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5
林子里巨大的动静是五条老师弄出来的。
那种超规格的攻击范围已经让你震惊到说不出话。
之前听别人说五条老师是最强，你一直没有这个概念，到今天你才意识到，这或许是力量上不可跨越的、绝对的巨大差距。
那样破坏毁灭性的一击，换成是你，当面迎上的话，恐怕直接灰飞烟灭吧。
你咽了咽口水。
这样力量强大到离谱的五条老师，还好不是敌人，不然世界就危险了吧……
你正在那无声地感叹，抬头却发现夜蛾校长的表情有点可怕。
“悟这家伙，又把学校场地破坏。”
“……”刚破坏一座寺庙的你完全不敢说话。
回去的路上，夜蛾校长一直板着脸，你乖巧地跟在后面，得以复明的眼睛却忍不住四处张望。
大概失去后才更懂得珍惜，总之能再次看到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你还是很欣喜的。
不过夜蛾校长后面还是让你离开了，但关于你去见天元大人时侍卫遭遇袭击被杀的事，需要隐瞒起来。
你能理解他的要求，毕竟入侵者来路不明，学校上层的人也要考虑后面的处理事宜。
你告别夜蛾校长后，立即打电话联系钉崎他们。
发生这种事情，今天的交流会肯定是没法继续下去了，连你都碰上了入侵者，也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里，钉崎说伏黑和真希学姐受伤了，正在硝子小姐那里治疗，而她也正要赶过去。
受伤……你顿时紧张起来，慌张匆忙地跑到硝子小姐那边。
“伏黑同学！”你推开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伏黑和真希学姐两人坐在沙发上。
“早见？”伏黑似乎已经结束治疗，只是面色还很苍白，他惊讶地盯着你，“视觉已经恢复了吗？”
“啊，嗯……遇到点意外，突然就能看见了。”发现他们都没事后，你整个人安心下来。
后面你们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全都汇合，大家多多少少身上带有伤。
狗卷学长好几次咳出血，你一脸担忧地望着他，突然感觉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
不过他们自己都不怎么在意受伤，反倒是进来见到你眼睛复明了都很惊讶。
京都的学生也进来了，你悄悄打量他们，代入之前听到的声音，意外地很好认出是谁。
因为入侵者的出现，交流会被迫暂停。
你听说他们对上的是一只特级咒灵，对方很棘手，开始是狗卷学长先遇见，又换成伏黑和真希学姐，再后来虎杖和东堂葵齐上。
不过车轮战一样轮番上阵都没能拔除掉特级咒灵，最后是五条老师出手。
但是那样的大范围攻击，倒是很难看出特级咒灵有没有被消灭。
而且钉崎也说她们遇到了一个男人，不过还没真正交手，帐消失后那个家伙就跑了。
你突然想到那个蓝头发缝合脸的男人，不对，那应该是咒灵吧。
突然袭击学校，行动还分工明确，总感觉它们的目的不简单。
毕竟咒灵会有那么高的智慧吗，还懂得声东击西这种策略……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但这种事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不过今天的交流会是没法继续了。
得以治疗后的大家纷纷回宿舍休息，京都的学生学校一样给安排了住宿。
让你感到神奇的是，东堂葵一直在追虎杖，张嘴就喊他兄弟。
欸……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夜晚，你倒在床上，开始回忆天元大人对你说的话。
“灵魂封印术是土师氏特有的能力，而且你之前曾触及到领域，应该也看到了吧，那些人俑。”
“那是用来葬送生者的容器，禁锢灵魂，还有驱使灵魂。”
“土师氏以前出现过一位天才术师，曾率领亡灵大军协助攻城，城内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这种力量争议过大，术师界曾抹杀土师一族，所以几百年里已经不见这种术式出现过。”
“但不管什么力量，都存在利弊，关键是使用力量的人。”
“善人恶人，早见透，如果能选择，你会站在哪一边？”
天元大人的声音依然回荡在你耳边，不禁让你陷入一阵迷茫失神。
你再次想起入校时，夜蛾校长提问的那些话。
「一个人有多大力量，那么他就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
这是你一直以来所贯彻的想法，也是你成为咒术师的原因。
你没有那么深入地去思考术师界那些利益弊端问题，拥有力量也没有去危害社会那种疯狂的想法。
你只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真正接受自己。
接受那个心软的，无趣的自己，接受那个懦弱的，胆怯的，偶尔会发脾气的自己。
正义这种东西，说实话，对你来说太过抽象。
毕竟世界的剧情总是那么魔幻，那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吧，像恶人做一件好事，会被称赞浪子回头，善人做一件坏事，就是十恶不赦。
正义的标准，从来都不在行事的人身上，而是在他人的眼中。
不过天元大人的话，让你感觉奇怪。
天元大人……一个为咒术界提供结界保护上千年的古老咒术师，为什么会问你那样的问题？
难道也怕你跟那位驱使亡灵大军的土师氏天才会危害世界？
想不通……还有封印灵魂和驱使灵魂，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想要尝试的话也不好试验吧？
天元大人还说以前会这个术式的都被抹杀了，额……还是不要轻易暴露吧。
你翻了个身，把这些无解的问题抛之脑后。
第二天上午，钉崎点了披萨，叫你一起去吃。
你们四个一年级聚集在伏黑的房间里，伏黑坐在床上，气色比昨天看起来要好多了。
“话说，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肌肉男混上了？”钉崎一边吃一边问虎杖。
“如果我说当时的我完全不像我，你会信么？”虎杖表示不理解，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哈？你喝醉了吗？”
“为什么钉崎会觉得我喝酒了啊？！”
“不过……虎杖同学确实有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呢，”你咽下食物后说道，“像是朋友会不自觉增加那种。”
虎杖同学的性格很好，像太阳一样温暖耀眼，连你都忍不住被感染，这是毋庸置疑的。
“什么鬼，就他？！”钉崎一脸嫌弃，伸手掐了一把你的脸蛋，“早见，你这家伙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啊？”
“木有的事啦……钉崎同学，手手……”你有些漏风地开口，虎杖一脸懵地盯着你俩。
“我说，钉崎是不是变得更残暴了啊……”粉头发少年凑到伏黑旁边低声问道。
“她不一直都这样吗。”伏黑咽下咀嚼的食物说道，“而且你们不能带点更易消化的食物过来吗？”
“喂，我听见了！”这边钉崎终于松开手，你揉揉肉痛的脸，就听到她厉声对伏黑说不准抱怨。
打闹稍停下后，伏黑突然开口。
“虎杖，你变强了。”
“看来当时我们各自的坚持都是正确的，只不过，弱小的咒术师无法坚持自我吧。”
他眼神变得坚毅，“我也会变强的，到时很快会超过你。”
四周沉默了一瞬。
“你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啊。”虎杖露出灿烂的笑脸。
“喂，你们自顾自说这些也不带上我吗！”钉崎不满地开口。
你对此也有意见，“就是啊，我也会变强的！”
你也要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在乎的大家，那种被人摁在地上无力的绝望，你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嗯，这样才称得上是兄弟的朋友啊！”一道声音冷不防在你身旁响起。
“哇啊！”你吓了一跳。
东、东堂葵？！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啊！
这一愣神的瞬间，你就看到虎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直接从你和钉崎头顶横跳过去，秒速拉开落地窗跑路！
“兄弟！你要去哪里啊！！”东堂葵高呼着追出去。
虎杖这波操作都把你们几个看懵了。
“关系真好呢……”你咬着披萨含糊说道。
“你确定这叫关系好吗？！”钉崎忍不住吐槽你的话。
最后一天的交流会倒是没终止。
昨天傍晚集合的时候，五条老师拿出个盲盒，说里面写着明天比赛的方式，结果虎杖抽出来的纸张上写着棒球。
两个突然出现的校长疑惑为什么不是个人战的时候，只有你看见五条老师正悄悄溜走。
路过你的时候，这位戴着眼罩的白毛教师见你睁大眼睛盯着他，还在唇边无声地竖起食指。
那一刻，仿佛大脑被闪电击中，你像是发现了什么，颤抖着伸出手，表情认真地给他比了一个OK。
五条老师双手插兜连忙离开，三秒后，夜蛾校长的声音响彻房间。
“悟！你给我回来！！！”
就这样，这场由五条老师定下的棒球赛在今天正午开始。
你坐在东京校方的休息区观看，整个过程虽然闹出不少矛盾，但大家都有认真比赛。
就是东堂葵吃了一记真希学姐的投球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为真希学姐叫好。
虽然他还给你倒过茶水，感觉人还不错，但是这种时候校友更重要，所以你昧着良心也给真希学姐竖起大拇指了。
最后是虎杖打出全垒打，结束了本场赛局。
今年的交流会，以东京高专对京都高专2 ：0的成绩拿下本届胜利。
这个比赛，你的心情异常激动澎湃，有什么一直在内心激荡翻涌。
在大家一起收拾场上器具的时候，看着一年级的同期和二年级的前辈们，你突然开口。
“那个，明年……明年我们一起参加交流会吧！”
像东堂葵说的，学生时代的遗憾留到死都会后悔，你也想和大家一起留下回忆。
“对哦，早见都还没参加吧。”虎杖后知后觉。
“这不是当然的事吗？”真希学姐单手叉腰，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你，“明年你不是二年级了吗，不出意外的话完全可以参加好吧。”
对、对噢！
你干笑了两声移开视线，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你本来也可以参加的。
高专交流会就这样拉下序幕，学校里的一切很快又恢复日常。
当大家在一起训练的时候，你意外地没有参与。
这一次，你找到了五条老师。
这段时间五条老师似乎是空闲的，所以你很容易在学校里遇见他。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这种要求？”
练习专用的木屋场地内，一米九的银发男人单手插兜站在你面前，他今天换上墨镜，穿着一身休闲装，压迫感倒没那么强烈。
“如果是近战体术方面，我建议跟真希熊猫他们对练更好哦。”
确实，要说近战受身训练，真希学姐她们比较有用，不过你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虽然真希学姐也很厉害，”你双手握紧木制长刀，摆好姿势站立，目光认真地紧盯面前的教师，“但现在的我更想先了解一件事情。”
“啊？”五条老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表情。
通过天元大人的话，你对自己的术式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所以，你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我想知道，现在的我，离最强的咒术师，还有多少差距。”
“哇……真的假的？小透你居然会有这种觉悟吗？真不愧是我，能教出那么有上进心的学生呀～”
银发教师夸张地抬手捂嘴，语气听起来十分欣慰，但最后一句自夸那不着调的尾音还是让你忍不住嘴角微抽。
“是的，所以接下来，我会使出全力对付老师的，不管是体术，还是术式。”
你压低身体姿势，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
“……”
“这样啊。”
沉默片刻，白毛教师突然冲你咧嘴微笑，滑落的墨镜后露出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
他含笑的眼里透着一丝克制的疯狂和不明的危险。
“受伤的话，我可不会管哦。”
“没关系。”
你抬头，一脸面无表情，“我会去找硝子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