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第三十一天
钟离寂在薛遥知旁边站定,盯着容朝看了一秒,同薛遥知说道:“你身边为何总有这么多苍蝇?”
容朝:“?”
听见容朝被骂,薛遥知憋笑,然后:“哈哈哈哈哈。”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苍蝇?”容朝脸色不渝的说道。
钟离寂冷睨着容朝,声音冰冷,气势逼人:“阁下既是对号入座,又怎么会不理解我的意思?”
“跟你这等坑蒙拐骗之辈多说一句话都是拉低本少爷的档次。”容朝说着,迁怒薛遥知:“你别笑了,还能不能一致对外了?”
钟离寂:“?”
“什么一致对外?他是谁?”
薛遥知正在和系统感慨原来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有两个男人为了她扯头花,这感觉真爽,系统不屑一顾的表示这算什么,她少见多怪。
正在这时,薛遥知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原本还在吵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目光挪向了她。
薛遥知收敛了脸上灿烂的笑容,一脸认真的同钟离寂介绍道:“这是我的义弟容朝,之前和你说过的。”
钟离寂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哦”了一声。
容朝倒是颇为诧异哦盯着薛遥知,似乎是没想到薛遥知竟然会和这个坑蒙拐骗的男人提起他,提起他做什么?让这男的自卑吗?
薛遥知对着容朝说:“好了我们走了,你自便吧。”
薛遥知抬脚就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三两步走到门口了发现钟离寂没跟上来,还在和容朝大眼瞪小眼,她不得不又跑回去。
钟离寂这才说:“你还没介绍我。”
他似乎很期待薛遥知会怎么介绍他,如果薛遥知厚着脸皮说他是她的心上人,他倒是也能接受,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能让这没礼貌的小子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姐夫。
容朝也幽幽的说:“是啊阿姐,这谁呢。”
“他是钟离寂,我的……”薛遥知顿了顿:“一个朋友。”
容朝拉长了语调,看着贱嗖嗖的:“哦,我知道,又是阿姐你的一个朋友哦。”
薛遥知看钟离寂不吭声,估计是对她的介绍不太满意,但她还能怎么介绍?总不能说这是魔界跑出来的小残废未来的魔君吧?
为了防止容朝乱说,薛遥知直接上手,把还站在原地不肯走的钟离寂拖走,钟离寂被她拖了一个趔趄,非常不悦,却没有甩开她。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走慢点啊,我脚疼……”
“这么久了还脚疼啊?你一定没好好做康复训练。”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容朝这才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冷哼:“朋友?呵……你“朋友”还挺多。”
“话说回来,少爷,属下刚才还没说完。”容安这时忽然说道。
“嗯?”
容安站在容朝的旁边,稍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那位工头对于平白无故损失了二十两银子心有不甘,打算在下工后去找那位公子的麻烦,但是……”
“就在第二天,他的尸体被发现在涟水河里,因为无法确认凶手,所以都说他是失足落水。”
“那工头去世后,留下他那六十岁的老娘,和一对孤儿寡母,他们闹到了容府,属下过去调解,察看尸体时,发现那工头不仅仅是失足落水。”
“他是被活生生按在水里窒息而亡的。”
容朝一怔,他正色道:“能确认凶手就是钟离寂吗?”
“不能,但他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码头的人都知晓,在工头落水前,他是去找那位公子麻烦了。”
“你不早说。”容朝脚步匆忙的往外冲:“薛虫虫眼光是真的不太行,专门往身边找危险的人,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容安倒是点醒了他,容朝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遇见的那波杀手,以及之前他跟着薛遥知,被两方人马追杀,现在细细想来,薛遥知既然不可能得罪那些人,那就只能是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
踏出成衣铺,只见湍急的人流,容朝已经不能在人群中找到薛遥知了。他想起今天湄水城不仅仅是有花灯,涟水河畔还会有唱戏的,薛遥知十有八九是去那边了,他应该能在那边找到她。
另一边。
薛遥知已经在和钟离寂往涟水河畔走了,一脱离容朝的视线,她就撒开了拽着钟离寂袖子的手,兴冲冲的到处跑,钟离寂不得不追上她,一把拽住。
“你不是要去看戏吗?”钟离寂问她:“涟水河是往这边走吗?”
薛遥知拎着她那盏猜谜得的胖乎乎的兔子灯,盯着摊位上其他造型别致的花灯移不开眼:“急什么,一边走一边看嘛,你也买一盏,我们看完戏了去河边放花灯吧。”
钟离寂站在薛遥知旁边挑了起来,最后选中了一个做成月亮形状的球状花灯,月亮花灯不少,但这盏花灯却格外别致,因为这月亮不是温暖纯洁的白色,而是热情如火的红色。
薛遥知非常捧场的夸赞:“是红色的月亮耶!我都没有见过红色的月亮呢!好看!”
“你想看看红色的月亮吗?”钟离寂付了铜板给摊主,提着花灯,和薛遥知并肩前行。
“我看见了呀,就在你手里。”
钟离寂摇摇头:“不,我说的是挂在天上,真正的,红色的月亮。”
“啊?”薛遥知愣了一秒:“哪里?”
“我的,家。”钟离寂露出一丝笑意:“本来以为还要很久才能回去,但现在看来也快了,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你不是很想看看红色的月亮吗?”
如果薛遥知没有猜错的话,钟离寂说的应该就是……魔界,她只是一个凡人,对魔界可生不出任何向往的情绪,想到她是生活在虐文世界里,她就更不想往魔界跑了,那些魔头看她不爽不得一根手指头碾死她啊。
钟离寂见薛遥知不吭声,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一样,追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那里有凉水铺子诶,我想吃荔枝膏,你吃过荔枝膏吗?”薛遥知脚步轻快的往凉水铺子走去。
钟离寂的注意力被分散:“荔枝膏是什么?荔枝做成的膏吗?”
“不是哦,荔枝膏里面没有荔枝的,是用蜂蜜肉桂乌梅蔗糖……哎呀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我不会做这个,但它吃起来甜丝丝的,很是解暑。”
钟离寂“哦”了一声,看来也来了兴致,对凉水铺子的摊主说道:“两份荔枝膏。”
“好嘞!”
两份荔枝膏很快便做好了,钟离寂手上拿着的东西有点多,他将装了衣裳的布包挂在左手手臂上,花灯夹在手臂间,这才腾出了手舀了一勺荔枝膏。
霎时,香甜清凉软糯的口感自舌尖开始蔓延,钟离寂被甜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还要说一句:“还可以。”
“这街上还可以的吃的可多了呢,像是豆腐脑胡辣汤驴打滚滴酥凉糕水晶鲙鱼兜子……你都没吃过吧!”
钟离寂被她这一通报小吃名给馋得愣了一下:“的确没吃过。”
“那算你运气好,今天跟着我,我带你吃遍这条街!”薛遥知一挥手,非常大气的说道。
钟离寂立刻点头:“行吧,那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薛遥知:“……”
这张嘴,真该被好吃的永远堵上。
于是薛遥知当真带着钟离寂从街西头吃到街东头,钟离寂怀里一大堆没吃完的小吃,手里还握着一根炸街必备的冰糖葫芦。
薛遥知咬下一颗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指着排满了人的铺子:“冰汤圆,你说你要请我吃的。”
“我这一路上不都在请你吗?”钟离寂挑眉,朝着薛遥知比划了一下怀里的小吃:“你这都还没吃完呢。”
“那你自己之前说多多益善。”薛遥知轻飘飘的说:“我就想要一碗冰汤圆怎么了,那我自己去排了。”
钟离寂看了眼拥挤的队伍,足见这家甜品铺子里的甜品受欢迎程度,薛遥知这小身板挤进去估计很困难。
“算了,我去排吧,你在这等着别乱跑。”薛遥知实在是太爱乱跑了,这一路上他稍不留神她就跑到别的摊位去了。
薛遥知撇撇嘴:“你跟不上我的脚步。”
钟离寂去老老实实的排队,排在最末尾,但没过几秒他重新回到薛遥知的身边,朝着她伸出手:“你钱袋子给我,我银子花光了。”
“嗯?”薛遥知惊讶,脱口而出:“二十两银子诶,这么快吗?”
钟离寂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你扛沙包的码头是今天那位容少爷家的,他的侍卫见过你,跟我讲你讹、呃,说你赚了二十两银子。”
“哦。”钟离寂淡淡的说:“我是有一点小钱,但已经花完了,你知道你那两件衣裳多少吗?”
薛遥知还真不知道,她试探的问:“该不会是二十两银子吧?”
“怎么可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钟离寂扬起下巴,说:“你那两件衣裳就十两银子了。”
薛遥知:“……哦,那还有十两呢?”
钟离寂:“在我身上穿着。”
薛遥知:“……”
狗男人。
钟离寂拿了薛遥知递过来的钱袋子后就跑去重新排队了。
“你拿几个铜板就好了呀,你干嘛把我钱袋子拿走。”薛遥知追上去试图抢回她的钱袋子。
钟离寂将手举高,不让她拿,然后理所当然的说:“我把你钱袋子拿了,你就不会到处乱跑了。行了别跳了,一边等着去,这边人多,别把你这小身板挤坏了。”
“算你狠。”薛遥知见确实拿不回来,就攥着她的糖葫芦和兔子灯跑去屋檐下了。
那队伍排的很长,周围还全是人,如果不是钟离寂够高,她都要看不到他了。薛遥知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这里距离涟水河已经很近,她踮起脚,已经可以看见水边上搭着的戏台子了。
薛遥知隐约能听见远处戏台子上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她叼着糖葫芦,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听着那戏曲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一道男声忽然在她身旁响起:“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薛遥知叼着糖葫芦看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一身黑底红纹劲装的燕别序正站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
薛遥知强忍着下意识去看钟离寂有没有在看她这边的冲动,伸手将叼在嘴里的糖葫芦拿下来,她攥着木签,原本懒散的靠在柱子上的身体也直了起来,立刻看着端庄了不少,她看着他,讪笑:“燕、别序,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是很巧。”燕别序的声音温和,薛遥知听不出除此之外的情绪,他如实说:“我来湄水城,是为了上次未曾买下的一件赠予你的礼物。”
燕别序是为了之前在轩宁当铺看见的那卷能够让凡人修出灵根的珍贵残卷,他又从诛雪剑的剑鞘上扣下了两颗灵石,换到了这卷残卷与十两银子。
在做完这些后,燕别序便打算出城御剑飞回蜜山,但刚出当铺,就意外遇见了正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的容朝。燕别序觉得奇怪,拦住了容朝:“容少爷。”
容朝原本是在左顾右盼,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听见燕别序的声音,他的脚步倏的顿住,目光中出现了一些疑惑,一些感慨,一些惊叹。
薛虫虫啊薛虫虫,你知道你这“朋友”也在湄水城吗?这样玩你也是真不怕玩火自焚哦。
“燕公子好。”容朝非常好奇薛遥知是不是同时约了两个人,做了一个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他试探性的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给知了买礼物。”
容朝一抬头就看见了轩宁当铺,他想起燕别序之前低价贱当灵石,忍不住说:“那怎么不去我家的九州当铺呢,肯定童叟无欺。”
当冤大头也去他家的当铺当冤大头啊。
燕别序没说什么,只是扫了眼容朝身边,他问:“知了呢?”
容朝:“?”
聪明如他立刻就明白了薛遥知竟然拿他做幌子!他作为薛虫虫的好兄弟,当然不能拆台。
容朝不动声色的说:“哦,我们走散了呢,我正在找她。燕公子要是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回家吧。”
燕别序颔首,只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然后不过是过了一条街,他就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靠在柱子上叼着糖葫芦很是散漫的薛遥知,与他往常所见的她,倒是有些不同。
只是她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惊讶,接着就直起了身子,听见他说礼物,她似乎显得有些不安:“什么礼物呀?”
薛遥知能不安吗?她怀着愧疚的鸽掉了燕别序,可是燕别序竟然还想着给她买礼物诶!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银子,是不是又去当铺了……
说起来这一个仙君一个魔君,都身无分文,一个是当铺的常客,一个去码头扛沙包碰瓷,真是……还好他们不是凡人,不然未来肯定饿死。
燕别序和她卖关子:“秘密。”
“那我总能知晓的。”
“说起来……”
薛遥知眼尖的看见钟离寂似乎正在往这边看,只是燕别序把她挡住了,钟离寂应该看不太清,她得在这段时间里,把燕别序搞定。
于是不等燕别序说完话,她抓住燕别序的袖子,借着他的遮挡,往反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说:“正好你来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搭了戏台子,正在唱戏呢。”
燕别序还想告诉薛遥知,与她同行的容朝正在找她,但他垂眸看见薛遥知拽着他的袖子,他又忽然不想说了。
就,先这样吧。和她一起去看看。
薛遥知按耐住想去那边的摊位再买一份滴酥的冲动,将燕别序拉去涟水河畔——反正离钟离寂越远越好。
燕别序注意到薛遥知的目光,他忽然停了下来,薛遥知正心虚呢,就听他问:“知了,你是不是想吃那个?”
薛遥知顺着燕别序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就是她刚才看了好几眼的滴酥,她是很想吃,因为好甜,她好喜欢。
“不想,我想和你一起看戏。”薛遥知正色道:“我们快走吧,不然这出戏就快唱完了。”
“这并不冲突。”燕别序将被薛遥知拽着的袖子,然后他的手下滑,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他牵着她走了过去。
薛遥知低头看了眼被燕别序握住了手,她怪不好意思的,一时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被他牵着。
那摊位的老板见着薛遥知,笑道:“姑娘又来啦!还是两份……”
薛遥知和钟离寂都生得出众,又是刚来过,老板对他们有点印象,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薛遥知旁边的男人换了一个。
老板咽下嘴里的话:“您要一份滴酥吗?”
“一份。”燕别序并不好甜味,总觉得很腻。
老板:“好的。”
薛遥知拿着滴酥临走前,老板还趁着燕别序不注意,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好姑娘,真给我们女人长脸。
薛遥知:“……”她不是她真的没有。
燕别序看薛遥知蔫蔫的模样,也不去吃手里油纸包着的滴酥,他问:“怎么不吃?要不我再去买一份,同你一起吃?”
燕别序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再度牵着她转身了,薛遥知连忙拉住他,她回过神来,笑道:“不用啦,你要是想吃我们可以吃一份。”
“你吃吧。”燕别序说。
薛遥知“哦”了声,捏起做成螺壳形状的滴酥便喂进了嘴里,甜甜的味道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眼。
“真的很好吃哦,你要尝尝吗?”薛遥知兴致勃勃的问。
燕别序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他不想扫薛遥知的兴,但是这奶油可能会把手弄脏……
薛遥知已经再度捏起了一个滴酥,摊在手心,递到燕别序面前。燕别序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俯身,从她掌心咬走了那枚滴酥。
薛遥知呆了一瞬,收回手。
燕别序的耳根微红,继续牵着她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过了没一会儿,薛遥知飞快的吃完了剩下的几个滴酥,她吃多了就觉得有点腻,燕别序便说:“那边有凉水铺子,我去给你买份凉水,你想要什么?”
薛遥知:“随便吧,那我在这等你哦。”
燕别序点点头,过去给她买凉水了,薛遥知往后看了眼,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估摸着再等等钟离寂那边就要排完队了……要不她找机会把钟离寂打发走吧。
薛遥知正想着,燕别序就已经带着一盏紫苏饮回来了,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提着一份正散发着热气的糍粑。
“我想着你喜欢吃甜的,这糍粑闻着便很甜。”燕别序将紫苏饮递给她。
薛遥知喝了一口,勉强压下了胃里的不适,她有些吃不下了,但不忍扫兴:“好。”
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涟水河畔的戏台边,台上上了新戏,是一出老套陈旧索然无味的二女争一男的戏码,不过周围还是围了挺多人的,他们站在外围,只能听见台上在唱戏,看不太清台上的人。
薛遥知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正在一专心吃糍粑,吃着吃着,就听燕别序说:“那里有……”
“我不吃了吃不下了。”薛遥知立刻说。
“我是说那里有卖花灯的,我也想要一个,我们一会儿可以一起放花灯。”燕别序看了眼盒子里还剩下了两个糍粑,开口:“吃不下便不要吃了。”
“不能浪费。”薛遥知说。
燕别序看了她一眼,然后拿了干净的签子,帮薛遥知将那两个糍粑吃掉,然后牵着她去看花灯。
燕别序偏过头去问她:“你觉得哪个好看?”
“啊……好多,要不你先好好挑一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薛遥知估摸着钟离寂可能快排完队了,她有些急躁的扯借口。
薛遥知一边说一边后退:“我很快回来哦,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哦。”
燕别序点点头。
薛遥知转身飞奔。
半路上,容朝找得不耐烦了不打算再找,准备去涟水河上的画舫消遣一番时,就冷不丁的看着薛遥知像是一阵风一样跑过。
容朝:“薛……”
薛遥知已经跑没影了。
容朝挠头,继续往前走。
薛遥知跑到街东头的那家卖冰汤圆的铺子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她左顾右盼,调整着呼吸,很快便见钟离寂提着两份冰汤圆从队伍中挤了出来。
薛遥知立刻迎了上去,钟离寂挑眉:“难得啊,没乱跑。”
“是啊。”薛遥知还在调整呼吸。
“你的冰汤圆。”
薛遥知觉得她……吃不下了,她没接,开始找借口把钟离寂支开:“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我要去和别的酒楼谈一下合作,你知道嘛我是卖酒的……嗯,要不今晚你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钟离寂说。
“哪有谈生意还带着不想干的人啊,酒楼掌柜肯定会觉得我不专业。”
“我是不想干的人吗?”钟离寂自信且淡然的说:“那我勉为其难委屈一下,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家属吧。”
薛遥知:“为什么不是小弟。”
钟离寂:“?”
“事关商业机密,我真的不能带着你,抱歉哦。”
“行吧。”薛遥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钟离寂接着说道:“那我在楼下等你。”
薛遥知:“……”
怎么会这么难缠啊!
薛遥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钟离寂:“你这什么表情?”
“我吃多了,肚子痛。”薛遥知面无表情的说:“你在这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钟离寂:“哦,那我在……”涟水河边等你吧,这里怪无聊的。
薛遥知听都没听完,扭头就跑。
系统看她跑得气喘吁吁好像下一刻人就要没了,忍不住劝她:“要不你别挣扎了,一般来说像这种情况,我就没见过不翻车的……”
薛遥知没理,她闷头跑。
燕别序已经买好了花灯,正安静的站在涟水河畔等她,她看他提着一盏桃花样式的花灯,张嘴就夸:“这花灯真漂亮咳咳咳……”
薛遥知跑得太急,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开始剧烈咳嗽。
燕别序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你等我等太久了。”薛遥知勉强气顺了,开口说。
“无妨的。”燕别序温声说道:“你好受些了么?”
薛遥知点点头,既然钟离寂打发不走,她就只能……再对不起燕别序了!
薛遥知正要说话,忽见燕别序的目光在她身后顿住,她立刻头皮发麻,心脏砰砰跳,张口就想狡辩:“其实我……”
“容少爷。”燕别序朝着容朝颔首:“又见面了。”
正要去水面上的画舫的容朝脚步顿住,饶有趣味的看了薛遥知一眼,这薛虫虫跑得还挺快,他回道:“是啊,还挺巧。”
薛遥知松了一口气,她一颗心忽上忽下,还好没出事儿。她转过头去站在燕别序旁边,尬笑:“是啊好巧啊哈哈哈哈容朝你怎么也在这儿。”
燕别序:“?”
容朝:“……”
薛虫虫这个笨蛋!都帮她遮掩了她竟然还多嘴!
果不其然,就听燕别序问道:“你不是同容少爷一起来的湄水城么?”
“啊?我和他一起干嘛。”薛遥知记得她明明是和燕别序说,她是要和宋圆圆她们一起过乞巧的。
燕别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聪明的换了个方式问她:“知了,你和谁来的湄水城?”
“和、圆圆她、她们……”薛遥知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但已经来不及了,方才的脱口而出堵死了她所有后路,她只能硬着头皮说。
容朝试图帮薛遥知遮掩,他冷静的接话:“是这样的,本少爷今天请她们一起来湄水城玩,玩着玩着她们就跑没影儿了,薛虫虫,宋圆圆她们呢?”
薛遥知好感动,容朝太够义气了,她自信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去哪里玩了吧。”
“那我们去找找她们?”
“好的!”薛遥知顺坡下驴:“那我们先……走了?”
燕别序沉默的看着她慌张的背影。
然后,薛遥知的脚步倏的顿住。
因为钟离寂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和她说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你不是肚子痛吗?跑这儿来做什么?”
薛遥知:“……”
容朝:“……”
他退到一边,远离这场不知会何时爆发的战争。
钟离寂一抬眼就看见了燕别序,他有些疑惑:“你爹怎么也在这儿?我要去和伯父打个招呼吗?我觉得我今天的形象还可以诶。”
薛遥知:“……”
“爹?伯父?”燕别序重复,他问薛遥知:“知了,这是怎么回事。”
薛遥知觉得她快要碎掉了,她挣扎了一下:“你知道的,他是个傻子……”
燕别序没什么反应。
钟离寂:“?”
“你骂谁呢。”
钟离寂反问,又见燕别序正盯着他,他虽然忌惮燕别序是修士,但他毕竟是薛遥知的父亲,他总不能每次看见伯父就跑,他得有担当。
于是他来到燕别序跟前,礼貌的喊人:“伯父好。”
燕别序觉得荒谬,他几乎要被气笑,他看向薛遥知:“知了,你这位“傻子”朋友知晓,他叫“钟狗蛋”吗?”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是她爹?!”钟离寂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倏的转过头去,瞪着薛遥知,冷声道:“你竟敢骗我!”
薛遥知沉默,沉默,沉默。
系统问她:“你不是很会说吗?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快说话啊!他们的攻略进度可都在掉啊……不过鬼帝的在涨诶……”
薛遥知无声,无声,无声。
“好吧,我懂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系统见的确无法挽回就疯了,他激动起来:“修罗场修罗场!我就爱看你们翻车!让攻略进度掉得更猛烈些吧!”
身后的戏台子上,那出二女争一男的老套戏码即将落幕,脚踏两条船的渣男翻车,恬不知耻的唱道:“你们二人,一个温柔体贴当为正室,一个愚蠢美貌可堪为妾,娘子们,何必争吵?何苦争吵啊!”
女花旦唱骂:“你个负心汉,厚颜无耻!”
“不配为人!”
薛遥知觉得她只听见他们唱戏的声音了,她面红耳赤,别骂了别骂了。
渣男:“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二位娘子何苦辱我?”
“……”
这场戏进入尾声,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被拖了下去。
薛遥知:“……”
她也想被拖走,来个人把她拖走吧,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