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坐在讲台上看着7年级的大鬼头们练习着防御咒,百无聊赖的晃着腿。教了这么久的防御咒语,到目前为止能够运用自如的还是只有卡尔·曼特这么一个学生。不得不说,智商这种东西实在是有差异的。
距离下课还有10分钟,最近在酒精里泡的似乎有点过火了,感觉好晕眩。还好下午没课。我现在只希望能够早点栽倒在我的大床上。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卡尔·曼特向我的讲台走来。
“Fancy教授,麦格教授上课前让我帮忙转达给你下午2点参赛者师生在职工室开会。”不是吧?!没事儿老开什么会啊,我在心里怨念着格兰芬多伟大的院长。
“哦,知道了,谢谢你。”我冲他点点头。然后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坐在讲台上,他站的很笔直,有模有样的,这样看来倒像我是学生他是老师似的。
“还有事儿?”我挑起一根眉毛问他。
“呃,我是想说下午我们也是要一起去开会,Fancy教授,我们能不能下课后一起去吃饭呢?”曼特微笑着并且绅士着对我发出邀请。我的余光漂到讲台下练习的同学已经有些人的眼神不停的向我们这边游弋了,我实在不想再招惹麻烦。本身身体已经够不舒服了。
“不了。我不想吃午餐。”我回以他礼貌的微笑。“还有,曼特先生,我是Chou教授,你似乎把我的姓记错了。”我认真的纠正着他诡异的称呼。那时候叫Fancy是生日,名字什么的本以为没什么关系。可是最近我发现有的时候形式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比如斯内普教授和西弗勒斯就相差了很多。
我注意到曼特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皱着眉头注视着我的双眼,我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着。
“Chou教授,我很招人讨厌么?”他轻轻的吐出一句话。眼中似乎有些光暗了下去。一瞬间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忍心。谁没有年少的时候,我这样尖锐的对待一个孩子好像是有些过分的。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于是说
“当然不是,曼特先生,我是老师,一起吃饭也不能坐一起对不对?有那么多的漂亮姑娘期待跟你共进午餐呢”我向那些不停看向这边的女生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在说话时我的重点强调了“我是老师”几个字。我一直知道卡尔·曼特是极其聪明的人。他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是怎样看我的,但是我相信他只是顶多年少无知见到我这样的老师有些新鲜罢了。谁没有年少犯傻的时候,我当年犯的傻到今天都还没有纠正过来,我完全没有资格说别人。
卡尔·曼特确实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听了我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勾起一边嘴角轻笑了一下。那笑的有点酷,在酷里似乎又掺杂着一点苦。
“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吃饭吧。”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回到了练习防御咒的队伍中。看来我最近宿醉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今早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偏偏在这种时候开什么天杀的会议。真是想骂娘啊。
下课时间一到,我就率先出了教室,直接走回地窖。最终我也还是没决定吃饭。
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麦格教授说了很多关于师生共进退和学校荣誉之类的官方话语,我努力的和自己的醉意抗衡着,试图强压下不断干呕的欲望。我盯着桌面反光里的斯内普看,他虽然正襟危坐但是也难掩疲惫之色。
“那么,今天先散会,西弗勒斯和梵浠留一下。各位可以先离开了。”伴随着麦格教授的这句话我内心因为散会产生的雀跃一下子被推进万丈深渊。
“既然我们代表霍格沃茨的教师参赛,必然就代表了霍格沃茨的整体水平,为了我校的荣誉希望两位格外重视这次比赛。”我敢发誓麦格教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意味深长的瞪了我一眼。“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希望西弗勒斯能够尽快将比赛时必备的魔药制作好,而梵浠,我希望你能帮学生们整理出一些防御性的资料,攻击性咒语的部分由我负责,在接下来对学生的单独辅导阶段希望能够达到最高的效率和效果。”麦格教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任务就噼里啪啦的下来了,我只能自认倒霉的点头答应。之后我们教师三人组的小会也散了。
我和斯内普再次一前一后的走回地窖。我走在他的身后,我看着他似乎更消瘦的背影突然就觉得难过,这些日子以来努力摆脱的悲伤又莫名其妙的爬回心里,好像我做的那许多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就在我怔怔的看着斯内普的背影晃神的时候,斯内普突然转过头,正巧撞上我完全不加掩饰的目光,我立刻就看见他的表情变得莫测了起来,更像是在端详着我。最近这个表情越发高频的在我面前出现,我讨厌他这个表情,感觉就像是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盯着我看干嘛,有话快说。”我翻了个白眼。
斯内普还是凝视着我用一种近乎无奈的口吻说着:“周梵浠你能不能别再喝了。”
听到这句话让我恍然间有些想哭,似乎过去的西弗勒斯又回来了,那时他也是用这种父亲般的腔调教育我。刚刚难过的心情仿佛变得好些了。
“我没喝啊。”我扬起头像以前一样跟他耍赖。我拼命的盯着斯内普,想要分辨他脸部表情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可是面对的是个封闭大脑的大师我又怎能成功。
“在对角巷都能闻见你的酒气了。”斯内普撇着嘴一脸极度不赞同的表情。
看见这个不赞同的表情我又想起了那句“有染”,这真是我内心里一根刺,一想起来就生疼。
“管好你的学生就行了。”我冷下了语调。
“你也是我的学生。”斯内普的声线仿佛柔和了起来。
“曾经是。”我挑起一根眉毛看着他,说完了下面的话,充满了无所谓和揶揄,“在我们还‘有染’的时候”。
斯内普沉默了。
我转身默念了口令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在我要踏进去的那一刻斯内普叫住了我:
“Fancy”我停住,回头看斯内普。
“对不起。”他说。他的表情又变回了当年的西弗勒斯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眼眸里有着温柔的色彩。本来听到道歉还想竖起一身刺反击回他,但是看到这个样子的斯内普我无论如何也尖锐不起来了。
“没关系,西弗勒斯。”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又轻声的说话,然后闪身进屋了。
我没有问他对不起指的是什么,直到听到Fancy这个名字,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进屋以后我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
我走到窗边把紧闭的窗帘拉开,窗外在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