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算老几
这女孩儿心灵和肉体上受了很大的创伤，但他不可能将这么个累赘带在身边，而且人家的家就在本地。
不管巡天使衙门是否会报复，他们已经尽力了。
因为当过坏人，自然明白，坏人想害人，绝对无孔不入。
只有改变眼下的世道，像这个女孩儿一般的千千万万的女子，才会活的体面，不至于随随便便遭受屈辱。
“可是……”雪砚冰欲言又止。
他不放心！
“她的家就在前面，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楚北指向前方的小巷。
巷口即是女孩儿的家，她的家人已经在院外挂上了白灯笼。
想必是觉得她无法安然回家，所以提前开始了祭奠。
雪砚冰将女孩儿送到门口，在她身边放了一袋银子。
“姑娘，保重！”
那女孩儿没有说话，木然的瞳孔注意到雪砚冰将要离开，方才五体投地，郑重跪谢。
不一会儿，她的家人听到哭声，也都跑出院子。
随后，渐渐走远的师徒二人，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天怆地。
“师尊，我很难过！”雪砚冰眼眶微红，拳头攥的很紧。
近几日的所见所闻，让他对朝廷非常失望，一心读书报国的热情，被残酷的现实彻底浇灭。
“世道如此，她只是万千不幸女子的一个缩影而已！”楚北拿纸扇拍打着手心，同时安慰着徒弟。
他为何会喜欢血无梅？
正是因为她已跳出普通女性的范畴，可以与自己的命运对抗。
她活得恣意，活得张扬！
“随为师去各地走走看看，再告诉我，你的答案！”楚北宝相庄严，一脸的高深莫测。
估计十天半个月之后，他就能孵化出金乌圣灵，到时候讨两滴血来，给这蠢徒弟觉醒血脉，再传他几道功法，便可以扔出去放养了。
现在，还帮不了他。
主要是他太蠢，没有修炼根基。
而自己只会魔道功法，实在无能为力。
但凡这蠢徒弟有一丁点修炼天赋，或者自己多多少少懂点正道的基础功法，也不至于弄成眼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唉，不忽悠，不行啊！
“嗯，徒儿一定仔细观察，认真体验！”雪砚冰郑重点头。
师尊这样做，一定另有深意，自己可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楚北见蠢徒弟如此听话，表示十分欣慰。
这要是个鬼精鬼精的小滑头，他还真未必降得住！
回小院暂休一晚。
楚北大清早喊起雪砚冰，带上他直奔四方城天一阁。
这天一阁是大陆有名的中立势力，主要经营搜集情报、传讯通讯和运送货物的业务。
其最出名的飞鹰楼船，日行一千二百里，夜行八百里，非常适合出游远行。
楚北打算乘坐飞鹰楼船，前往东瑶神国。
四方城的天一阁，檐飞斗角，危楼高峙，占地极为广阔，俨然一座大型的庄园。
楚北来此，也得规规矩矩。
传闻此方势力，乃是由一位天阳境大能所创，因他名字中带着个“一”字，于是起名“天一”，故而有了名满大陆的天一阁。
尽管师徒二人来的很早，前面已经排了不少人。
队伍如长龙，一直排到庄园外，只是偶有插队者，十分令人讨厌。
偏偏总有人，仗着些家世，就来此耀武扬威。
秦家，是东雪神国素有名望的世族，家族出过三相五将十六大夫，曾权倾朝野，却从未被执政皇帝猜忌过。
只因数百年来，东雪神国历任国主，都会从秦家挑选皇后。
这都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当然，这也与秦家盛产美女有关。
秦家每一代女子，总有那么几人艳丽无双，冠绝天下，实在令当朝君王欲罢不能。
秦原，乃是秦家二十六世孙，由当代秦家家主第三十六房小妾所生，生的清新俊逸，玉树临风。
上月，他被父亲派来核查秦家在四方城产业的账目，因而在此逗留了半月。
账目倒没认真核查，反正吃喝玩乐够了，就准备回京了。
他与侍卫来的晚了些，于是仗着人多，直接从队伍尾端开始赶人。
如此一路要挟示威，竟是来到了楚北和雪砚冰身后。
“兄弟，长没长眼啊，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不？”秦家的侍卫拍了拍雪砚冰的肩膀，鼻孔朝天，给他使了个眼色。
秦家子弟出行，还不赶紧避让，活腻歪了？
看不到侍卫衣服上的家徽吗？
“好好排队！”雪砚冰打着哈欠，别了他一眼。
衣服上绣个“秦”字怎么了？
自己又不认识什么秦家人！
“特么的，你欠打呀？”那侍卫暴躁了，凭什么别人都知道让地方，就你小子在这不动弹！
“我不欠打！”雪砚冰摇摇头，仍旧负手伫立原地，“我在秦家没有认识的故交！”
侍卫懵了，这人几个意思啊？
他以为秦家子弟满大街都是，等着他去交结咋的？
侍卫摸了摸嘴巴，二话不说，直接招呼同伙，“兄弟们，揍他！”
雪砚冰见状，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大喊：“师尊，救我！”
楚北脸皮抽搐，握了下拳头。
这个孽徒，真会给他丢人现眼！
早知会被揍，你方才梗着脖子跟人讲什么鬼话？
算了，让他被人揍一顿，长长脑子也好！
雪砚冰被人摁在地上，几拳下去，抱着脑袋，鬼哭狼嚎，再也不硬气了。
秦原感觉打的差不多了，赶紧喊停。
在这天一阁的地盘上，稍微欺负下人没问题，可若是打死了人，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犯不着为了个愣头青，搭上自己的富贵命。
“行了，行了，就让他在这吧！”秦原走到雪砚冰身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兄弟，佩服！”
雪砚冰扑打干净身上的脏污灰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承让！”
师尊不出手，是知道这些人不敢下重手，他老人家其实早已掌控一切。
不愧是师尊，自己可不能给他丢了颜面！
秦原嘴皮子一抽，我擦，这小子很拽啊！
“你们继续吧！”他身体退后，将空间让出，“我一向喜欢让人心悦诚服！”
雪砚冰再此被摁倒，秦家众侍卫又是一通拳打脚踢，这次都给打出血来了。
楚北实在看不下去，转过身淡淡瞥了秦原一眼，“停下吧！”
“你说停下，就停下，你算老几啊？”带头的侍卫扭头看向楚北，拧着粗眉，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