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破庙
梁都有些懵了,说道:“不是你刚刚说了半天九楼吗?怎么又不是了?”
“我刚刚只是给你们普及一下九楼的知识,并没有说这批黑衣人就是九楼的杀手。”
严宁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他们穿着千州特有的千丝黑绸,不是九楼还会是谁?”
“也难怪你不知道,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九楼杀手有一条铁律,那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说话,可那个领头人却指着梁都说了一句话。所以说这群人不过是想冒充九楼罢了,真正的黑手一定另有其人。”
严宁和梁都几乎同时张开了嘴,但是沈墨更快:“别问我黑手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
二人听了这话,同时泄了口气。
“天色已晚,你们在此休息吧”,严宁走出屋子对外面的护卫说:“你们分成三个小队,轮流巡逻。”
“是。”
严宁用轻功飞到了屋顶,望着这轮月亮感叹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一个身影落在了她身边,她惊道:“你这轻功真有如此厉害?竟没有一点声音,你落在我身边仿佛一片落叶。”
“我都说了是天下第一轻功了,当然厉害,呐。”沈墨伸手递给了她一坛酒。
“这是,醉风?”此时这坛酒在严宁眼里就像是无价之宝,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没错。”
“我还以为你都喝光了呢。”
“没舍得都喝光,还剩了两坛,我放在马车上了。”
沈墨也接过酒坛,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并排坐着,一同瞧着月亮。
严宁说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太傅派的人。”
“何以见得?”
严宁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我之前拒绝了他女儿的亲事,所以他现在要报复我。”
“那你为什么拒绝?”
“我不能娶她。”
“为何不能?”
“这事儿没法子解释。”严宁又轻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气在沈墨眼里就是另外一番解释了,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严宁说道:
“我懂你,其实这病也好治,青山医阁有专治此疾的医书,时间久了得让我仔细回忆一下,不过你放心,包你三剂药下去立马重振雄威。”
听了他的话,严宁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这病先放一边,可是如果太傅真要报复你,为什么派人来杀我?”
“他知道我看重你,要带你回聊城,所以就想把你杀了来恶心我呗。”
“胡扯,你喝多了吧。”
“没喝多,那你说说,你来说怎么回事儿。”严宁舌头都有些不会打卷了。
“都说了我不知…”他话说到一半,她一下子靠在了他肩上。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的脸。
白天在树梢上,他扶着她的腰,低头看到她闭着眼睛认真聆听的样子,竟对她有几分佩服。这等冷静与聪慧,不是普通年轻人能做得到的。
而现在,月光慷慨的洒在屋顶,洒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微红的脸庞,这角度看过去竟有几分姿色。
啊,呸!
他沈墨一个大男人,竟觉得这个靠着他的另一个大男人有几分姿色,这像话吗?
他吓得直接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手一推,“你别这么靠着我,干嘛呢这是。“
严宁直接重心往前倒,从屋顶栽了下去。
沈墨那一瞬间想着:我,是不是该接住他?便几乎在同一时间飞身下去,可他最后反悔了,只是稳稳站在了旁边克制住了要伸手的冲动。可怜严宁,四仰八叉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快,有情况。”护卫闻声赶来。
沈墨赶紧说道:“没什么事,是严将军不小心从屋顶摔下来了,你看这人也太不小心了,唉,真的是。”
他边说边走回了屋子,只剩下一脸懵的严宁,从地上艰难爬起:“我怎么躺这儿了?”
护卫比她还懵:“我们也不知道,听见动静就赶来了,将军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们继续巡逻吧。”严宁揉了揉腰,也踉踉跄跄地进了屋。
这破庙四处透风,不过现在天气并不算冷,他们带的简易铺盖也能凑活用。梁都和几名护卫由于负伤所以也在屋内休息,严宁单独睡在靠窗的墙脚下,沈墨靠着窗户双手抱胸,边瞧着月亮边思考白日的黑衣人:为何会有人冒充九楼杀手?难不成是想将此次暗杀与千州扯上关系?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打这个算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才刚出盛京就遇到了暗杀,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阴谋?
他正想着,严宁在旁边突然抽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沈墨帮他盖了盖被子,想起刚才她的话,不觉又对她同情了起来:年纪轻轻的,不成想竟有此隐疾。可惜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是为了让她有所希望,不要气馁而胡诌的,他可不会什么医术,不过他师傅会,看来今后得拜托师傅他老人家给她看看病才行。
夜静得出奇,沈墨正要入睡,却猛得睁开了眼睛,他立即起身将梁都摇醒:“梁护卫,有最少五辆马车向这间破庙驶来。”
梁都立马精神了,问道:“五辆马车?你如何得知?”
“用耳朵听的,快把严宁叫醒,我担心会有麻烦。”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呼啦啦地走进了破庙,梁都带人上前说:“对不住了各位,这地方我们今晚占用了,你们换个地方过夜去吧。”
一个身材魁梧的领头人似是赶了很久的路有些累了,颠着一把刀说道:“真新鲜,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大爷我说话了,我劝你们赶紧滚蛋,大爷我就发发善心饶你们一命。”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巧了,我们手里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哼,给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 他话说道一半,旁边一个瘦子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大哥大哥,我怎么看他们像是军爷?”
“军爷怎么了,咱们就是……” 他的嘴被旁边的人给捂住了。
“大哥,小声点,他们好像是” 这人用极低的声音对着他耳朵说,“严家军。”
这领头的才瞬间清醒了过来,眼睛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确实不似平常人,而严宁此时从屋内走了出来:“这大半夜的怎么吵起来了?梁都,他们是谁?”
“谁都不是”,瘦子用手扒拉了一下领头的:“军爷,我们就是路过的商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对对,我们得抓紧赶路,这就走。”这领头的说完就立刻招呼着人离开,“快快,别愣着了,都给我出去。”
“慢。” 严宁往前几步问道:“商人?做什么生意的?”
“小本买卖而已。”
“小本买卖会用得着五辆马车拉货吗?”
这群人有些慌了,领头的撑着胆子说:“军爷,我们就是拉了几车煤炭,想要运到北地去卖,赚点辛苦钱罢了。”
严宁看着他们慌张的样子,更觉得有蹊跷,她走到了马车前面,背着手打量着,实则是在瞄这群人的反应。果然,他们连气都舍不得喘了。她出剑挑开了遮盖着的布,里面露出了煤炭,她拿了两块用手一敲就碎了,看来果然是普通煤炭,还不等她说话,那领头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手里的刀也不要了:
“军爷,我们真的是普通的小本商人,压了全部的积蓄买了几车煤炭,兄弟们得赶在冬天之前把货运到北地去卖,否则不仅我们得饿死,这家里的老老少少就都没饭吃了,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其他人也立马跪地附和着:“高,高抬贵手啊!”
严宁看他们也不过是霸道了些,并没有真的出手伤人,她也不想再在路上发生冲突,便说道:“罢了,你们赶紧走吧。”
“多谢军爷。”这群人连忙带着马车离开了。
刚走出去不到一百米,领头的说:“他们没有追上来吧?”
瘦子赶忙回头看了看,“没有追上来。”
领头的松了口气,用手擦了擦汗,“刚刚也太险了,他要是再往里面扒拉几下,咱们就露馅了,还好我听了你的话,提前在货上铺了一层煤炭,你小子可真聪明。”
这群人虽离开了,可是沈墨却仍靠在门框上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怎么,有何不妥吗?”严宁看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那马车里面装的都是煤炭吗?”
“是煤炭没错,我已经看过了,你是觉得有蹊跷?”
“如果是煤炭,按照数量来算只用一匹马就够了,可他们的每辆马车都用了两匹上好的黑骏马,五辆马车就是十匹,光是这十匹马就要将近一千两银子,你觉得这些人至于穷得过不起冬吗?”
“你是说他们说谎,实则运送的不是煤炭?那会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天快亮了,我再去睡会儿。“他转身打了个哈欠就进了屋。
小记者直播间
小记:“大家好,今天的直播间我们要来采访一下领头大哥。”
领头大哥:“大家好,我是商队的领头大哥。”
小记:“我想读者现在都有一个问题啊,那就是你们的马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货物?”
领头大哥:“这个问题嘛,我暂时不能回答你,毕竟我们出发前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所以真是不好意思。“
小记:“哇,还有保密协议,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领头大哥:“这是肯定的。”
小记:“那你们为什么非要进那个破庙呢?是为了过夜吗?”
领头大哥:“对呀,晚上睡觉肯定得找个遮风的地方。”
小记:“就不能睡在路边吗?”
领头大哥:“其实也行,但是有一个叫‘作者‘的人,她就非要我们去抢这个破庙,我们也没办法,不敢不听,说白了我们也是打工人嘛,对吧。”
小记:“嗯嗯嗯,懂的,那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啦,谢谢各位,下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