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濯清

城中缓行，沿途小贩叫卖，建筑古色古香，时有高头大马踢踏旁过，引得一阵慕慕之声。

从未入过世俗的羽翎难掩内心激动，孩子般东看西看。压抑雀跃的怪异步伐，时时引来路人疑惑的目光，她却全然视而不见，只是满脸新奇地走着。

不知过去多久、行到何处，仍流连在四周新奇事物间的羽翎突感肩头微沉，回首，一张笑脸突然占据整个视野，吓得她瞳孔骤缩，未及反应，匕首已架在了对方颈间。

那人缓缓别开匕首，一张笑脸仿佛刻在面皮上，丝毫不曾动容半分。微微躬身，以一种既热情，又带着一股道不明的奇怪滑稽的嗓音邀请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濯清轩，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是要喝酒吃菜呢，还是……”意味深长的拖音，顿时令羽翎警惕不少，匕首正握收在腰侧，紧盯这位迎宾小二发问道：

“嗯？还是什么？”

小二闻言轻笑：

“客官想必不是本地人吧，那请随我楼上入座，自有专人向您说明。看您身上如此重的煞气，我们绝不会令您失望。”

羽翎眉头微皱，略略思索片刻，点点头，收匕入鞘。

小二见状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烫金面具递给羽翎：“佩戴面具，是本店对每一位顾客的要求，也是一种保护，”随即转身迈步：“请随我入内。”

跨步入门，经过回廊转角，面前骤然开阔，一时摄住了羽翎眼球。占地一亩有余的楼内空间，金碧辉煌，宝石云纹随处可见，极尽奢靡之能事。举目仰望，一层一层楼中之楼，层层延伸，最高处已然不是目力所能及。

底层堂中，人头攒动，鱼龙混杂，有披金戴银的达官显贵，有衣衫褴褛的流浪乞丐，有大马金刀的江湖豪侠……这边细嚼慢咽，那边大快朵颐，一派纸醉金迷。

羽翎终究是没见过多少世面，面具下的双眼不安分地乱动着，这一幕却被小二看了去，伸手遮住她视线：

“客官还是不要乱看为好，易招引来杀身之祸。”

羽翎闻言收回目光，随小二拐上墙边一道阶梯，一步一步向上行去。

行至二楼，入目是极长的廊道，恰好围绕楼内整圈。每隔五米一盏长明灯，每隔十米便是一间雅座。小二将羽翎领到其中一间，便揖礼退去。羽翎四处查看，雅座清净别致，檀木架上古董件件精巧绝伦，即使以羽翎的眼界来看，也应是绝对的价值连城。就在羽翎伸手要掀开墙边屏风时，一道清脆女声霎时打断了她：

“客官莫动。这屏风若开，便可俯瞰楼下厅堂，客官当心招来祸端。”

羽翎转身，一宫装女子袅袅而来，拉开羽翎身前一个座位，示意羽翎坐下，自己随之紧挨着她落座：

“我名姂洺，是这儿的老板，每位来到我濯清轩二层的新顾客都由我亲自接待，下面请容我对您做简单的介绍，”轻抿一口茶水，直视羽翎道：

“我濯清轩共分八层，从低到高分别用作酒楼、雅座、客栈、市集、拍卖、云吉以及某些特殊物品的交易，而第八层，恕我现在不能告知。而二楼雅座，则兼有消息买卖的业务。我濯清轩分部遍及天下，论消息搜集，我濯清轩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那么请问客官，您此番来此，目的何在？”

羽翎起身贴近姂洺，压低声音道：

“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哦不，也许是一只鸟，很大很大的那种，”

略微顿了顿：

“发明，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