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结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始源于我久仰殢妖大名而去看了剪辑
我是仙魔入坑所以之前虽然知道51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没见过偶,一直以为是个白发老头,结果一看吓一跳
这简直就像是旧版偶画风下的离经啊(如果冒犯到51粉我先道歉只是觉得真的挺像的)
一开始就是抱着“那可以写他被离经粉当替身的故事”这种恶趣味来写的,结果写着写着真的挺喜欢51了
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久远以后,一点霜是剧中人。
一点霜自于苦境醒来,就已是问情道的弟子。问情道人丁凋零得厉害,到一点霜这代,整个门派已经只剩她与师尊两个人。但事物的价值贵在好而不在多,一点霜天资卓越,胜过百名弟子,因此问情道似乎也不算小门派了。
问情道有两派心法,一者无情,一者有情。但一点霜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师尊只允许她学无情道。
一点霜问:“为什么?”
师尊回答:“感情是世上最无用之物。”
一点霜搬出前世的理论:“一切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否则祖师爷怎么会创造出这两种心法呢?”
师尊指了指自己的白发,又指了指自己半边枯槁的容颜:“盖因有情所致。”
一点霜不再说话,她猜师尊一定受过情伤,接着说下去,自己说不定会被她一掌拍死。无情道什么的,就先练着呗,作为红旗下长大的阿宅,她坚信物质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好像没用对,总之她想:我又不会因为修了无情道就真的无情。
于是在师尊的威逼下,一点霜开始阳奉阴违地修炼无情道。
珩岳绮缺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问情道则坐落在山脉之心的山谷中,一点霜若是要出门去最近的村落,以她现如今的修为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因此她只好宅在门派里。在门派能干什么呢?现在又不比前世有许多娱乐活动,因此自然也只有修行一事。整天没事干只能修行,再加上天赋实在太好,因此即使一点霜对心法并不认同,在修行上亦一日千里。
一点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多久,但她逐渐有了一些高人的姿态。比如,她开始能理解鸟雀表达的意思,飞鸟、走禽,珩岳绮缺中的许多生灵,都愿意低下头,让她抚摸它们细细的绒毛。
一点霜感到快乐,修行似乎没那么无聊了。
这一切都被师尊看在眼里。
有一天,珩岳绮缺来了一只猫。不过按照这里的说法,或许该叫它:狸奴。这只狸奴是从何而来的,一点霜并不知道,也没有在意,因为这只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狸奴。但它也有不寻常的地方:它正怀着小狸奴。
在一个冬天,狸奴生下了它的孩子们。一点霜没给猫接生过,因此这个过程主要由狸奴自己完成,一点霜负责手忙脚乱地给它准备柔软的窝、以及不要钱似的给它注入真气。
这是一只高傲的狸奴,因为它不接受一点霜的饲养,只吃自己捕猎到的食物,因此在临近生产的时候,它瘦得叫人惶恐。
一点霜到底没能救下它。
但是在生命的最后,那只狸奴虚弱地舔舔自己的孩子们,然后像是用尽最后力气一样,轻轻地蹭了蹭一点霜的手。它知道,这个人类会善待它的孩子们。
一点霜原本想着总有一天能收养它,悄悄起了很多个名字,这些名字后来还是用上了——给狸奴的孩子们。
她埋葬了那只狸奴,并且立了一个小小的碑。
或许是因为在娘胎里就受了一点霜的真气,小狸奴们从诞生起就颇有灵性,即使一点霜不过多地溺爱它们,它们也成长得很快、很好,和它们外来的母亲不同,小狸奴们在珩岳绮缺里混得如鱼得水,一点霜怀疑,自己提供的伙食甚至没有它们自己捕到的加餐好。
但是即使如此,只要一点霜在山林里喊它们的名字,它们还是会喵喵叫着、以最快的速度奔来。它们攀上她的肩头,头顶自然也不会放过,没抢到好位置的小狸奴,则依恋地蹭着她的腿。
一点霜觉得,或许它们将自己当成了母亲。又或许,在自己的心中,自己早就成为了它们的母亲。
一点霜很快乐。
很快乐。
……如若这快乐能延续下去的话,或许许多事会有所不同。
一点霜如往常一样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一阵冷意。自修行小有所成以来,她对外界的环境影响已颇有免疫力,珩岳绮缺的气候较为宜人,称不上四季如春,但也并不极端,是以她很久不曾感到寒冷。
一阵不祥感涌上心头,她顾不上其他,直接飞奔到了问情道的入口。
推开门,她看见了雪。
入目所及,全然是苍白的雪。
一点霜短暂地失神,随即便是起肖般地向山林中奔去。
她呼喊着小狸奴们的名字,但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回应她。
珩岳绮缺里的生灵,除了师尊和一点霜之外,都被冰雪平等地夺走性命,没有一个幸免。许多动物的遗体都已变成了硬邦邦的冰块。而小狸奴们,或许是因为受过一点霜的真气,比其他生灵坚持得更久一会,一点霜最后在问情道的附近找到它们时,它们的身躯还保持了最后的柔软。在死亡将临之际,它们努力地奔向母亲的身边——但一点霜没能赶上。
在它们被寒霜夺走性命时,一点霜正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睡呢。
但是一点霜最后也没有流泪。
她的心好平静好平静,就像死了一样。
她用掉很多时间,才将所有死去的动物们安葬。没有铲子,她就用剑;土地被霜雪冻得冷硬,剑破不开,她就用上真气。真气用完了,她倒下便睡,醒来后就继续工作。再后来,剑也坏了,她便用手去挖。她逐渐找到了窍门,但也不妨碍她的指甲全部挖劈了,指缝中渗出血来。
等到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她看上去已不比破庙里的乞丐好多少。
她没有收拾自己,兀自登上了问情道的最高处。
师尊正坐在那里,身旁放着如雪一般的剑。
师尊说:“你来了。”
一点霜问:“为什么?”
珩岳绮缺一夜之间被冰雪覆盖,非外力所不能致。一点霜没有这个功力,也不会这么做,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作为先天高人的师尊。
师尊回答:“你对它们太上心,已阻碍你的修行。”
一点霜又问:“它是你放进来的,对么?只为了这一天。”
师尊反问道:“是又如何?”
一点霜:“它们只是……动物啊。”
“在你心中并非仅仅如此,不是吗?”师尊笑了,“修道一途,你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情感。”
一点霜不再问理由,其实她早已知晓珩岳绮缺的生灵都是因自己而死,只是再确认一次罢了。
但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连师徒之情也是如此么?”
师尊的笑意没有停止:“如若你有那个本事,为师等着与你相杀的一天。”
“好。”
一点霜的乌发不知何时白了一簇,她的自称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吾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