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
严宁和梁都一定没有想到,只半天的功夫,他俩就已经被沈墨给卖了。
“梁都,沈墨去了几个时辰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
严宁慢慢在客栈踱步,有点担心:“两个时辰,够打四匹马了,难不成他出事了?”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不会武功,万一真出事儿了可怎么办?”
严宁倒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他,只是白天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是这么贸然去找,怕到时候忙没有帮上,反而坏了事儿。
她正在思考着,客栈楼下传来了一群人的声音,他们嗓门大得很,嚷嚷得整个客栈都能听见。
“掌柜的,给我们安排四间上好的客房。”
“哎呦,客官对不起,小店刚空出来两间房,但是已经被楼上的客官订了,实在没房间了,要不您换一家店?”掌柜的不停弯腰抱歉。
“换房?”这人“啪”一下把刀拍在了柜台上:“大爷我这是怎么了?是个人都敢让我换房。想住个破庙对付一晚,被一帮子当兵的撵了出来,来铁匠城住客栈,我还能让你一个开客栈的给撵出去?你也问问我兄弟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就住这儿。”
“大哥,他不识好歹,咱们干脆一刀把他客栈给砸了。”
掌柜听到这话吓地腿都软了,连连作揖:“各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吧,我们店小禁不起折腾,要不你们移步别家,住店的钱我出了。”
“这恐怕不好吧。”说话的是梁都,他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看到了这伙不讲理的人原来是前日在破庙的那群人,可真是巧了:“哦,原来是你们,你们不是要运货去北地吗?怎么现在不着急了?也来江州歇歇脚?还要砸店?”
这时领头的大哥才看清他的样子,居然是破庙里赶他们走的那个人!这么说来,住店的岂不是那群严家军?
坏了,可不能栽在他们手里。
“我们也是路过,”领头的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把刀收了起来,“既然住店的是你们,我们自然不能抢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慢。”
这话不是梁都说的,而是门口刚刚进来的沈墨,他看了一眼梁都,随即对旁边跟着的刘掌柜说道:“呐,就是他们抢了我的货,另外的那两个同伙一个在楼梯上站着,另一个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还在楼上房间。”
刘掌柜立刻来劲了:“兄弟们,先把这几个人给我扣下。” 一窝蜂涌上来十余人,有的拿刀,有的拿斧子,甚至还有人拿铁链子,直接把他们给绑了。
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着沈墨刚想说话,沈墨却抢先开口指着梁都说道:“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却和这几个劫匪里应外合来骗我的货,我告诉你,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
这一番话不仅梁都懵了,被绑的四个人也懵了:“劫匪?谁是劫匪?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成劫匪了?”
“还装?你们劫了我的货,抢了我的马,还敢这么张扬的出现在江州。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敢劫我的货是什么下场。刘掌柜,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千万别手软。”
刘掌柜立马接道:“您放心,我们给您出气。”
梁都实在看不懂沈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想着要不要去跟严宁说一声,他刚想上楼就看见她已经出来了。她看了一眼沈墨,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群人,脑子里飞速转着:这家伙演的是哪出戏?
沈墨有些紧张,这突然来的一场戏,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配合好,若是演砸了就难办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谁不是为了生活呢?”严宁一脸愁容,连连叹气,忽然猛地指着那领头的说:“是他逼我们的,不跟他们里应外合就直接剁手,所有的货都是他们劫的,你看我俩真是两手空空,连一匹马都没捞到,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劫匪这下彻底懵了,看了看严宁又看了看沈墨,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他们胡说八道,这些货都是我们的,我们不是劫匪,他们才是…… 不对,他们也不是劫匪,他们…… 唉,反正我们真不是劫匪,是专程来做生意的。不信我身上带着锦贴,就在我身上。”
“他身上的锦贴也是抢了我的。”沈墨赶紧接道。
“什么? 你这人说话不要脸,我,呜呜……” 他话没说完,嘴巴就被老五用破布给堵上了。沈墨看到这破布,干呕了一下,顿时觉得有点同情他。
刘掌柜从他身上搜到了锦贴,脸色大喜:“没错,就是这个,快说,货被你们放哪儿了?”
见他只是呜呜地叫,就立马威胁道:“不说就休怪我用斧子砸了你的脚。”
“啪”一声,他的脑袋被沈墨打了一下:“你笨不笨啊?他的嘴被破布堵着,怎么说话?”
“对对,沈老板说的对,老五把他嘴松开。”
领头的呸了两声直皱眉:“我说,你这布怎么这么臭啊?”
刘掌柜直接把斧子对准他的鼻子:“问你正事儿,别打岔赶快说。”
跟他绑在一起的瘦子见情况不妙,小声说道:“大哥,要不还是说了吧,起码把命保住了,不对,把脚保住了。”
“行,算我倒霉,我说,五辆马车都在城外的竹林里。”
“老五,随我出城。”刘掌柜随即看了看沈墨,小声说道:“沈老板,咱们之前说的交易?”
“放心,作数。”
“哎呦,那就好。那上面的两名叛徒,您想怎么处置?”
“那两个人嘛,我得亲自处置。”沈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宁。
沈墨让其他人在楼下等着,自己去楼上处置这两名“叛徒”。
“你还挺聪明,戏演得不错,得了我几分真传。”沈墨坐在凳子上边喝茶边说。
严宁坐在另一边拱手回道:“过奖了,论演戏,我可比不上你。你这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那五辆马车的货怎么变成他们抢的你了?还有,你消失了两个时辰,到底有什么发现赶快说说。唉…… 你这脖子怎么回事?”
沈墨把茶杯放下:“我进去那个刘掌柜的店里之后,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打晕了,现在脖子还僵着。不过嘛,我怎么说也是让铁匠铺给我开了门,咱俩今早打的赌我赢了,你可别赖账。”
严宁在心里“切”了一声,敢情这事儿他还记得呢:“不就是给你驾车而已,我严宁一言九鼎,绝不食言。行了,你赶紧说说你的发现。”
“他们对那五辆马车的货物十分感兴趣,或者说他们仿佛一直在等这批货。”
“你是说煤炭?那煤炭不是卖到北地的吗?”
“如果我说那五辆马车拉的不是煤炭呢?”
严宁惊讶地说:“不是煤炭是什么?难道是……”
“我可告诉你们”,沈墨突然把声音拔高,大声喊道:“看在你们跟随我多年的份儿上,我绕了你们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扒了你的皮做成灯笼,听懂了吗?”
严宁被吓了一跳:他莫不是魔怔了,疯了?被邪祟附体了?
“你们赶紧随我出去,到了竹林你就知道了,快。”沈墨一口把茶干了,推开门就走了。
只剩严宁和梁都依旧一脸懵。
“将军,要不咱们也走?”
“走吧,看看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沈墨本想骑马去,但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错失让严宁替他驾车这大好机会,便死活都要乘马车。严宁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套路的人,她专挑大块的石头压过去,可怜沈墨的屁股一路上被颠成了八瓣。
这片竹林很大,找到地方时已经是傍晚。马车旁边斜躺着两个看货的人,刘掌柜喊道:“喂,喂,你们睡着了?还活着吗?”
沈墨下车揉了揉屁股,深深瞪了严宁一眼,走上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活着,应该只是晕了,去看看货。”
当把盖在上面的布掀开时,刘掌柜倒吸了一口凉气:“货呢?怎么不见了?”
整整五辆马车,全是空的!
严宁连忙跑上前去挨个查看,脸色很难看:“干干净净,连个煤渣子都没剩下。”
“当然不会有煤渣剩下。”沈墨悠悠地说道:“因为这五辆马车拉的是并不是煤炭,而是铁矿石。”
小记者直播采访
小记:“读者朋友们,今天我们要采访的是领头大哥,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呜呜呜……”
小记:“哦对不起,我帮你把布拿掉。”
领头大哥:“多谢了,真是臭死了,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擦脚布,怎么这么大味儿呢?”
小记:“请问您贵姓啊?”
领头大哥:“不知道。”
小记:“啊?”
领头大哥:“啊什么啊?作者没给我起名字,我怎么知道!”
小记:“啊,那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领头大哥:“我冤枉啊,我就是想来客栈住个店,歇歇脚,怎么就变成劫匪了?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呢?还有那另外两个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来坑我们老实生意人。”
小记:“老实生意人,这个称呼你觉得你自己信吗?”
领头大哥:“我们不仅老实,还很懂礼貌,不仅懂礼貌,还很爱护动物,不仅爱护动物,还……”
小记:“呀,我们直播间信号怎么断了?不好意思,采访结束了,这个布还得给您堵上,对不住啊。”
“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