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的经验不是免费的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个必要前提。”
谈渡顺势捞起她一缕发丝,刚洗完的头发吹得半干,裹挟着淡淡的果香。
他将其缠绕在指尖,放到鼻尖轻嗅。
神态慵懒惬意。
瞧着不像是要说正事儿的模样。
迟愿见状,心态稍微放宽了些。
“五爷您说。”
谈渡看了她一眼,薄唇几不可察的动了下。
“我和你哥,是死敌。”
他的态度太有欺骗性,以至于迟愿听了,只下意识点点头,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只当他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这样啊,原来是死……
等等!
什么?
死敌?
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迟愿轻软的小脸上平静寸寸崩裂,露出惊恐的内里。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想。
楚南河竟然没骗她,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实话,真是不容易。
重点歪了几秒,又迅速扶正。
迟愿紧张的看着谈渡,原本困惑的地方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怪不得他这几天对她这么冷淡。
他和陆青司是死敌,而她还不知死活的要他帮忙找死敌的弟弟。
以谈渡的性格,没当场跟她翻脸,就已经算顶顶仁慈了。
不对啊,她算起来也算半个陆家人
。
谈渡如果恨乌及乌的话,怎么没把她算上?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如一汪澄澈的湖泊,情绪荡漾的一清二楚。
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猜出了她此刻心中疑惑。
好心的给出了解释。
“床都爬了,不睡回来我多亏啊。”
迟愿顿时语塞,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差点忘了,当初她压根没给谈渡‘恨乌及乌’的机会,直接一瓶药把人给干翻了。
这么想着,又开始生出些别的小心思。
既然他都能对她既往不咎,那么陆年宵……
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头是无法回头的。
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在绝地里寻一丝回旋的余地。
“五爷。”
迟愿小心的轻唤。
谈渡把玩着她头发丝儿的动作微顿,眸光微凉。
她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没揭穿她的小心机,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把鬼话说出什么花儿来。
迟愿对此全然不知,还在绞尽脑汁斟酌词句。
酝酿了半晌,才开口:“您看,跟您有仇的是陆青司,又不是小年,您这么大度,肯定不会有那种‘兄债弟偿’的老思想,对不对?”
“你倒是会给我扣高帽。”
谈渡嗤笑,神色不明。
迟愿有点拿不准他现在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话已经起了头,就必须要说下去的。
“您还用得着我给您扣高帽吗?那我也够不着呀!分明是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的意思是,陆青司是小人?”
迟愿的话被他打断。
微微愣了下,他这奇怪的侧重点,是不是有点歪的离谱了?
且看他这样子……像是在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迟愿突然生出一种直觉,如果她现在点了头,承认下来,这事儿或许就能翻篇儿了。
但是……
脑海中映出陆青司的脸,喉间便如同卡了根鱼刺,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平时有多会见风使舵,这会儿就有多耿直。
在事关陆青司的事情上,她有着不符合她的偏执。
“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
“小侄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迟愿试图转移话题,却被谈渡冷声打断。
男人黑眸沉沉,俊邪的面上没了半分笑意。
桀骜的眉眼此刻阴云密布,眸光更是锐利的仿佛寒冬腊月里的一股飓风。
世人都惧他怕他,说他是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的活阎罗。
偏偏她把他
当活菩萨。
一顶又一顶的道德高帽往他头上戴,试图把他从一个煞神变成一尊活佛。
再被她念下去,他出门踩死只蚂蚁,都是他罪孽深重了。
真他妈的,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谈渡绕着她发丝的手施力,直到迟愿吃痛的皱起小脸。
他缓缓俯身凑近,声音依旧低哑磁性,字里行间却全无温度。
“年纪轻轻,眼神怎么就不太好使了呢?”
谈渡指腹托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迟愿看清他眸底冰封万里。
“来,看清楚了,你面前的从来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劳什子宰相,你五爷我最讨厌以德报怨那档子事。”
见她呆愣愣的一张小脸,谈渡轻轻勾唇,笑容恶劣残忍。
“再教你个道理,以德报怨的那不叫圣人,是傻X,记住了么?”
迟愿下颌被他掐得疼,这档口,也不敢呼痛,只能生忍着。
忍得眼眶通红,眼里溢满了水汽。
眼看她又要哭,谈渡生出一股躁意,直接就势用唇堵上去。
哄得烦了。
不如直接干一顿,让她哭个够!
迟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头一回抗拒的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能老是这样。
一遇到矛盾就冷处理,用这种
方式来强行翻篇。
“我话还没说完!”
谈渡哪里管她话说没说完,将人往身底下一压,大手熟练的在她身上点火。
“做完让你说个够。”
迟愿被撩拨的意志松动,很快便被推至溃散边缘。
被她咬了口舌尖,用刺痛逼了回去。
“不行!”
口腔里尝到血腥味,谈渡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
眉眼一狠,直接大手一挥,套在她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袍被挥落。
迟愿彻底失去遮挡,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她脸色一白,自尊好似也随之被剥落一般,在他身下控制不住的轻颤。
谈渡大掌锁住那纤细的脖颈。
真细。
一只手完全掐得过来。
他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弄死她。
如同一尊瓷娃娃般,精致又脆弱的生命。
可这尊瓷娃娃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听话,甚至可以说是叛逆了。
狭目眯起,威压便从那冷冽的眸光里溢出,四面八方将她困住。
“那不能够,我的经验不是免费的,听课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或许她现在还不能理解。
但往后终要明白,有些命运强行塞来的礼物,早在一开始时就标好了价格。
而她,从来就没有自由选择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