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又是谁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的夜色,越想越窝火。于是我冲出我的屋子,开始狂砸对面的门。我拼命的砸,越砸越愤怒。
在我砸了五六下之后,门突然被拉开。斯内普皱着眉头,摆出一副极其嫌弃的表情站在门边。
“周梵浠,我以前对你仅有的教养认识的还是不够深刻。”他穿着黑色长袍像是在课堂上挖苦学生一样挖苦我。要是在平时我可能贫两句就算了,但是今天还在气头上的我瞬间被这句话激起更深的愤怒。
“斯内普,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不觉得你该给我解释解释吗?”我抬着下巴。
“我确实不觉得我还应该跟你说什么。”斯内普双手环绕在胸前。
“你刚刚莫名其妙的劈头盖脸把我批评的狗血淋头,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没话说?”我简直震惊了。
“只因为我奉劝了你几句你就在深更半夜跑到一个男人的门前毫无修养的砸门?”斯内普黑色的眼眸在地窖微弱的火光下显得异常明亮。
“你在深更半夜让一个女人站在门外跟你说话你觉得你有修养?还有,奉劝?你居然觉得你那足够‘有修养’的几句话叫奉劝!”我气的攥起了双拳。
斯内普侧了个身,我便顺势走进了他的房间,这是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我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但是此时此刻我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屋子的陈设。我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一个黑色的沙发上满眼怒火的看着他。斯内普关上门,转身坐在我的对面。
他依旧双手抱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或者说是凝视着我,我甚至觉得我要被他看穿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说话。
“斯内普先生,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好自为之?什么叫自知之明?”我没心情跟他耗下去,率先开口。
“Zhou教授,难倒你觉得你和一个学生有染是件光荣到可以发扬光大的事情?”斯内普又用了之前跟我说话的那种阴冷阴冷的调子。还真是卡尔曼特的事情,可是,有染?这句话太过了吧。
“我自问自己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你也不必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确实没做什么。
“你和他在走廊里拉拉扯扯是我亲眼看见的事情,你还想怎么出格?”斯内普勾起一个嘴角冷笑,好像在他对面坐着的我是个已经被他看透的极其不自爱的**。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确实你也看见了,是他抓着我!”我瞪着眼睛冲他嚷嚷。
“我确实也看见了你刻意打扮之后去见他,并且跟着他从有求必应屋里出来,让我猜猜屋子里面是什么?情侣派对?”斯内普的冷笑变成讥笑。
一股冷气从心里一直扩散到我所有的神经。原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是这么看我的。一个老师在半夜和学生瞎搞在一起。心头的寒意把委屈和要酸出的眼泪硬生生冻成冰。我突然就觉得无力,这么多年的时光,斯内普就是这样看我的。
“是啊,今日我之所以当老师当的多么不自爱,”我停顿着,我轻笑着,我看着斯内普放下了他的双臂。我继续说
“可能我就是因为在当学生的时候,就不懂得好自为之吧?斯内普教授,你忘了深更半夜你一个老师也曾跟我这个夜游的学生在校园里逛荡,照你现在的思维,那时候我们叫什么?半夜偷情吗?深夜情人寻爱之旅?”我一字一句的把这句话铿锵有力的甩给他后,就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我没有回头看他,我甚至不知道听了我说话的他是个什么表情。
我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我一路飞速走出地窖,我在霍格沃茨的黑暗空旷的操场上飞快的走着。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脸上,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在他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
我原来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随便的人。
我恶狠狠的走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我用尽全力走过那些被我夜游过的,被他抓到过的,然后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
有一种撕心裂肺的自虐快感。
我看着夜里霍格沃茨的黑暗和朦胧的月光,这是我熟悉的霍格沃茨。可是如今在这熟悉的地方,我最熟悉的一个人却说着我最不熟悉的话。
就是这里,这颗树下,我第一次在斯内普变成教授之后被他抓到夜游。
“周梵浠,你还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嗨,西弗勒斯,呃,斯内普教授。”
“周梵浠你非要让我给斯莱特林扣分不可是不是。”
“不是啊,只要教授你关我禁闭不就可以不扣分了,你就从现在开始关禁闭吧。”
“违反校规是你的爱好吗?”
“是爱好,而且是特长,走吧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大半夜你还摆什么架子,就跟你当学生的时候少陪我夜游了似的,走吧,今天禁闭的主题是去操场看月亮。”
“…….”
我还记得那时候斯内普脸上的无奈神色,那是我熟稔的西弗勒斯,那是做了老师之后苛刻无比的斯内普教授,但是却是在深夜里能够忍受我无理取闹的我的,朋友——西弗勒斯。
而今天对着我冷言冷语的那个人,他不是,他什么也不是。我一遍一遍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为什么难过还是如潮水向我涌来。为什么我脑中挥之不去他说我和卡尔曼特有染的时候脸上轻蔑的表情。
我记得是这里,是我们最后一次夜游。月光那天比今天要明亮许多。
我踢着脚边的石头,斯内普沉默着没有说话。
“唉,斯内普教授,我要毕业了。”
“……”
“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
“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
“今天最后一次禁闭的主题是赠言,说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周梵浠,再见吧”
再见吧。再。见。吧。果然是再次见到了。
可是我见到的你,不是那个想跟我再见的人了吧。
我吸吸鼻子,夜里越来越冷。到底什么时候冬天能够过去呢。
我在双手冻得僵硬以后,慢慢走回地窖。地窖也并不温暖。
我裹着厚厚的棉被,蜷缩着,依旧找不到温暖的温度。
在寒冷中,我沉沉睡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明天的教职工大会,我要怎么面对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