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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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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被男人困在怀里,不耐烦的嘤咛了一声,感觉到男子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眉心,鼻尖,嘴唇,再到锁骨。

直到那股冰凉逐渐向下,她缓缓睁开了双眸,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冷峻的男子。

“殿下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她是亲自从屋子里面将门锁上了的。

男子俊眉绝伦,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为何要锁门?”

沈辞闻言,挣脱开了他的桎梏,不答反问。

“殿下,此处是臣女的住处,如何做皆是臣女的自由,所以我为何不能锁门?”

景琢眉眼微挑,伸开双臂。

“替孤脱衣。”

沈辞瞧他一眼,没有动作。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身为婢妾应该做的吗?”

景琢故意说道。

沈辞感觉到心底的火气渐渐涌了上来,但是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她缓缓从榻上起身,下榻替他慢慢脱下外裳。

一刻钟后,两人静静躺在榻上。

沈辞在里侧侧躺着,眉眼半阖,好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睡了吗?”

身后的景琢沉声问道。

沈辞下意识地身子一绷,沉默着没有回应。

“孤知道你没睡,聊聊吧。”

景琢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道。

沈辞心道:

这人也太敏锐了些。

不过既然被他看穿了,她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心思,道:“殿下想聊些什么?”

“今日刘琛来了府上。”

景琢道。

“嗯。”

沈辞应道。

“你难道不想知晓我们讲的话?”

景琢道。

“我应该知晓吗?况且殿下想让我知晓的时候,殿下自会让我知晓,若是殿下不愿,臣女自然也不会知晓此事。”

沈辞言语间很是冷静。

“呵呵,阿辞这张小嘴当真是伶牙俐齿。”

有时候真想让人狠狠地堵住。

景琢轻笑一声。

“那臣女多谢殿下谬赞了。”

沈辞眉眼温婉,笑道。

景琢道:“今日刘琛来向孤讨一个说法,此事因阿辞而起,阿辞难道不该承担此事的后果吗?”

沈辞却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一弯。

“殿下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难道是臣女逼殿下亲自砍下刘公子的手吗?不是,当时臣女神志有些不清,此事可是殿下亲自做的,不是吗?既然是殿下做的事,那便与臣女毫无干系。”

“是臣女做的,臣女认;倘若不是臣女做的,臣女绝不会认下。”

沈辞一番话看似软和,实则是绵里藏针,呛得景琢不知道回些什么。

他眉眼阴沉道:“阿辞,有时候,孤真的想要剖开你的心看看,你的心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莫非是冰冷坚硬的石头吗?

沈辞在心底冷笑一声。

便是她的心再怎么坚硬,与他相比,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罢了。

只是她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殿下说这话可是折煞臣女了。”

“已经是三更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罢,沈辞将锦被向上拢了拢,身子向里侧挪了挪,与景琢之间隔的很远,仿佛有一条楚河汉界般。

这是嫌他烦?

景琢的眉眼几不可闻的皱了下。

床榻也就那么大点地方,于是景琢很轻易地直接将离他隔的远远的那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男子的单薄寝衣上传来。

沈辞很不习惯这样被他紧紧掌控着的姿势,挣扎了下,却忽然感觉到腰肢下方碰到了一抹灼热。

这份灼热,让她止住了挣扎的动作。

身后的男子唇瓣轻轻含住女子仿佛珍珠般莹润的耳垂,温热的气息缓缓送入了她的耳畔。

“别动,就这样睡,你若再动,那可就休怪孤不客气了。”

说罢,他直接拢紧了女子的腰肢,女子的凹凸有致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着,严丝合缝。

沈辞察觉到了他言语里的隐隐的威胁,不敢再乱动了,生怕这厮有什么冲动,声音软了几分。

“殿下,臣女这样很是拘束,还请殿下放开我。”

“拘束吗?孤并不觉得,日后喜欢了便好了。”

景琢眉眼里含着几分笑意。

日后?

谁与你有日后?

沈辞默默在心底冷呵道。

她面上却笑了笑,不再乱动,许是心底里藏着事儿,思考了一番,浪费了心力,因此不到一刻钟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而身后的景琢听到了女子均匀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低眸去瞧女子温婉柔和的侧脸,心底微动。

他缓缓俯身下去,在少女唇角落下一枚极其轻柔的吻。

……

翌日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

“姑娘,事情办妥了。”

海棠面露欣喜道。

与海棠的高兴相比,沈辞则显得淡定了许多,只是手中提笔练字的动作微顿。

她道:“明日,这灵州城怕是要出一件大事儿了。”

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翌日

灵州城最繁华的酒楼,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守嫡女刘菁竟然与一个纨绔子弟同处一榻,衣衫不整的,甚至还被进来的人们发现了。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混乱。

听说最后,刘夫人满脸怒色,很是难堪,领着刘菁灰溜溜的回了府上。

沈辞闻言,却只是唇角露出一抹比骄阳还要绚烂的笑意。

“姑娘,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刘姑娘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海棠小声道。

沈辞微微扬起唇角。

“自作自受罢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以德报怨可是最靠不住的,也是最荒谬的。

她可从来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所以,别怪她,谁让她先陷害于我呢?

……

月华光转,夜色撩人。

沈辞沐浴后,由侍女服侍着穿上了纯白色的单薄寝衣。

烛火昏暗如豆。

她斜斜地靠在软枕上,手握一卷书正在看着。

倏地,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打开。

随即屋内跪了一屋子的人,唯独沈辞没跪。

“大人。”

景琢冷声道:“平身,下去罢。”

屋内的侍女纷纷退下,唯独海棠偷偷瞥了一眼沈辞。

沈辞则向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所有侍女退下了,甚至还紧紧地合上了屋门。

“刘菁的事是你干的?”

景琢墨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沈辞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对,是我。”

“怎么,殿下今日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景琢眉心一拧。

“你为何行事如此鲁莽,你自以为做的隐蔽,可是你可知动了她,刘府难道找不到幕后之人吗?”

“还有,你以为我先前给刘琛送美妾究竟为何?还不是顾全大局。阿辞,你太让我失望了。”

景琢道。

沈辞闻言,冷笑了一下。

“殿下这番话说的当真是可笑?看来殿下早就知晓了刘菁才是幕后之人吧。既然如此,殿下一直装作不知,甚至还对刘家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臣女佩服。”

“你也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你可知在这灵州城内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你可知,做错一步的后果。”

景琢冷言冷语道。

沈辞却是扯了扯唇角。

“殿下也不必在这儿与我煞费苦心说教了,臣女比不得殿下思虑长远,臣女只知,一报还一报,所以臣女并不后悔今日行径。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臣女依然会选择这样做。”

景琢的眉心紧紧地蹙紧,随即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

三月初十,是景琢离开灵州的日子。

刘琛正穿戴整齐后官袍,准备去码头送景琢回京。

可他却看到了一封信,不知上面写着些什么。

反正自从刘琛看完那封信后,神色虽然依旧有几分震惊,但还是唤了身侧侍卫进来。

暮云合璧,星子点点。

“殿下,下官祝殿下一路顺风。”

刘琛端了一盏酒,递到他的面前道。

景琢没有拒绝,接过了那盏酒,一饮而尽。

“多谢。”

……

船只不知道行了有多远,此刻被好几层厚厚的雾气笼罩着,看不清楚前方的归路。

沈辞在船舱上用完晚膳后,起身说要到甲板上散散心。

刚一起身,就听到船身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巨响。

沈辞扶着身侧的木栏杆,赶紧出去瞧,只见层层的大雾当中,星星点点的火光格外的明显,向他们这只船慢慢靠近。

沈辞目光紧紧地盯着逐渐向他们靠近的火把,心仿佛要跳出嗓子。

突然,海棠冲了过来。

“姑娘,不好了,现在我们的船被水匪包围了,奴婢瞧见,水匪们个个彪悍异常,手中拿着一把又宽又厚的砍刀,您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沈辞虽然心底有些紧张,但她善于隐藏自己的思绪,于是道:“不要慌,只要我们不擅自出去,若他们只是为了钱财而言,定然不会取我们的性命。”

忽地,她目光不知道扫到了何处,眼底陡然一滞。

她看清楚了那不远处船只上劫匪头目的真面目。

这人是她在刘府赴宴时遇到的侍卫,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现在自然是还记得他的模样。

而对侧那人仿佛是已经濒临绝境的姿态,也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了。

他道:“抓住他们,不论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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