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选择
这会小堂弟睡醒来，大眼睛像二伯母一样，被大堂姐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对人笑，也不哭。
小堂弟才三个月大，就乐呵呵，季满看着可爱，伸手去抱他，他也给抱。
很多人都高兴二伯家在大女儿出生十四年后还能生出个男丁来。
三姐妹抱着小堂弟在玩，季澜只有看着的份。
“小弟叫什么名字？”
“季洸。三点水加阳光的光。”
季澜的心思不在这里，扯了扯季沨的卫衣袖子：“哥，能不能让我也过去玩？”
季沨看了看那边，又点了点她的卷子：“初三中考，你这数学没有一百以上很难可以跟人拉开分数的。到时候重点高中你就上不了，那么好的大学就跟你无缘了。”
这是实话，现在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你成绩好，全世界都可以让你挑。
季澜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季沨可着劲抓她学习，抓她成绩。
她爸妈都没有这样抓过，都是随便的态度。
可每次月考结束后，季沨固定询问成绩，排名，全级分数。
“你自己想想你期末考排名在哪里？”季沨语气放软了：“我们上楼把这张卷子讲完，我就放你去玩，英语试卷放明天写，前提是你要认真听完。”
“好的，哥。”季澜笑了。
季澜乖乖跟着季沨上去二楼，上去之前还可怜兮兮说：“大姐二姐三姐，你们等我啊。“
上去的这一个小时里，季沨认真讲，季澜认真听认真记。
连张女士上去放东西都小心翼翼放，就怕打扰到他们的一对一教学。
“这小沨对澜儿的学习可是抓得够紧的。”张女士搬了凳子坐在大伯母旁边说着：“看来家里又有一个会读书厉害的人。”
大伯母听着也高兴：“会读书是好事，看澜儿能不能考到重点高中，不管是满儿还是小沨的学校，能考上其中一个就好了。”
“现在学位紧张，考题又难，我刚刚上去听小沨在说，澜儿这次期末考，考有586分呢，这要是努努力，再加是抓紧点，600分往上走是有可能的。”说着张女士对着旁边抱着季洸在喝奶的二伯母说：“阿珍，你可要抓紧点。”
二伯母今年四十五，还小张女士几岁，按辈分是要叫二嫂，但是刚开始大家都是叫名字叫习惯了，就都说好叫对方名字就好。
二伯母听了跟没有听到一样，扯了扯嘴皮子，看着怀里的小儿子。
大伯母跟张女士看这样子也默默叹了口气。
二楼。
“哥，你说我可以考上你的高中吗？”季澜跟着在季沨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
“按照你这个分数努努力，不要掉链子，我觉得可以。”
这是真话。
季澜高兴了，但又一瞬间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情绪一下子又跌了下去。
季沨感受到她心情的一下子低落：“怎么了？”
“哥，我感觉……自从弟弟出生之后，妈妈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动不动就对我大声。”季澜越说头越低，好像此刻妈妈就在面前对她吼骂一样。
青春期是情绪起伏最明显的时刻，季澜觉得可能是自己敏感了，毕竟妈妈生弟弟也糟了很多罪，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每一次的大声吼叫，就让季澜的心就裂出一条小缝隙，面对越来越多的小缝隙，她也不知道心里多少条缝隙会把她的心拍碎了。
她很无措的面对这样的妈妈，面对这样情绪敏感的自己。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不把心里不舒服的话说出来，她的心要坏了。
她不知道要对谁说，除了眼前的哥哥以外，不知道还有谁。
相比较楼下的三位姐姐，她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季沨。
季沨眼神一冷，看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季澜，他感受到这次见面时，季澜习惯性低头，这是心里自卑的现象，她要把她自己藏起来。
“季澜，抬头看着我。”季澜听到季沨温和的声音，抬头那一刻，眼角的一颗泪水也随之滑落下来。
“不哭，二伯母可能是有了季洸之后，身心都比较累，身边又只有你一个人，有时候没有控制好情绪，如果她下次再这样对你，你就打电话给我，跟我说。如果我没有接到，也一定会回打给你。”
季澜知道季沨要高考了，也不敢随便打电话给他倾诉自己的情绪，知道了他的好意，她也开心了。
在这个年纪，在遇到这种事情，有一个人关心她，注意她，在意她，她就很满足了。
季沨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听到了吗？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噢。”
季澜好乖，每当季澜回一个噢，季沨都觉得她好乖，不是敷衍，是乖。
“哥，我一定可以考上你的学校！”季澜信心满满。
“嗯，我相信你。”
季沨下楼找吃的，季澜还是跟在他后面，小小声的说。
一到楼下，季沨身后的小尾巴就没了，跑到别人那去了。
“三姐！“
季澜从小就爱跟着季满，一方面可能是年纪比上面两个姐姐近一点，另一方面可能是季满爱带她到处瞎乱逛，或者与他人斗嘴。
原因按照季满来说就是，季澜比较好骗。
上面的季沄和季泺比她大，她们不可能被她带着到处乱逛，更不可能带着她们到处斗嘴。
季沨上小学的时候还爱跟着季满玩，后来上了初中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沉稳，也就不爱跟着她这个三姐到处招猫逗狗，也只有季澜这个忠实信徒，一直跟着她到处乱跑瞎闹。
“学完了？”季满躺在沙发上，季澜立马跑去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身上。
“嗯嗯。”季澜亮着狗狗眼看着她。
“听说你成绩可以啊。要不要考虑考虑姐的母校？”季满抛出橄榄枝。
“啊？可是哥叫我努力考上他的学校了。”季澜有点犯难了，三姐和哥她都喜欢欸。
“这样啊，那怎么办呢？姐还想着说你要是愿意，姐带你喝奶茶去。”季满故意为难她。
季澜有那么一瞬间为了奶茶可以抛弃她哥，刚好看到她哥的眼神，季澜立马打消这个念头，怎么可以呢？哥为了她的成绩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季沨刚好进来客厅叫她们吃饭了，就听到他三姐居然在诱引季澜，仅仅一杯奶茶而已，季澜竟然动摇了。
季沨抿了抿嘴角。
“吃饭了。”
又面无表情走出去。
季满听到饭就让季澜拉她起来：“傻瓜，姐的学校的确很好，但是季沨的学校比我的学校要更好一点，所以，可以上他的学校就一定要选择他的。”
季澜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选择哥的学校。我努力。”
背对走在前面的季沨，眼里突然有了光在闪烁。
“乖，吃完饭姐带你偷喝奶茶去。”季满小声说。
谁懂啊，大学生喝奶茶还要偷摸喝。
“好！”季澜也小小声回答。
午饭后，季澜紧紧粘着季满，就怕季沨拉她过去继续写卷子。
“大姐二姐下午都有同学聚会，三姐，我就跟着你玩了噢。”
“还想着玩，中考要努力噢。”
“噢。”
季沨就看着两个人手挽手走出去。
明明三姐比他还大三岁，怎么看起来跟季澜一样大。
他想不明白，只能走上楼开始今天计划任务需要完成的卷子。
季满开着小电动载着季澜去镇上喝奶茶去了。
看着村里这些路，越看越怀念，小时候还是骑着单车载着季澜满村子跑，不到点家里人是找不到她们的，一到饭点就神奇的出现在家门口，看到家里有谁就喊一声，表示她们鬼混回来了。
现在，经济越来越好了，扶贫攻坚战非常成功，村里人人都可以盖上房子，地也不再是泥土地，一下雨就坑坑洼洼都是污水，现在的打成花地了，平滑又通畅大条。
两人买了奶茶回来，季澜把带给季沨的奶茶拿上去给他，季满把车放在家门口，嚼着珍珠等季澜下来。
两人又手挽手喝着奶茶开始东逛逛西看看，老季家是在巷子头，刚走到巷子尾巴，就看到艾婶抱着一个大纸箱出来晒太阳。
季家两姐妹还没能开口叫人，艾婶就出声招呼她们俩：“小满小澜过来看看，我们家母猫刚下的一窝猫崽仔。”
这一出，两人眼睛冒光跑过去。
“艾婶你们家母猫啥颜色啊？”
这两人瞅着也瞅不出来啊。
橘的，白的，花的，还有一只纯黑的。
一窝数了数有六只猫仔。
艾婶笑呵呵：“母猫是花的，但是母猫的妈是纯白的，看来猫仔它祖辈是橘还是黑的。”
小猫已经开眼了会跑了，艾婶就想着哪家要猫，赶紧来认领。
这连续下了好多天雨，想着今天有了太阳，抱猫崽仔们出来晒晒太阳，看看有没有可以遇到有缘人。
艾婶一只一只抓出来放跑，每一只都从季满的方向跑过去，一只两只跑到一半要么就是停下要么就是拐弯，只有那只通体乌黑，毛发光亮的小黑猫跑到她的鞋边，喵喵喵叫了几句后，就窝在她的鞋边开始睡觉，不愿意走了。
季满觉得神奇，又轻轻抬脚走到季澜那边，结果小猫也跟着她走，她停它也停。
艾婶笑得合不拢嘴：“小满，你跟它可是真的有缘分。”终于有机会可以送出去一只了。
季满蹲下去摸着小猫的毛发，小猫被摸得舒服，抬头看着季满叫，季满被它看得心里发软。
“艾婶，这猫有没有人定了？”
“没有。”艾婶一听可乐呵了。
“艾婶，等我去买包糖过来。”季满立马拉着季澜去买糖，她刚走一步，小黑猫又开始要叫起来。
季满只能蹲下跟它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去买糖来把你带回家，你等我一下。”
要不然说万物皆有灵，小黑猫就停下来也不叫了，就这样看着它的新主人走了。
一手交糖一手交猫，是这边人的习俗。
季澜吸着珍珠奶茶，看着三姐满心欢喜抱着在她怀里睡觉的小黑猫，忍不住发问：“姐，你回去怎么交代啊？”
季满才想到张女士不让养小动物的。
“让我想想看，想想看……”季满想了想说：“还是先给它起一个名字吧。”
看着季澜手里奶茶，又看了怀里的小猫：“就叫珍珠吧！”因为她今天喝了珍珠奶茶，这小猫刚好是黑色的，卷成一团睡觉真的太像一颗珍珠了。
季澜：“……那小猫应该要怎么交代才重要吧。”家里肯定是不愿意养小猫的。
“回去看一步算一步。”
两姐妹抱着猫回去时，张女士就开始要吼人了。
“息怒息怒，大过年的。”季爷又开始出来和稀泥了。
季满给了她爸一个感谢的眼神。
最后季爷拉着张女士说了一会话，季满就抱着小猫站在那，一猫一人可怜兮兮的。
季爷走了过来，朝她眨了眨眼睛，季满就知道养小猫这事成功了。
“这黑猫叫什么名字啊。”季清竹抱了小黑猫看了看。
“珍珠。”
“好名字啊，一看以后就是过着珠圆玉润的日子了。”季爷又是乐呵呵的心态。
季澜站在季沨旁边吸着珍珠，满眼羡慕看着她三姐的“珍珠”，小小声的嘀咕：“真羡慕有小猫咪，我以后也想养小猫咪，如果是橘猫就叫油条吧。”
季沨：“……”这是连猫品名字种都想好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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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的快，去的也快。
因为，张女士那边，季满的那位表姐怀孕了，怀的还是人家家里有家室的人的孩子，外婆就让张女士说两口子回去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让季满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别回去了。
毕竟大过年碰上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吉利。
“怎么还是碰上有家室的呢？”季满有点不理解表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张女士也是听了觉得这个侄女没有分寸：“前两天在家养胎，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站在阳台打电话，刚好你舅妈进去送汤，就听到了在质问那个男的什么时候离婚，她跟孩子还在等他负责呢。”
“所以舅舅舅妈现在什么态度？”
张女士在床边叠着衣服，季满就躺着她爸妈那张两米大床上，还是思考不出来表姐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办，肯定是要让她打掉的。明明还以为未婚先孕够吓人了，但想着说以后也是要结婚生子的，早晚都一样，至少那个男的要身家干净，结果是一个有老婆的，你舅舅舅妈气的半死。”张女士也是一边叹气一边愁，谁家女儿出这种事情，都不用传，这的确就是没家教。
像什么样子。
季满看着张女士也愁，只能说：“你跟我爸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过去，看看舅舅他们怎么说吧。”
“行吧，你也是早点睡觉，明天要出去给珍珠买东西就早去早回知道不？”
“嗯。”说完就抱着珍珠跑回房间。
珍珠被放在床上，喵呜一声，自己就窝在棉被上面睡觉。
季满发现珍珠真的好会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感觉有十八个小时在睡觉，剩下的就是在干饭。
真是让人羡慕的小猫生活。
这时季澜打来视频聊天，季满一接，季澜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姐！让我看看珍珠！”
季满：“……“心里就只有珍珠没有她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