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游前看着天，好像透过暗色天幕看到了三界间流转的规则。天道就在其中。
从储物袋空间中被大雪埋藏的酒，摇晃是还有冰的声音。敲击在瓷器上，清脆又不刺耳。
从喉咙入口冻的五脏六腑一阵寒冷。过后又是一阵温暖，她没有喝高度数的，不然会是灼烧一样的痛。
花香随着酒水挥发弥漫开来，她也看了眼快吃完的虾，又补上了一碟。
眼底却清明，神不会罪特别是她这种和先天神类似的。自诞生起就肩上抗有责任，醉不得、醉不起。
这五百年日日夜夜的等待，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说就如此一蹶不振也不至于。
火气消散后是无穷无尽的失落，心中的意难平又该如何？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没有办法，她就会一直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想想就控制不住的想发疯。眼底是让人警惕的危险，想问问判官。
灵力凝成的字符消失在原地，飞向地府通知查件人。等消息的时间总是格外的长。
等吧...
收到消息时，她正在屋顶睡的昏天暗地，一身酒味。
收拾好正准备赴约，不知道司命哪里来的消息。
得知这事，发消息给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要帮几个人还命。改变乱世格局，以此增加平乱的希望。
她因为没有时间细谈，就约了之后的时间，等判官一事谈妥过后还要重新找他。
对方肯定是知道洗白路上要下凡攒功德，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要下凡是板上钉钉。
夜风簌簌，依旧是之前拜的山，拜的碑。
少女提着灯，青色的火在其中悬空漂浮着，碑旁边的湖水逐渐变化，周围的一切也开始不同。
脱离了夜晚平静的美好，总是可以让人感受到突然的毛骨悚然。然后往四周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渡客前往何处？”“奈河岸边，上岸处不定。”
竹筏远远划来，灯在船上亮起，雾气弥漫。远处有不少模糊的魂影在灯纸上的倒影逐步拉长、扭曲。
渔火连成一片，在夜中宛若游龙。诡异的浮在半空中，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托着。
奈河的水沾了鬼气，却不是黑色而是如血一般红中透着点黑。用手捧着又是纯正的红色，从指间流出，让她想到艳鬼妹妹们的朱砂唇。
竹筏行驶前，发带被吹起，游前一直看着前方何时靠岸。而方才可以传信，不限三界的传讯符突然被人烧了一张。
托来的消息，是速来黄泉。落笔处是判官印，不过她还看见了上边晃神的功德！漂亮的金色，她少拥有的颜色。
啧，开始催了。难道是和自己问的事情相关？瞌睡有人送枕头啊这是？
上到岸边，分出一丝阴德给摆渡客，她走上岸。建筑密集，街道整齐，不同的鬼买卖、吃饭。
乍一看和人间繁华的都城没什么区别。
鲜花店、布料店、香火店。现在香火还可以选不同味的，什么鸡肉、鱼肉等等。
上至官差、下至寻常鬼魂都吃这个，什么时候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算了比以前的爆炒厉鬼肉、童子撒尿丸、奈河水兑□□、艳鬼胭脂饼等好。
还有猛鬼必吃榜上的千虫竹筒饭，发丝面条分为女鬼版和男鬼版。混着石头一起煮的头发比石头硬。
她以前缺鞭子时点过一碗，发丝面条私人订制长寿面版，一米多的头发制好后挺好用的。
魔鬼辣椒酱里面真的有魔鬼没有辣椒，辣是因为魔鬼气到冒火，火辣的辣。
改良版有辣椒，种值的土是充满鬼魂怨气的红土可以滴血发黑的，水是忘川水，肥料是真魔鬼。
味道嘛？妙不可言，一口归西。不怪地府申请外派的神是三界之首，当然自主申请功能也是因为他们才开的。
合理怀疑鬼修们修炼成神，就是为了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可怕的菜单。
冥府没有白天，永远是夜间，天最亮时也是近黄昏的景色。有的神也叫这不夜城。
死前红尘人多，挤，死后黄泉鬼多，更挤。摇号排队等投胎的，等审判的，等跳奈河的。黄泉百态，不知哪位客有才。
画了一副黄泉版清明上河图，也不知道对方红色颜物够不够，不够可以去奈河取。
毕竟冥府最多的颜色就是黑和红。一路过来的景色就是事实。
少女着旧纸黄的坦领半臂绣着不同颜色的字符，扣子扣里边浅蓝里衣。
深蓝袖边和下裙是同一种颜色，不过因为是三裥裙，裙摆间还有青色绣着云纹。蓝色系带随风飘动。
浅黄色的披帛和发带是一个颜色，发带上绣着花纹，简单的一根梨花钗，碎花两三朵余下几分清冷。
行走在诡谲的景色中，居然别有一番意思。并不会突兀，或许是气质使然，一眼可以看出不是寻常人。
没有停留大步向前走，她确定目标在哪处宅子等她。
奈河边上关于神仙战力排行榜的阵法显示。她难得起了兴趣，只要是神都会在上边。
她经过时看了一眼，确认自己依旧在第五，满意的离开。当然本来是第四的，但是觉得四不太吉利。
就和排第五的神，友好的交流后互换。当然对方是不是真的愿意就不是她的事了
她当初诞生之时，神界会以为又迎来一位难得的战神。
她敲了门，看着上边精美的画发了会呆。“请进。”院子的门自动关上，她走到房子中。
判官旁还有一个鬼？不对应该是人，为何会有活人下黄泉？有看了一眼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浓重的黑气。同病相怜。
才瞧着对方一身青色圆领袍外穿黑色披风，宽大袖子伸出的手，骨肉匀称、细长，透着冷白指尖被茶杯烫的发红。
脸部线条流畅锋利，五官却秀丽，大而清澈的凤眼看着自己好像看见一条傻狗。
什么玩意？这么狂，天道是他爹啊？！
唇色偏淡身量清瘦，透着病弱，半扎的长发垂至身前发带和自己是一个颜色，真的是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
而男子看见了一个从前梦中见过的脸，梦中自己好像和对方有仇。
经常一见面就吵架，有时候甚至会变成打架。
刻板印象马上就来，更别说他可以隐晦的窥见，对方不似面上的无害是朵食人花。
游前坐在簟席上等判官开口，“唤我前来，有何事？”判官不急不慢的喝茶道，“听说你报名失败？信中已经说明原因。
如果是要报名的话，首先你要满足，有功德在身和洗去缺德，黑心钱也要散光。
一花掉自己被人祭拜得来的黑心钱，做个好心的善财童子。
二做好人好事收集够一个小目标的功德，作为面试敲门砖。并在功德系统中兑换学习资料好好学习笔试所考内容。
当然你要和这位公子合作，他本是十世善人但，杀伐过重功德扣光，最后世要还德。而且你们也有因果纠缠在身上。
游不探如果你不和他合作的话，那么我不会给你功德系统。也不会告诉你开始的方法。”
游前看着还没有自我介绍的对方道，总瞧着有点眼熟。她查看因果线之后脸都绿了，合作个大头鬼！合作！
神屎，别说对方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她第一眼就不爽，活了这么多久。
好久没有看见第一眼就想打的家伙了。
她现在都记得具体是五百四十年前，当时她才诞生不久。
虽然是从比较复杂的愿望中诞生，但是当时还没有分是黑和白哪两个道的。
彼时接收的愿望都是属于比较少的，好的和坏的两两相抵。
实际是差不多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其实本来大致也是这样才正确。
如果这样到后边，或许她当时有一线机会可以改变。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之后一直接受坏的愿望。
她现在都记得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叫梅锝的家伙，应该是第一世的时候，当时是一个官。
奉官家命处理赃款，无意烧到了自己泥塑前，她当时就傻了？看见多出来的黑色罪业发现不对。
晚上进入对方梦中，本来想提醒。结果刚刚诞生的时哪里有人家，从小开始往上爬的那种阴阳怪气的气人功夫。
不仅底子被套光了不说，还白得一场嘲讽。当时就火大，和对方在梦中对骂。
发现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往自己这边送赃款，她就骂的更狠，如此就导致了恶向的循环。
她也知道其实不怨对方，而且当时有烧赃款是某种流传的习俗。假设对方没有烧，实际上在那种三不管四不顾的地方。
她之后也多半是走上一样的道路，但是基于对方的态度，还是好气。
这会还要合作，让对方把这迟来几百年的道歉先补上吧！他不觉得他有错，她也觉得她没错！
还有第一次见面，他说的怎么这么讨厌。和第一次初次见面，一模一样，那个眼神，啧。手
对方冷不丁问了一句，“这谁？”游前觉得自己没有拍桌子已经是，自己尽了最大的修养在克制。
杏眼流转充满不屑，眉眼的骄傲也一如既往冻人。“你大爷！”
明明不热，对方却打开扇子扇风，“我大爷坟头草都成正神了。”也不知道是风凉，还是嘲讽的话凉。
此话真正扎着游前的痛点。自尊强如游前哪里忍得住，她自己知道不代表，别人可以再此基础上冷嘲热讽。
当下就施法攻击，她真的忍不了一点！一点也忍不得。快碰到的时候，突然感知到对方的身体情况。
可能过不久就是地府常驻鬼口了。对方躲过攻击，对上这种不用打都知道自己可以赢的家伙。
她是继续动手，就是欺弱。不可，虽然可以不管功德，不过她还没有气到那种程度。
她也知道对方是之前她和百事通讨论的人。“我不想和病秧子计较罢了。”
判官看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冰释前嫌。捏了个静心符。
“我还要你们合作，我和你说，梅止戈你这一世是最后一世了，你前十世欠的公德，必须给我全部还清。
还有你游不探，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如果不做的话。
会走向一个怎样的未来？我想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坚持得到天庭正式神的资格。
你们要是现在没办法合作，那就给我麻利的滚远点打一架，什么时候和好了再找我签合约。”
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
游前侧过头，“几百年前的那件事没完，他还欠我一个道歉，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家伙。
不过，在有共同的利益下，先签合约重要还是自己的私情重要，我自己还是分得清楚的。
纸张呢？就是你说的合约。”
而梅锝收起扇子，似乎也在思考，“如果当时我没有道歉，那么我就是认为我自己没有错。
我自己没有错的话，那我干嘛要道歉？你这是平白无故冤枉人。那我为何还要对你好言相待？
以及我也分得清楚孰轻孰重，所以判官你说的合约在哪里？我会签。
只是我希望某神不要拖我的后腿。看着不太聪明。没有见过哪个神会和一个凡人计较几百年，如此心胸不开阔。”
判官也不跟他们废话，手指一指桌子上就出现两张纸。
游前大致看过后就写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便抱剑等着梅锝。
她想一决胜负，一战决定生死的时候已经到了。而梅锝只是仔仔细细的看着几张合约上的字。
反复确认以及询问判官，游前火气都消了，她确实散火也快。才见对方不急不慢的写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