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
《初遇》《田野上，起风了》/2022.10.4
文/池冉
阳光明媚，晴天万里的一天——
九月一日，坐标兴城市第一中学。
开学季，校门口变得异常堵，车水马龙的街道伴随着嘈杂的喇叭声，让人本该美好的心情美好不起来。
风微微轻抚，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直直立在校门口的两侧，蝉鸣与鸟叫合奏起一首欢快的乐章。
阳光尚好，直挺挺的洒落在高大的建筑物顶上闪闪发光，耀眼而又刺眼，却给人以一份温暖的感觉。
一辆车停在学校门口，车窗落下来，露出女孩的脑袋。车里声音嘈杂，还是盖不住中年妇女夸张的唠叨。
中年妇女已年过不惑，打扮的却是花枝招展，举止也透露出难遮掩的优雅，看上去倒是年轻不少。
这便是蒋穗——蒋初柚的母亲。
“怎么开车的？不会开车吗？”蒋穗最后絮絮叨叨的探出头骂了几句。
又拼命地按了几下喇叭，好像心满意足了，把车窗又重新升回去。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了校门口，蒋穗一改刚才的气愤，堆起母亲般慈祥的笑脸:“柚子，在学校照顾好自己阿！”
柚子是蒋初柚的小名。
蒋初柚点了点头。
蒋穗看见她答应了，然后一分都不等，十分礼貌的把蒋初柚丢下车，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迫不及待把车开走了。
好像是想赶紧逃离这里。
留下蒋初柚一人站在原地无语的注视着远去的车影。
蒋初柚转过身，走到校门口前，抬起头看了看高高刻着校名的石头校门——
兴城大学附属第一中学。
她下意识轻轻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走进去。
她的头也没回，直接抬起头略带着一丝笑，走了进去。
她，蒋初柚，今年芳龄16岁，上高二，是一名插班生。
小姑娘长着一张精致而无害的脸，还带着些许稚嫩，却又显得三分成熟与妖艳。
穿着整整齐齐的蓝白校服，空气刘海，齐腰长发扎着规规矩矩的高马尾。
因为她的头发发质不太好，发色偏浅棕，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圈小光圈。
戴着市一中的新校徽，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身高168cm，并不算多么出众，但是因为从小学习艺术，该有的气质还是难以掩盖。
由于父母工作原因，蒋初柚不得不转来市一中读书。
她对转学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踌躇许久，倒是应了父母的心，答应转学。
毕竟她在以前学校是风流人物，好不容易混得这样的成就。
也好不容易混了一年。
当然，也舍不得很多的以前同学，包括和她关系好的，也有和她关系不好的。
不过蒋初柚这次转学过来，也好，可以重新做自己，甩掉从前一些不良的包袱。
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她从校门旁的桌子上抽了一张地图。
对照着地图，她皱着眉头一栋一栋的找着宿舍楼。
周游了生活部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又一间一间对照着宿舍号的找着宿舍。
她是个路痴，很痴的那种路痴。
她也没多想，没停住，“噔噔噔”拉着行李来到宿舍。
宿舍里一共有4个人，铁质门口上贴着一张宿舍床位表。
从一号床开始，四号床结束，列的整整齐齐。
蒋初柚停在床位表前，认真仔细的看着床位表。
一床杨晓潼，二床陶秋，三床蒋初柚，四床周欣苒。
蒋初柚一口气看完了宿舍床位表，突然有点喘不过气。
她是三号床。
她直接走到对应的位置开始铺床，一点也没有慢。
有时候她很拖拉，但是有时候她还是很快速的。
这就是永远充满矛盾的蒋初柚。
4个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蒋初柚倒是很快就记住了。
记忆力真好呢。
她很少时候记忆力这么好。
鼓掌鼓掌！！！
你！真！棒！
咳咳咳，回归正题。
4个人都很好相处，幽默，善良，互相谅解。
放好东西，话多的蒋初柚实在没忍住，和宿舍的人闲聊了几句，很快就和她们浑熟了，于是她抬起头看了看手机——
屏幕上大大的白色数字格外明显。
8：46
……
蒋初柚语塞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完了完了。
还有四分钟。
我操！！！快迟到了！！！
蒋初柚赶紧背上书包急急忙忙地跑去教室。
合着蒋初柚的路痴症又犯了，看着地图，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教室在哪。
偏偏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情况危急，无奈之下，蒋初柚只好厚着脸皮去问别人。
可是她社恐，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同学。
“学姐你好，请问你知道二号楼怎么走吗？”
蒋初柚尽量压制住她的紧急，保持礼貌地问路，脸上还不忘带着一丝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种时候，保证傻白甜人设屹立不倒。
其实蒋初柚心里紧张的要死。
好在那位善良可爱又美丽的同学，十分大方地准确地，告诉了“路痴”蒋初柚，地址路线和方向。
蒋初柚也很罕见地成功找到了高二(3)班。
紧接着那个女同学就见到了，前一秒还乖巧礼貌的蒋初柚，下一秒迅速地跑上楼，冲进教室。
一整个过程就像是发了疯似的。
或者换个词，吃错药了。
蒋初柚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巡视班里，见也没有多少人。
零零散散的几个坐在座位上聊天的聊天，看课外书的看课外书，各干各的事。
反正也没几个人。
额，那紧张个屁，那慌张个屁。
还以为迟到了呢。
没迟到最好，第一次来，总不能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蒋初柚彻底松了口气。
随后，她签了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教室不算小也不算大，打扫的很干净，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蒋初柚还挺喜欢这里的环境的，起码比她以前学校好，有时打扫前甚至比打扰后还干净。
老师说刚刚重新分班，同学们都互相不认识。
蒋初柚原本很多疑的一切会被同学排挤的思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她想多了。
也好，那对蒋初柚来说挺公平的，起码不止她一个人对班级不熟悉，反正全班人都不熟悉，她怕什么。
怕什么？！
怕！什！么！
她不怕了！！！
彻！底！不！怕！了！
现在只要老师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是插班生！！！
百无聊赖的在位置上发了十几分钟的呆，又翻了几分钟的新书，班上的人终于差不多到齐了。
再等了几分钟，全班到齐后，班主任开始自我介绍。
紧接着组织全班自我介绍。
蒋初柚简单地说了几句，说了说自己的名字，年龄。
“有什么特长吗？”班主任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额……”蒋初柚回忆了一下她的种种特长，觉得不要显得自己太牛逼好一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班主任：“……”
众人：“……”
说完后，无聊至极的她又听了听别人的自我介绍，全班的都听了，但……除了和她同宿舍的，她也没记得几个。
紧接着，班主任重新安排位置。
以蒋初柚的身高——
她心满意足地被班主任安排到了第七排，她不怎么喜欢坐在中间偏前排，她比较喜欢坐在后面。
安安静静的，可以发发呆，挺好。
第七排已经算在后面的了。
她收拾好东西，本能性的看了看她的同桌。
不看还好，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那人很白，脸部棱角分明，五官都很标志，眼尾带着一颗泪痣。
眉宇间散发出一种不好靠近的气质，隐隐的有点高冷。
虽然也穿着校服，却不及蒋初柚穿的那么规矩。
他短袖衬衫没束进去，也没有戴校徽，看起来很随意。
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看起来不好惹，像是那种问题学生的架势。
不过蒋初柚注意的重点还不是这个。
他是真的高啊，至少有186cm这样，光是腿就得伸老长。
真的帅啊，那种看一眼就可以沦陷的那种。
蒋初柚手欠，偷拍了张照片发给闺蜜季欢。
——我同桌，帅吧？
发完，蒋初柚没有干等季欢的信息，而是收起手机。
蒋初柚扭过头，把椅子移了移，尽量离他远点。
没想到同桌主动地，往她这边靠了靠。
蒋初柚有点发蒙。
这不是正常操作吧？
还有这么自来熟的吗？？？
同桌没有正眼看她，只是淡声道：“你好，我叫沈孑宇，认识一下？”
然后蒋初柚的思绪就空了几秒。
她没听清。
耳背是蒋初柚从小到大的一个毛病。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神经病？”
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嘴快说出来。
“……”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孑宇终于抬起头打量她，望向她的那双狭长黑眸冷冷清清的。
她的声音似空灵般，有似风铃婉鸣，带着活泼，却又冷漠疏远。
小姑娘的肌肤晶莹，如冰雕雪铸，红唇如玫瑰般艳丽，浅栗色的长发高高扎在脑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水果味和花香。
长睫微垂，浅栗色瞳孔非但不觉凌厉，反而有点恹厌欲睡的样子，却又显现几分乖巧，深邃不见底，冷漠，厌弃，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有意思。
“对不起。”蒋初柚见他这副模样，突然有点着急，本能性的说了一声，又快速解释道，“我真的真的不是不小心的……啊不对。”
“我真的是故意的。”蒋初柚立刻改了口，又突然反应过来，“……，，算了，我不说话了。”
看着她略带不耐烦却又不得不道歉的样子，沈孑宇也无奈，只好把名字又说了一遍，故意一字一顿：“我叫沈。孑。宇。”
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
“哦。”蒋初柚低下头，应了一声。
“刚刚偷拍我的时候不是很起劲？现在装什么矜持？”沈孑宇挑了挑眉。
像是觉得自己只应一声，确实显得太没有礼貌了，她只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叫蒋初柚。”
在帅哥面前装矜持是最困难的。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惊叹，长得不错，气质不错，声音也不错。
这可是难得的帅哥啊。
还就坐在她旁边。
“就没了？你不对偷拍我的行为解释一下？”沈孑宇越大咄咄逼人。
“对不起。”蒋初柚无奈的又道了歉。
“为什么要拍我？”沈孑宇问了一句，他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丑。”蒋初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厚着脸皮回答。
“不是。”沈孑宇被气笑了，“我丑，那你拍我干什么？”
“我就喜欢拍别人丑照。”
“……”
沈孑宇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
“还有呢？”
“你还让我说什么？”蒋初柚发觉这个问题很是棘手，慢慢的有点急了。
哎不是，她凭什么要迁就他啊？
沈孑宇但没怎么在意，好像就是故意逗她似的:“想说什么都行。”
“真的吗？”蒋初柚悬着的心瞬间掉了下来。
好，就陪他好好玩玩。
她托着腮仔细思考了一下，装作眼神真挚的样子看着沈孑宇“你能让我再拍几张你的照片吗？”
“……”
沈孑宇发现，跟这个插班生同桌说话好像根本说不通。
他发现小姑娘虽然长着一张无害的脸，但其实一点都不无害，说起话来稳准狠。
“可以吗？”蒋初柚见他没回答，故意挑了挑眉，又厚着脸皮加问了一句。
沈孑宇再次沉默。
“姐姐我呢，没什么优点。”蒋初柚别开眼，语气略带警告，“就是脸皮特别厚，招惹我的人一般智商都不怎么高。”
沈孑宇：“……”
最后还是不得不让蒋初柚又拍了几张照片。
蒋初柚拍到照片，心满意足。
她也没多管，只是对沈孑宇留下了淡淡的好感。
几天后，她和沈孑宇，算是彻底玩熟了。
也不能说是玩熟，应该说是打熟。
她没想到，沈孑宇对待别人都是那么的高冷，和自己聊起天居然是那么合得来。
拌起嘴真的有一种小学生吵架的感觉。
于是他们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
同！桌！冤！家！
对对对，同桌冤家，进展没这么快，别想歪了。
某一个天气很好的一天，一切都很好，可是，上课时——
蒋初柚上课时不小心笔掉地上了，这本来没什么，她只是弯腰下去捡，想着没多大事，结果下一秒。
一个重物般的东西压在她的头上，她顿时有点不敢动了。
是老师吗？不是吧？那她不就完蛋了？可是捡个笔应该没什么的吧？难道重点学校这么严？
不对，老师哪来的重物，老师没带什么重物，她也没带什么重的东西。
蒋初柚清醒了点，下定决心起来。
蒋初柚猛的抬起头，好家伙，原来是沈孑宇把手重重地压在她的头上，不让她起来。
“你有病啊！”蒋初柚低声骂了一句。
沈孑宇毫不在意地掀起眼皮：“小样，力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