世间险恶。
遇上麻烦，与其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不如稍作让步，如此一来，双方都有缓和的余地，便不会下死手。
师弟，还是太嫩了！
牧云鸿摇摇头，计划等安全度过此劫，一定得好好教导师弟，如何为人处世。
楚北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讲道：“我若就此离开，你依旧会死！”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
“等你死后，欺负你的小子必定抹除雪家所有痕迹，说不定连你家祖坟都会被掘掉！”
“知仇不报，是为不孝，知恩不偿，是为不忠，知险祸众，是为不仁，知难及友，是为不义，如此不孝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朝廷要你做什么？”
雪砚冰肩膀颤动，被驳地汗颜无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血无梅呆呆看着自家宗主，震惊不已，以前宗主做事，会跟别人浪费口舌吗？
她隐约感觉宗主变了！
他不再意气用事，出门记得带上了脑子，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宗主比以前更难对付，正道遇上他，肯定更加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