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文/头发零乱
此番探家，连续几天没锻炼，程可则感觉铮铮铁骨都有些生疏了，也不知道下了几成力道，朝着自己胸口邦邦捶了两下，不仅不觉得疼，还暗道欠练。
他是不会承认是昨晚上没有抱到媳妇儿，在书房里待不住，天不亮就起床的。
一派寂静中，他在院中操练起一招一式，虎虎生风的拳风甚是凛冽。
许是想到自己这边的动静恐怕会吵醒妻儿，行云流水一般稳身收拳，只见他拉开小院门朝着巷子口走了去。
这厢抱着柔软的女儿在主卧安睡了一夜的付矜瑜也起了来。
洗漱后换上家居服，她撩起那把乌黑卷发随意的挽到脑后，仅用一支手工竹簪子固定。
不觉间，尽显甜谧、自在和慵懒。
路途累身心，以为丈夫和孩子们都在熟睡，付矜瑜转到厨房开始轻手轻脚的备餐。
不多时，身后突然有一道伴着热气的压力朝着自己侵来，她略一回头，是程可则从外头踏进了厨房来，他的背心几乎浸透，裸露的皮肤上粘满了热汗。
“什么时候出去的，路上不累啊，以为你在睡呢。”
付矜瑜眉眼含笑，语气轻快的说。
他没有作声，挨着她站到身侧，隔着轻薄的家居服，粗糙有力的手掌贴到她白皙细嫩的藕臂上，还缓缓向上移动。
“讨厌，你手上都是汗，去洗澡啊。”
因着媳妇歪头嫌弃他掌心有汗，他反手曲起两根指背，贴着她颈窝的蝴蝶骨一路向上滑，颈子、耳垂，连同碎发丝都被他一一掠过。
鼻尖触到一物，拇指和中指轻轻一弹，那枚缠于发丝里的竹簪吊穗便随着力道来回的弹动。
“这是什么？”
“呀，你别动哦。”付矜瑜赶紧上手捂住竹簪，“这是人家自己挑竹节拿砂纸慢慢磨刻的，吊穗就拿彩绳系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疙瘩连起来制成的嘛，随便戴着玩的。”
竹簪的吊穗是一朵迷你小伞塔，流苏还是彩色的。她动，那朵小小伞塔便也动了。可惜没有彩石也没有小铃铛，随着节奏来回摆动的吊穗是无声的。
虽说她瞪圆了双眼意欲威慑丈夫，不过那娇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
小玩意罢了，无需紧张。他转过身，从厨柜随意执起一只杯子，倒上水，送到嘴边轻饮，回过身倚到柜角，享受着她追逐过来的那拉丝一般的俏眼神，“在家里戴。”
“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要是让些喜欢上纲上线的人看到，没准会给她扣一个封建复辟的罪名。
“你知道的，人家平时是不爱出门的嘛。但凡去趟服务社，头发都是绑起来的。”
明眸带笑仰头看向自己，这番小姿态，试问哪个离家多日的男人能受得了。放下水杯，伸出两臂圈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便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臂湾。
“哎呀，你手臂上都是汗呢。”虽这么说，她还是将身子轻轻软软伏到他的胸前，传进耳朵里的是他火热强劲的心跳声，“咚！咚！咚……”
俯首便闻到熟悉的头发香味，完全贴服在手臂下的触感是不同于自己肌肉的，程可则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尖都是硬的。
练拳根本不管用，要不他也不能才打了两遍这么快就返回家寻她。
手掌在她腰后来回摩挲，突地，空出一手取下她头上那枚惹眼的竹簪，伴着她的轻呼，他将那枚竹簪送到嘴边咬住，手掌向下滑去，不费什么气力就将她抱起，两人的眼神焦灼在一起，随着他迈开的长腿离开厨房……
……
一番折腾过后，怀里抱着自己的女人，数日来彻底得到疏解的某人，健硕的身子歪在书房的小床上，一手扶开粘到她脸上的发丝，另一手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摩挲着，脸上尽显餮足。
之后他抻起手臂，拿过被扔到一边的竹簪，手指就那么一弹，一朵迷你小伞塔式的吊穗便随着力道来回摆动，无声，但有趣。
而孩子们呢，醒来不是找妈妈，就是找吃的。客厅传出不小的动静，可他怀里的小猫还累着了，程可则便不为所动。
“是不是孩子们起来了？”
怀里传出独属于她的慵懒嗓音，程可则拥紧她，缓缓沉声轻语：“先歇会，让他们三个闹去。”
家里的孩子喊也喊了，还找遍了里里外外，就书房的门紧闭着，不用说，他们爸妈指定在书房。
嘟嘴的程军芯被哥哥拉着手，都没敢去敲门，她猜肯定是爸爸把妈妈抢到书房去了，昨晚上妈妈可是抱着她睡的，嘻嘻。
程军洋从厨房端出煎过但明显凉掉的一盘子口袋三明治，招呼弟弟妹妹坐过来将就着吃早饭。
食材摆在那里，案板上还有切了一半的南瓜条，看过现场的程军洋很容易便猜到妈妈是早起给他们做早饭来着……
明糖南瓜粥、口袋三明治、芝士青辣椒……都是妈妈以前经常做的美食，他看一眼案板边上的食材就能猜个差不离。
“不行啊，孩子们该饿了。”
说着，她抬起身子想起床，滑下的毛毯，让肌肤上的星星点点也露了出来。
察觉到男人跟过来的不言而欲的目光，脸皮薄的人粉着脸扫过散在地上的衣服，只好拉过长发遮挡胸前风光，亦不勉娇嗔道：
“看什么看，拿衣服啊。”
“拿好你的竹簪子。”起身、弯腰、拉开毛毯、裹住佳人、再一把抱起，动作连贯的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披头散发的她不知道一丝/不挂的自己究竟有多招人，只是下意识接过他递来的小玩意，很快，身体腾空的付矜瑜发出“啊”的一声，就被这人抱出了书房。
提着热水壶冲麦乳精的程军洋率先看到，光着上半身仅着一条作训裤的爸爸抱着一毛毯从书房出来，转弯就进了主卧室，毛毯底下还露着一双玉足。
瞧吧，爸爸妈妈他们俩果然躲在书房。
……
“媳妇儿，申请15块钱呗。”
将付矜瑜疑惑的眼神收下，他解释道：“我这不是提前回海岛了吗。正好有时间，我想去瞧瞧老林。”
她就说嘛，这人向来少烟少酒，平时几乎不花钱。怎么一下子会要15块钱呢。
“老林现今安顿在……”
“嘘！不用说出口，我知道地址。悄悄去，悄悄回。”虽说孩子们出门玩去不在家里，谨慎惯了的程可则，依然保持着警惕。
嘘就嘘嘛，干嘛一手搭人家后腰上，还一手摸上人家的脸，她怀疑这人在揩油，但她没有证据。
“行，给你15块，你是一会儿也闲不住啊。家里有些是现成的，你提上一兜东西带上，到老林那边你们好好说说话。”
这人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得干。客厅很安静，孩子们都跑了出去，他走到杂物房拿出一只提包，她只好跟在后面装东西。
三斤海南干米粉，两包西式点心，一罐鸡肉香菇酱，一包炸过的花生米，一整瓶红酒，两只红酒杯。
看着她一份一份往提包里装东西，他知道这些大多是媳妇儿在家里捣鼓出来的，把这些给老林带去，他不定多高兴呢。
尤其是那罐鸡肉香菇酱，自己家从鸡苗养大的鸡，肉剁碎炒制出来的酱拌上米粉，哎呀，想想就得两大碗。
至于那瓶醒目的红酒嘛，他拿起红酒瓶看向媳妇儿，“这和昨天那瓶酒一模一样。”瓶身上那些外文字他还是不认识，但他能看懂字与字的位置排列。
这会的付矜瑜早已镇定自若，装模作样的压着嗓音告诉他，“从海口那边的黑市上就买回来了两瓶，法国产的呢。”
“我喝光了那一瓶，剩这瓶你带去跟老林一块喝掉吧。”一边说，一边从他手里夺下酒瓶子给放到提包里了。
“他不是留过洋吗，肯定识货。”关于红酒的事，付矜瑜觉得到这里应该算是圆上了。
看着她脑后那枚来回晃动的竹簪子，程可则的眼神如同一片宽广的海洋，包容而深邃，透露出他内心的宽容和深沉，说出口的话却又不露声色。
“成，这酒就带着，我也跟着洋气一回。”
看她摆弄来摆弄去，都没将那两支酒杯放好，不管竖着放还是横着摆，酒杯都怕碎。“不过，这两支红酒杯就算了，在包里占地方不说，还容易碎。”
他这话一说，付矜瑜好似解脱一般，“那好吧，我收起来喽，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喝红酒的，之外也没有别的用处，呵呵呵。”她提着两支红酒杯轻轻的碰撞，发出了“叮叮”的脆响，任谁都看的出来，她很欣赏。
“赶紧藏好吧，以后不许亮到人前。”
提到这事，她可委屈了，捂着胸口好似还在心慌，“我哪敢啊，昨天你们四个突然回家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对此，程可则那双深邃的眼睛，包容中露出温暖，连连发出低沉的笑声，昨天媳妇儿那副小样儿确实是被吓得不轻。
从认识到结婚数年，他倒是经常逗她，但并不经常这样大怀大笑，此时他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不得不说，付矜瑜看迷了。
明明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随着年龄渐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上位者的气概。
“媳妇儿，你要是再看下去，我们就进房去。”他得承认，他很享受妻子时常投射出来的崇拜和仰慕。这也许是他们夫妻感情保鲜从来也吵不起架的原因之一吧。
孩子们不在，两人逗笑了好一会儿，随后程可则拿上提包，出了门。
………………善后之红酒冰镇芒果肉………………
玩疯的孩子们顶着小光头回家觅食，却不见爸爸，开始叽叽喳喳的问。付矜瑜心想，好么，她的假期结束了。
说来说去付矜瑜只说他们爸爸临时出门访友，又没说去哪里。孩子们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
属实都饿了。
程军洋抱出一罐饼干哄着程军芯去了客厅。
程军海则围在妈妈身边转来转去，之后，他拉开厚厚的铁冰箱门，看到一大碗的冰镇果子，这孩子一把给端出来，开心了，“妈妈，这是新做的水果捞啊？”
红酒冰镇芒果肉。付矜瑜转头一看头就大了，冰箱里怎么还有这东西，她真给忘记了。
“呃……那是妈妈做来吃的，你个小孩子不行吃，别贪凉了啊。”
岂料程军海立马护住怀中物，不给妈妈抢走的机会，“不嘛，咱们这边又不冷，吃凉的没事，我要尝尝味道。”
说着，咔嚓一大口啃下去，天哪，这也太好吃了吧。
他有吃到一股味道，但不知道那是红酒味，主要还是红酒煮过，酒精蒸发了。而炒制的冰糖水也放的多，甜味是主调。
“妈妈，你自己在家吃的也太好了吧。你知道我们在泰州吃的是什么吗？”
“好吃的呗。”
她一边敷衍一边不放弃抢碗。
付矜瑜是真不敢让小儿子吃太多，“好了好了，吃两口就得了。”
呜呜……以后她再也不偷吃嘴了，呃……大不了偷吃的时候，藏好。
在付矜瑜抢过大碗的同时，程军海又捞去了一大口。
芒果肉甜丝丝的，真好吃。他心想妈妈是真舍得放红糖啊，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吃过饭后很快就困了，还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