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馈赠
云天城,城主房间内。
父子俩对立而坐,相顾无言。
楚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下人们退下,率先开口问道:
“爹找我何事?”
“何必明知故问?”楚河没好气地瞪了自家装愣的儿子一眼,笑骂道:“你何时达到的宗师境?藏多久了,连我都不告诉,信不过你老爹啊?”
“爹,其实我还没到宗师,只是锻体巅峰期罢了。”
“哦?锻体境竟能有如此实力,不愧是我儿,果然天资过人。”
楚河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
听见楚河的话,楚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父亲好像有点太过信任自己了,要知道在昨天记忆没觉醒之前,真的只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虽然不算无恶不作,但在修炼上绝对是没有任何心思的,整日都在吃喝玩乐。
所以即便有天赋和楚家庞大的资源供给,他也才堪堪修炼到锻骨期。
当然,就算觉醒了记忆,如果不是受到系统死亡的威胁,他估计也会和之前一样无心修炼。
难得今生有权有势,不好好享受一番属实是浪费了。
“爹好像并不疑虑我这身实力如何来的?”
“当然,为父一直相信你并非池中之物,迟早能冲天而起的。”楚河出神地看着楚泷,仿佛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轻声道:“毕竟是她的孩子。”
“爹?”
看着楚河发愣,楚泷疑惑地喊了一声。
“没事,没事。”楚河摆了摆手,随即道:“你现在也快触及到宗师的门槛了,你可知宗师之境要如何突破?”
“通过感应天地,达成天人合一之境,从而迈入宗师?”
“那是一般人,似我儿这般人物,自要去追求更高境界。”楚河神秘地一笑,继续说道:“你可知何为大周天宗师?”
“不知。”
“普通人在锻体巅峰之时,可勾动天地灵气入体,以体内任督二脉为渠道,形成环流,从而与天地合一,迈入宗师之境,此为小周天,同时这便也是普通人的极限了,若想再强行开拓经脉,更进一步,灵气便无以为继,肉身也会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就会经脉受损,根基不稳,此后永困宗师境无法寸进。”
说到这儿,楚河神色晦暗,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
“但在万年前,中州有一天纵之才,在迈入宗师之际,体内灵气通了小周天之后,以大毅力将灵力逼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至全身每一个地方循环,威能远超同境,被称作大周天宗师。”
“一步先,步步先,宗师期打下的基础也会在突破至先天境之后拥有旁人难以想象的力量,盖压同境,而各大域那些名门大派的天骄在宗师时皆是此境。”
“泷儿,我对你期望甚厚,以你的资质,应当也能成就大周天之境。”
楚泷脸色不动声色,心中确是疑惑甚多。
自他出生时,父亲便一直在这云天城偏安一隅,从未出去闯荡过,但似乎对北域的势力又颇为熟悉,甚至来中州的辛密都都知晓。
在记忆中,楚泷可从未在其他地方听闻过有大小周天宗师之分。
父亲是从何处得知?
“要如何成就此境?”压下心中的疑惑,楚泷追问道。
“一处灵气浓郁的宝地,至少得是先天阶级,之后便是看各人的天赋了。灵气入体本就凶险,更何况开拓经脉,有些人得天独厚,能够轻易沟通天地,对灵气如臂使指,也有些人体质特殊,天生便打通了全身各处经脉。”
楚河说着笑了笑,对着楚泷说道:
“泷儿你便也是这样的得天独厚之人。”
“我天赋是不错,但平日里修炼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楚泷疑惑问道。
“那只是还未觉醒罢了。”楚河端起手中的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书桌中取出一物。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能够激发你的体质。”
“娘?”楚泷接过那物,垂眸扫了一眼,是一枚暗褐色的戒指。
“你娘当年也是天资出众,你继承了她的天赋。”
楚河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楚泷母亲在他三岁时便没有了踪迹,年幼的他还因此和楚河闹过矛盾。
“这么说来,娘果然没有去世。娘究竟哪去了?”
“。。。。。。”
“等你实力再高些,我会告诉你的。”
沉默了片刻,楚河涩色道。
“我知道了。”
楚泷手中把玩着那枚戒指,暗暗想到。
母亲的事恐怕另有隐情,说不定就是穷小子攀上大小姐,被帮打鸳鸯的戏码。
看着楚泷,楚河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说道:
“泷儿,你不必强行要自己成就大周天,一定要量力而行,一切以你的安危为主。”
“嗯,我明白。”
楚泷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随即告辞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楚河脸上有些欣慰,楚泷的性格虽有些变化,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
若是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楚河也不愿意将压力交到楚泷身上。
终归还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过无用。
阳光从沉默坐着的楚河面前错落,显得格外落寞。
。。。。。。
屋外,楚泷看了看时辰,倒也不急查看储物戒里母亲留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早点,楚泷随即朝着婚房走去。
里间床榻之上,秦玉清正在穿着衣服。
秦玉清只觉浑身发软,看着下方嫣红点点的梅花喜袍怔怔出神,随即清冷的脸上浮现两团红晕,小心翼翼地将喜袍收好,放入一旁的鸳鸯木盒中。
云鬓散乱,容色焕发的丽人,撑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咬牙轻嘶了一下,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羞意。此刻秦玉清斜靠于床头,锦被顺着绸缎般的皮肤滑下,微微落出圆润光滑的肩头,往下隐约能看见其虚怀若谷。
楚泷推门而入,正好便看见了这幅场景。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楚泷将手中的储物戒收好,慢慢靠了过去,柔声道:“清儿,何时醒的?”
“刚刚才醒不久。”秦玉清此时只穿上了件里衣,见楚泷靠近,纤手轻轻将锦被望上提了提,一抹红晕又是从脸颊蔓延到耳垂。
“你我夫妻之间,何必见外。”楚泷轻笑道,随即又凑近了几分,打算服侍秦玉清起床,梳妆打扮。
手指划过秦玉清肌肤,香润玉温,楚泷一阵心神不宁。
没办法,媳妇太过漂亮,尤其是一想到昨夜的蚀骨体验,绕是他两世为人,自持阅历无数,都难免有几分贪念那温润、柔腻。只是丽人碧瓜初破,不宜多行。
替秦玉清穿衣物间忍不住又是一阵嬉戏打闹,随后楚泷引着她来到了梳妆台前。
“夫君还会这般功夫?”
看着楚泷的双手在自己的秀发中穿行,秦玉清忍不住问道。
“之前有练过一阵子,便熟悉了。”
楚泷手中忙活不停,随口回道。
这话倒是不假,前世他确实是不会这些东西。
但这世衣食无忧,有权有势,无心修炼,反而是学了些讨好其他女子的手段。
特别是与秦玉清定亲之后,这些就学得更勤了。
也算是舔狗行为了。
楚泷觉醒之后,虽然记忆多了些,有些嫌弃自己之前的放浪形骸,一堆黑历史,但本质上还是原来那个人,对秦玉清的情感自然也没变过。
一炷香后,梳妆台前,铜镜之中倒映着金钗云鬓,高贵清冷的脸蛋夹杂两抹羞意,初为妇人的妩媚丰韵,已初见端倪。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清儿当真是惊艳动人。”
楚泷手指划过佳人秀发,俯身在秦玉清耳旁笑道。
“是夫君手艺好。”
秦玉清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幸福。
“走吧,我已让人备好了早点。”
两人出了房间,然后来至厅中。
挥手让两边的下人退下,楚泷引着秦玉清落座。桌上的菜肴虽然清淡,但却隐约透着灵气。
先天之下难以辟谷,锻体期则更需要食补以维持消耗。
寻常人是没有足够的财力以灵药做食的,也只有楚家他们这类世家大族才舍得这样培养后辈子弟。楚泷作为少家主,其待遇更不用说。
待秦玉清用完膳,楚泷取出了一个翠绿小瓶,里面装的是他在系统购买的锻体丹,这些量足以让秦玉清提升至锻体巅峰。
“这是?”
“说起来,我还未曾送过你礼物。这是我从某些地方得来的丹药,药效惊人。应当能让你短时间内实力提升。”
“夫君不可,这是你辛苦得来的丹药,应当用于提升自己实力,怎能送予玉清使用。”
见秦玉清有推脱之意,楚泷轻轻握住她的玉手,将瓶子放入她手中。
“以我的实力已用不上这些丹药,这些时日你便炼化它们。切记此药非同一般,莫要让外人得去了。”
“夫君放心,玉清晓得了,定会妥善保存,尽快服用。”
见楚泷如此道,秦玉清不再犹豫,收下丹药,一脸认真的回道。
看着面色郑重的秦玉清,楚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脸,引来丽人的一阵羞嗔。
城中人皆言秦玉清清冷高贵,难以接近,如高岭之花。
但真正和她接触了才发现,自己媳妇只是看起来性子清冷罢了,并非拒人以千里之外。
毕竟秦玉清现在也才十八,换作前世不过堪堪成年,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罢了。
嗯,我家姑娘着实可爱地紧。
。。。。。。
云天城,城南林家。
云天城占地面积辽阔,除了中央区域的城主府,其余四方分别被四大家族占据。凌家位于南面,掌握数条商业街和坊市,甚至暗地中还有些赌场经营,在云天城也算是除楚家外的庞然大物了。
此刻凌家家主凌天屋内,一道黑影半跪于地面,凌天高坐在座椅之上,神色晦暗未明。
“你可调查清楚了。楚家当真没有追究凌云的冒失行为?”
“是,此事千真万确。楚家内未有任何动静,据内线所说,楚泷非但没有在意,还阻止了他爹派人追杀之举。”
闻言凌天一愣,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喃喃道:
“这竖子竟如此大度?被人当众闹婚都能放下,莫非是想秋后算账?”
底下黑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道:
“好像是因为秦家那大小姐与凌云有故,看在她的面上,楚泷才网卡一面。”
“竟是因为一女子?”凌天轻蔑一笑,道:“早就听闻这楚泷素来喜好风流,暗慕秦家大女许久,果然不假。恐怕是难得如愿以偿,想要表现大度来博佳人欢心。”
不过,这楚泷素来装作纨绔,不喜修炼,怎会有如此实力,真是怪事。就算楚河顶住家族压力将资源全力倾斜给他那儿子,也绝不可能堆出一个这么年轻的宗师。
况且凌云虽然在楚泷的光辉照耀下暗淡了几分,但以锻体拥有宗师的实力,也是云天城几十年的少有的天才了,现在的凌家后辈无一人可比。
如此少年天才,与楚家结了仇,楚河那匹夫竟然放心要凌云平安走出云天城。
凌天神色凝重,暗暗想道。
莫非,楚家背后还有其他的势力?还是说楚泷本就天纵奇才,只是一直在伪装?
若是如此,原定的计划必须得缓一缓了。
不管如何,楚家既然不追究,无论是真心还是表面上惺惺作态,凌家都绝不可能放弃凌云这个天才。再不济,也要拿到他数月飞速晋升的秘密。
收敛思绪,凌天冷喝道:“传令下去,立刻找到凌云的位置。另外,莫要惊扰与他。”
“还有,继续秘密查探楚家,务必查清楚家背后是否有其他靠山。”
“是。”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随即化作一道黑影从房内冲出,消失不见。
屋内凌天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晴不定,随即起身沉声道:“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
“派人去叫凌雪,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