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五爷真没绅士风度
‘是不是,五爷?’
‘嗯。’
迟愿反应再吃顿,也转过弯来。
谈渡这句‘嗯’,是对她之前那句话的回应。
又怎么能不算一种宠溺呢?
只不过宠的有点抽象。
让人心里头气也不是,甜也不是了。
不过一身毛病的人,总有一点好。
那就是知道见好就收。
譬如此时,不管谈渡‘嗯’的有多敷衍,迟愿小脸上立刻一扫阴霾,笑容灿烂的跟朵花儿似的。
要不怎么说,她很会给人情绪价值呢。
谈渡淡淡瞥她一眼,无声哼出一记鼻息。
懒得管了。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数落在楚翘眼里。
毫不掩饰的当着她的面,就开始眉来眼去。
楚翘掌心已经被掐得一片血肉模糊,她狠狠闭了闭眼。
口腔里尝出一片血腥,才勉强唤回一丝清明。
“五爷,您还没说要带我和……迟小姐去哪儿呢?”
楚翘不甘被忽视,伪装的冷静在说出‘迟小姐’三个字时,隐约有些失控。
迟愿闻言,也看向谈渡。
是啊,他要带她们去哪儿?
固然,谈渡把她扔在楚翘面前意为惩罚。
但迟愿觉得,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只是为了惩罚,就专程去楚家把楚翘接来。
那也太……
迟
愿想了半天形容词,没想出来。
倒是越想越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谈渡他什么干不出来啊?
“你不是要找人么?刚好,陆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楚翘赠的,她应该是五年前最后一个见过陆青司的人,我帮你把她给叫来了。”
谈渡说着,好心的加上一句:“想问什么就问吧。”
语气轻松的好像只是在随口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说完便又重新合上眼皮假寐。
悠闲的好似真的只是给她俩牵线搭桥,弄出个临时聊天室一样。
丝毫不管,在他话音落地后,车厢内两个女人脸色俱变,迅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敌意。
迟愿心惊于谈渡怎么会知道,她不仅仅在找陆年宵,同时也在寻找陆青司的踪迹。
自五年前陆青司突然失踪到今日,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但她不信。
她一日不见到他的尸体,就一日坚信,他一定还活着!
可找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连一丝丝的线索都没能寻见。
饶是迟愿,也不由得生出些气馁。
而这个关头,谈渡告诉她,楚翘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陆青司的人。
得知这一消息,她的第一反应
不是高兴,而是瞬间拉响警钟。
不为别的,楚翘曾是陆氏集团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拥有者。
当时她只顾着想拿回股份,却忘了这一点。
楚翘手里为什么会有陆氏的股份呢?
如果说是因为和陆家有生意往来,那么她当年不可能连楚翘的名字都没听过。
这些疑问,或许和陆青司的失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迟愿眸光紧紧锁住楚翘,一字一句的质问。
“有句话想问很久了,小姑姑手里到底为什么会有陆氏的股份?”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迎上这位小姑姑的锋芒,而不避不闪。
事凡涉及陆家,她就像变了个人。
和往常弱柳扶风的病秧子不同,和在谈渡面前的娇俏灵动也不同。
此时的迟愿绷着小脸,面上不见一丝笑容,眉眼沉静锐利,眸光直勾勾的落在楚翘身上。
气质里,隐隐窥见了从前那个被陆青司捧在掌心里的小姑娘的影子。
不服管教,肆意张扬,无视纲常伦理,一身的反骨。
眼下只表现出三分,便已足够惹眼。
谈渡无声睁开眼,将女人撕破的面具下一角,深深烙印在眼底。
当时在江城听迟雄说起迟愿的往事。
他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个砸场子的
迟愿联系起来。
倒是现在,那模糊的一面逐渐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眉眼清晰,气质迥异。
他微微挑眉,神情不明。
她这幅样子看着倒是顺眼不少。
“我……”
楚翘被迟愿突如其来的锐利眼神盯得十分不爽。
下意识想呛一句‘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知道?’。
余光里扫了眼谈渡,见他正看着迟愿,心里那股气横冲直撞的更凶了。
她咬了咬唇,冷声:“我哥哥给我的。”
选择如实相告,还是得罪谈渡。
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尽管内心对迟愿的厌恶已经抵达顶峰,但她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
要是因为这点事儿,让她花费多年心血铸成的形象破碎,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楚翘在心里默念忍字诀。
希望自己的配合,能得到谈渡片刻,哪怕只是一眼的好感。
“那就是说,陆家的事和你无关了?”
在迟愿出声之前,谈渡先一步开口。
楚翘想了想,点了下头。
下一秒,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下车。”
男人依旧一副慵懒倦怠的嗓音,无半分波动。
楚翘浑身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让她下车?
他费这么大劲儿把她从楚家
接出来,结果就只是为了给迟愿要一个答案?
“五爷……”
楚翘的声音难得染上了几分怨恨。
她红着眼,狠话到底是说不出口。
然而妾有意,郎无情。
谈渡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见她不动,眉一挑,神色凉薄:“怎么?要我帮你?”
下车还能怎么帮?
除了扶就是踹了。
当然,以谈渡的性子,前者是绝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
楚翘面色发白,终究还是下了车。
下车之前,她深深看了眼谈渡,目光之复杂,是迟愿看不透的。
倒是扫向她的那一眼十分清晰,简单粗暴的只有一种情绪。
恨。
恨不得当场手刃了她。
砰——
车门重重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迟愿心房被震的发颤,看向谈渡,脑子一抽,下意识蹦出句。
“您真没绅士风度。”
谈渡皮笑肉不笑的坐直了:“还有更不绅士的,想不想见见?”
迟愿小心肝儿一紧,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谈渡冷哼一声,又歪了回去。
葛优躺的姿势他做起来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肆意,他懒懒睨向她,黑眸里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小侄媳,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陆家的人,你确定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