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城

黑夜并不能拖慢男子沉稳的脚步，轻车熟路的清脆足声，一直响到城外，响到数里外深山中的半角草堂里。

“公子周身并无灵气，却能有这样的敏捷性与耐力，”羽翎微微靠上床头，仰视那人面颊，虚弱道：

“想必是行伍之人。”

男人闻言，抬手拂去遮面黑纱：

“是我，琛央。”

“不过一面之缘，又何必专程前来劫狱，”羽翎视之惑道：“岂不白白背上骂名？”

琛央闻言略略迟疑，满面复杂之色，缓缓答道：

“我也不知，只是前段时间突然心头一紧，不知怎地就到了附近，冥冥中一股奇异感觉指引我寻找什么，进了天牢才知是你。”

随即舒展眉头：

“不说这些。既然救了你，我不会后悔，这几日请你好好休养。今后，我与你同行，若是能帮忙报了我的仇，认你为主也不是不可。”

略作思索，羽翎展眉笑道：

“多谢，你的事，必当尽力而为。”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数日后，略显冷清的城中街道，两道黑衣身影闪转腾挪，突而拦住街边一急匆匆行路的老者，询问道：

“城中怎的这般冷清，是出了什么变故？”

老者闻言不耐道：

“北方戎狄伙同东岛琉球入侵中原，现今已逼近琅琊东北周边，王爷王妃亲自领兵阻敌。现时城中老百姓，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也都躲藏家中不愿出门，街上自然冷清。”

紧走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劝道：

“老头我今天也要随家眷逃命去了，能走，就走吧！”

却见二人相视一眼，都懂了对方意思，转首揖过老者，回头便向城东掠去，不久便不见了背影，只余老者见此一幕，叹息离去。

登上城头，眺望远处光景，果见城东北平原，地平线处有黄沙漫天，隐约可闻金戈厮杀之声。

跃下城头，眉间流光，旗枪即刻召出，稳稳托住羽翎。探手将琛央拉上旗枪，不曾回头看他惊异模样，操控旗枪破空而去，轻声释道：

“不用惊奇，我本修炼之人，有此物载我们赶路，不消片刻即可抵达。”

说话之间，战场已然临近，二人落在西侧一处丘后，先行观察形势。

只见联手的戎狄寇军已占上风，人数劣势，气势又不占优的王军，早已是节节败退，本就体弱的王爷置身阵中，甚至需姂洺不时予以护持，才堪堪免受伤害。

显然形势不容乐观。

“你去阵中杀敌，我去保护王爷。”丢下急急一句，羽翎起身掠向阵中，眨眼便至王爷近前，挥舞旗枪，挡下敌人一轮攒射，回首向姂洺喊道：

“恩怨暂且不究，守城为先。”

姂洺闻声，顷刻面露喜悦，嘴上却仍是不饶人，恨恨道：

“若不是你阻了我凝精，伤了我神魂，今日我早已大胜归城。”

言语间突见敌方又一轮齐射，匆匆凝起羽盾拦截，气喘吁吁转首应道：

“这次多谢，若能得胜，此前恩怨一笔勾销，今后便是过命之交！”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