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母子相残
一群御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啃声。
皇帝冷了脸,“贤妃中的是安神香?”
宴楚歌起身解释,“回陛下的话,贤妃娘娘中了三种药。
其一为积雪草提取液,此物会让烧伤留疤。
其二则为林间雪,实际上是一种草药腐烂后的碎末,会让人痛感加剧。
其三,则是分量极重的安神香。
据贤妃娘娘的脉象推测,积雪草和林间雪当是在午膳时间中的,而安神香,则不到两个时辰。”
皇帝闻言震怒,“把伺候贤妃午膳的人都给朕带过来!
还有那安神香是谁下的,你们来说?
看不出积雪草和林间雪,还看不出安神香的效果吗?
谁下的……”
这话直接指向了那些御医。
自楼太后党谋逆失败后御医院也经历了一场大洗牌。
至少短时间内这些人还是只当皇帝是自己主子的。
所以见皇帝震怒,终于有御医开口了,“陛下息怒,微臣等来的时候,贤妃娘娘就已经昏迷了。
臣等虽然看出了安神香,但也只当是贤妃娘娘伤重难受,才用的安神香,没想到连安神香也是歹人给下的呀!”
此言一出,御医们争相附和。
宴楚歌冷然看向一旁的翼王,“二殿下,昨日贤妃娘娘入昭华殿后我便与您说过,贤妃娘娘的伤很特殊,普通迷药、安神香之类的不能用,您没有吩咐宫人吗?”
翼王果断否认,“当然说了,而且,就算有宫人忽视,用了安神香,也顶多只是让人睡的安稳一些罢了,谁会用这么重的药?
母妃伤的那么重,在场的人如此吵闹,母妃都还没醒。
那安神香怕不是成斤吃下去的吧?”
宴楚歌闻言冷声道:“二殿下说对了,这安神香还真是化了水给灌下去的。
否则,以贤妃娘娘的伤势,绝不可能昏迷至此。
这歹人,明知贤妃不能用安神香,还如此害人,简直其心可诛……”
宴楚歌和翼王你一言我一语的,成功将元顺帝的怒火煽了起来。
“查,给朕查!
查不出来这安神香是谁下的,贤妃宫里伺候的人都给朕拖下去杖毙!
还有豫妃、庄妃和良妃,朕让你们好生照顾……”
“陛下息怒,臣妾岂敢苛待贤妃姐姐啊,是太后!
太后说贤妃姐姐呜呜啊啊的吵的她心烦,让安嬷嬷给贤妃姐姐用了安神香!”
良妃似是被皇帝震怒的样子给吓到了,供出梁太后干的好事后就哭的不能自已,还在那儿大喘气。
搞的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想故意害贤妃,而是迫于梁太后的淫威不敢说而已。
梁太后还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摆弄自己的护甲,骤然被良妃背刺,整个人都呆住了。
皇帝气的一把桌上的茶盏点心全都扫到地上,“来人,将安嬷嬷拖下去杖毙。
把太后带回慈宁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相见。”
梁太后作天作地,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将儿子惹怒了。
“不可以的,皇帝,你不可以这样,哀家是你的母后!
你想想楼太后那些年做了多少不可饶恕之事,她到死还是风风光光的太皇太后!
她一个扬州瘦马都得死后哀荣,哀家是你的母后,你不能这样对哀家的!”
梁太后本以为楼太后死了,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所以处处都要插一手,来彰显她太后的尊荣。
却不想,元顺帝被楼太后压制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送走楼太后,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在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当梁太后这话说完,元顺帝直接冷了脸,“所以,母后是要效仿楼太后垂帘听政,做个权倾朝野的妖后?”
梁太后这话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吓的脸色煞白。
“不是的寒儿,母后不是那个意思。
母后只是怕贤妃吵到你,才让人给她用安神香的……”
见楼太后承认自己给贤妃下安神香,皇帝便直接道:“为了不吵到朕,违背医嘱给她用安神香。
那积雪草和林间雪呢,又是为什么?
母后您已然是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贤妃能碍着你什么?”
“哀家……”
太后辩驳的话只能说了两个字,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何贤妃出事,她宫里的人不是第一时间禀报掌管后宫的豫贵妃。
也不是去禀报皇帝,而是来找她了。
当时她还觉得贤妃宫里的人懂事,知道皇后被禁足坤宁宫后她就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主子了。
为此还沾沾自喜了半晌,以至于在皇帝到的时候,都还优哉游哉,没对贤妃表现出半分关心。
可现在,她却只想笑自己,终究是低估了儿子的帝王心术。
楼太后才薨,她梁家又不安分,她的儿子这是在给太子铲平障碍呢!
梁太后陡然意识到,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她认下皇帝给她的罪名,乖乖被禁足慈宁宫,太后的尊荣和待遇不变,梁家也能安然无恙。
可她如果不认这罪名,那以皇帝的身份,想拿捏梁家,那是易如反掌。
踟蹰半晌,她故作不屑道:“是哀家又如何?
她毁了脸,又哑了嗓子,谁知道她是不是贤妃?
何况就算她就算是真的,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也早就不干净了!
她当时若死在隆安北宫那场大火里,哀家还敬她几分贞烈。
如今这幅鬼样子回来,哀家决不允许她重入皇宫,给皇室抹黑!”
这就是皇宫。
蠢了一辈子,懦弱了一辈子的梁太后,在明确自己的选择之后,便也能迅速的为皇帝临时俺给自己的罪名找到动机。
当朝太后为了皇室名声,要秘密处置了一个身份存疑,且清誉亦不干净的后妃,没人觉得有毛病。
但现场毕竟还有个二皇子呢!
他不在乎假贤妃的生死,却不能让贤妃名声受损。
闻言不顾楼太后身份,直接冲上前,“你胡说!
母妃身受重伤,皇后又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逃命都来不及,母妃如何会做出出格之事来?”
指控完了太后,他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父皇明鉴!
母妃出身世家,素来重清誉,入宫后更是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便是被冤枉,流放到隆安北宫,她亦不曾对父皇有半句怨言,还让儿臣理解父皇身份特殊,处境不易。
母妃真的是清白的,她只是想活着回来和父皇一起参加儿臣的冠礼啊……”
皇帝心下一惊,一旁的豫贵妃亦惊道:“对啊陛下,今日是二殿下的二十岁生辰。
按理说,应该行冠礼的呀……”
昭华宫内一阵寂静。
而一旁的宫女也惊呼出声,“娘娘,娘娘没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