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可是觉得他也不配给你一个交代吗
“桃子说这是陷阱,我竟然不信,呵呵。”眼前的男人冷笑,“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做这些事?”沈奈一要拖延时间,等萧和还有齐颂来。
“姑娘,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帮的了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你帮不了她们的。”眼前的男人转过身来,沈奈一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他的模样,身材消瘦,而他的眼睛里却满含泪光,这绝不是因为她抓住了他,更像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于一些事情的无奈。
“无论是什么,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沈奈一眼神冷峻。
眼前清秀的男人冷哼一声,“为什么真正作恶的人如今却活的好好的,而善良的人却天各一方?何为善何为恶?”
男人甩开沈奈一抓住他胳膊的手,就要离开,他早就预料到了沈奈一并没有动杀心。
“等一等!”沈奈一又上前要拦住他,那人躲开,反手洒出不明粉末,一时之间沈奈一看不清眼前的人,眼中传来刺痛,“我还没怎么你呢,你竟对我痛下杀手?”
沈奈一右手抓紧了自己的簪子,想着此时就应该将其飞出去,若是运气好还能扎中他,也算为自己的眼睛出了口恶气,“不要想着逃了,你逃不掉的。听,他们来了。”
沈奈一虽看不到,却听得到那正疾驰的马蹄声,不一会就听到了萧和还有齐颂带人前来的声音,还有微微火光,一阵欣喜“我就说你逃不掉,京城名嘴岳奇”
“他们都称您为奇老先生,现在看起来您也不过正值壮年,你所求之事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公之于众?”萧和扶着沈奈一看向模糊的岳奇。
那人虽被人那刀压着,眼中却并无一丝惧意,“你们引我入局,不就是为了抓住我吗?既已经达到目的,还不动手给那些人一些交代,还等什么?”
“你难道不想为洛祈正名了吗?你所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这些吗,现在这大好机会你还等什么?”沈奈一无奈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人,她不管萧和愿不愿意直接捅破身份,“站在我身边这位乃是当今皇子萧和,你可是觉得他也不配给你一个交代吗,岳冕!”
那人微怔,岳冕,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提起了,眼角微红,“我一死无悔,还愿诸位谨记自己曾经的承诺,为阿祈正名。”
随着岳冕的回忆,一些往事被缓缓揭开……
洛祈本是泉州商贾独女,备受宠爱,与其他家的女儿不同,这洛祈喜欢听话本,时不时便往外面跑,这坊间市井都认识了这个阳光开朗的女孩,但洛老爷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妻子去世的早,剩下这独女与其作伴,淘气是淘气了些,倒也没闯下什么天大的篓子,便也就随她去了。
岳冕是泉州有名的先生,先前考中了状元,只是因着自己不喜欢那种官僚风气便没有入朝为官,在坊间当了教书先生,时不时还写一些话本卖给说书的,赚些外快。
随着洛祈年岁越来越长,洛老爷便也就开始为洛祈找先生,希望洛祈能够收收心,不学琴棋书画,倒也是学些诗词歌赋,反正她也喜欢。
这岳冕就成了洛老爷的第一人选,两人年岁相仿,岳冕还学识渊博,定能教洛祈学些什么。
初见时,岳冕只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太过吵闹,总是坐不住板凳,东瞅瞅细看看,就是不认真看书,当时的他不仅觉得还不如教那些孩童,稍加严厉些吗,便就听话了。
可这洛祈,严厉对她并不奏效,岳冕伤了脑筋,最后决定投其所好,将坊间话本还没有的后续先绘声绘色的给她讲一部分,这她倒是起了兴致,每日下学,还追着他问后续,这时岳冕便抓住机会让她背书,背会了就告诉她后续的故事。
一来二去两人慢慢熟络了起来,洛祈也会参与到岳冕的故事编绘中,她总是时不时地给出一些建议,告诉他这个故事有哪些不通之处,若是这样写便能出人意料。
这段时间是二人最为开心的一段时光,只是他们彼此都没有对对方说出心事,一直这样保持着先生与学生的关系。
再次见面时是洛祈向他说她要出嫁了,“岳冕,我要嫁人了,以后你的故事我……”还没等洛祈说完,“那先生送你什么新婚礼物比较好呢?你之前一直想在话本上署名,不如我给你开一个新本子吧,署你之名。”
“多谢先生。”洛祈抬眼看着面前的岳冕,她想着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称他为先生,也是最后一次了,先前只觉得他二人年岁相仿,叫他先生自己总是没那么服气,而如今她却只能叫他先生,以此来告诫自己他们二人绝无可能了。
岳冕知道洛祈嫁了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虞家仗着自己是泉州知府,早就看中洛家这块肥肉,一早就想将其纳入囊中,现在洛老爷年事已高,未来当家做主的也就是洛祈这个洛家独女,也不怕洛祈不嫁,只要他一声令下,又有哪家药铺敢给洛家看诊,给洛老爷施药,为了洛家的基业,洛老爷的安危,洛祈不得不这么做。
“好久不见啊,阿祈。”这是他们的再见,洛祈为了洛家的家业招募管家,岳冕前来应征。
“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吧,我很厉害的。”岳冕向洛祈推销着自己。
“好,就你了。”岳冕好像在洛祈的身上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缠着他要后续故事的姑娘,但又不同的是,此时的洛祈更为稳重,因为此时她身上担的还有洛家的未来。
是后来岳冕才知道,虞渡并不爱洛祈,他们只是表面夫妻,虞渡他风流惯了,两人达成共识,虞渡不管洛祈想要经营自家生意,洛祈也不管虞渡在外的风流事。
二人在虞知府那里装作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让其误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洛家,其实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交易,洛祈帮助虞渡敷衍虞知府,而虞渡也答应待到时机成熟,自会给洛祈一纸休书。
岳冕帮助洛祈打理商铺,在洛老爷去世后这些店铺都日渐萧条,仅凭洛祈一人总是吃力,岳冕就多尽些力气,将他们经营的红火。
可命运总是弄人,虞渡在外的情人有了身孕,闹到了府上,虞知府震怒,本来将她纳入府中就没有什么事的,只是那人想将洛祈踢出府,自己做正房,就在虞知府的面前将二人的交易说了出来。
虞知府更是生气,他二人竟将他耍的团团转,当天就将洛祈绑在了房中不允许她出去,更是给自己的儿子下了媚药,要虞渡与洛祈圆房,期望洛祈能够早日怀上他们虞家子嗣,这样她就不会想着离开,更甚将他们困在房中数日,洛祈手脚被缚日日被□□。
桃子是洛祈的贴身婢女,被虞家关在柴房,不管她如何求救亦无人来救她,“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家小姐吧,我求求你们了。”
桃子每日缩在柴房的角落透过房顶的漏洞窥探着那一方小天地,时不时会听到房外有嚼舌根的丫鬟说着自家小姐的惨状,她家小姐从没受过这等屈辱和委屈。
再见光明时,桃子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日,只知道是一个府里的杂役开了门,阳光透过门照到了她的身上,她身上没有力气,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她去找小姐时,小姐的房门口围了很多的人,她疯了一般的冲了进去,她看到的是房中的萎靡不堪,自家小姐的衣不蔽体,还有身上那些惹人怜惜的青紫,她跪在小姐身旁拿起袍子将昏迷的小姐盖住,又将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驱散,她哭着喊着让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滚开将门合上,轻轻将小姐的碎发拢开,看着那苍白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阿祈已经很勇敢了,她没有怪虞渡,她知道那并非他的意愿,她也认命了,她愿意留在虞府了此一生,可虞知府仍要让她放弃洛家的家业,他做了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就是个禽兽。”说到此,岳冕无法控制自己,眼泪早就流了满面,眼中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