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变数
一只脱离队伍的乌鸦安静的飞过天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霍格沃茨的夜像一头野兽。
我面前的吸血鬼青筋暴起,我怂的也不敢说话。脑中不停在回想。
他,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邓布利多的手跟神秘人相关。而我如果执意前行,就会招惹上食死徒。
巴克是伏地魔安插在他身边的监视者。
他虽然搞不清楚我为什么和巴克联系,但他确信我要去见的人就是巴克。
“让开。”脑海中仿佛和了浆糊。可我最终做出了选择,开口的瞬间我也确实对自己的冷静有些讶异。
“如果你不添乱,事情会简单许多。”吸血鬼目视着我身后某处。
我下意识回头,禁林边缘空无一物。
说实话,我有些恼火。如果不采取措施,就连刚刚的信息我都不配得到。
食死徒之类的名头我完全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心里日日像进了风箱一样,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
“事情还可以更简单一点,西弗勒斯·斯内普。“听到我连名带姓,吸血鬼面部神经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我承认,我确实很少搞严肃。
看了一眼表。8点53分。
我能耗着的时间不多了。多浪费一分,我也不确定会失去什么。
“要么,你把其他情况再说说,要么别挡着别人告诉我。”我盯着吸血鬼那双莫测的黑眼珠。
这是我最后看到的东西。
一道金光闪过。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卑鄙的天花板。
我立刻坐起来,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我床边的沙发上,坐着那只吸血鬼,他在看书。即便是我醒了过来,他的目光也不曾离开那张破书页。
顾不得其他,我连滚带爬的扑向我的电脑。
收到了新的邮件。来自巴克:感谢你的答复,Chou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我转头问他。
看书人终于合上书,看着我,不发一语。我感觉一股愤怒之火卡在我的胸腔,这感受无比的熟悉,我都不知道自己竟对眼前的人有这么深切的愤怒。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冰冷。
“你该上课了。“他站起来。语气和平时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你到底在搞什么?”我的问题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教师就应该有个教师的样子,周梵浠。收起你的胡闹,不要再让我再提醒你。”在我醒来之后,他的目光第一次看向我。我胸腔的火焰燃烧的更猛烈,我突然想起,被他袭击之前,我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我也不确定我会失去什么。
我发现我身上还穿着离开时的衣服。衣服的袖子上甚至还有些灰尘,想必是我瘫软前粘上去的。
“你不打算解释?“我下意识拍了拍那些尘土。
“并不。”斯内普在挑眉,在袭击了我之后,他甚至还能挑眉。
“滚。”
胸中仿佛有什么开始融化了。在我下驱逐令之后,那团怒火仿佛找到了出口,倾泻而出,以一种静默的姿态。
我默默的拍掉身上所有的尘土,看着眼前人。他似乎有些惊讶,但我觉得他永远也不会有我惊讶了。
斯内普依旧站在原地。
我从床头拿起魔杖,指着他:“还需要我请你出去?”
“对不起。“有人在苍白的道歉,这道歉听上去,多么像敷衍。
“大可不必。“我在电脑上编辑了一句抱歉发给巴克。
我都忘了,原本我也是个懂文明讲礼貌,从不迟到的人来着。
斯内普还没有离开,我的余光看到他开始拉袖子。斯内普突然把他的胳膊横到我眼前,我看到那标记上骷髅头烧焦的部分栩栩如生,黑魔法标记格外清晰。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干巴巴的,一副似乎在尽力解释的样子。
我别过头,把电脑轻轻的合上。从桌上拿起课本,离开了这个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去,他依然站在床前的位置。
我突然觉悟了。其实关于他是哪个阵营,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要,我不跟他一个阵营一切就迎刃而解。
以前的我为什么像个死脑筋一直在纠结。
走出地窖,太阳暖融融的洒在我身上。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明白了斯莱特林的真相。
作为斯莱特林,从来不给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重复伤害自己的机会,即使,那是关于好意,甚至是关于爱。原来所谓变数,就是别人,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包括神秘人在内的,我们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尖锐,敏感和胆小。所以即使,我几乎触碰到了事情的真相,也只能选择仓皇的逃开。
“老师,刚才有个高年级的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一个瘦小的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认出了她,是格兰芬多二年级的女生。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我看她憋着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我接过她的东西,顺便关怀道“刚才是什么课?“
“变形课。“啊,我理解了。世界上最可怕的老师除了吸血鬼,就是麦格教授了吧。
“没事,不哭啦,我啊,刚才也碰上了可怕的老师呢。”我捏了捏她的脸。吸吸鼻子,我跟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共情了,多少有点小丢人哈。
她显然没听懂我的意思,愣在当场。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加油咯。“
我看着她一脸懵着离开。打开那张纸,这下换我一脸懵了,那张纸上什么都没有,本以为是学生交个作业,这空白是什么意思。拿着魔杖对着那张纸点了又点,依然没见有什么效果。
上课铃响了,我只得把那张不知所以的纸塞进口袋,疾步走向教室。
在路过长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天文台上。看到那个地方,立刻就想起曾经出现过的小崽。下意识的用手抚上了肚子。但这情绪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我清晰的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那枚黑影身后。
直到我站上讲台,面对下面的孩子开始说话,那天台上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依旧戳在我心里,久久不曾散去。可我也清楚的知道,也不过就是看见罢了,什么都代表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