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
时至十一月,广州这种炎热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凉意,路上的行人,既是长裤外套,又是短袖短裤,一到这种时节,一天之内便可看到四季的着装,不过这都是不打紧的事情,广东是这样包容的。秋风是想送别夏日的,不过,门前的那几棵绿树可不答应,浇筑的水泥地围起来的花圃,里面种出的树或是花,它们企图大招伸手,让世人看看他们的坚韧或是绚丽,可惜最终不过是圈养的肥料罢了。
张雨敛路过了一棵香樟树,一片树叶落在他的肩上,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落叶砸中之人,都是幸运之人,不过张雨敛可不在乎这些了,他只想快些去图书馆看些新东西。
踏过图书馆的石英台阶,映入眼帘的是左右各一根的大理石柱的撑起来的图书馆内支柱,大厅的正中央悬挂着水晶玻璃吊灯,灯芯照射出的柔光,慢慢地触摸着古朴檀木的书架上,借着窗边射进来的一缕晨光,仰身望去,阳光,灯光,目光三者交织在一起,书页因微风而缓缓翻动几页。
张雨敛想走去看看这本书,刚想伸手拿书,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最近有空吗?出来聚一下。”张雨敛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小雪之日,可以。”
“行,白云山巅,忘时之地。”
“嗯,定见。”
张雨敛穿过大厅,走上左侧螺旋楼梯上到二楼,全然忘却了那本残破的书。
他刚上到二楼,便望见长廊的左侧坐着一位青发女孩,初晨的旭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粉白的脸上映出红嫩,靛青的头发在初日晨光照耀下变愈发显得绿葱,她好似察觉到有人正在看她,正盯着书本的眼眸,望向了张雨敛。张雨敛示以微笑,她却是喜悦跃然在脸颊上,并且挥手示意他赶紧坐过来。张雨敛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从背包中拿出《田园交响曲》。
“你怎么总爱看这种奇奇怪怪的书。”她在手机上发信息给张雨敛。
“你蓝莓发夹不错,配上你这个发色很好看。”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嘿嘿,你也觉得很好看吧?当时给你挑的的时候,就是蓝莓发夹和草莓发夹,你要是挑草莓的,那我就去染粉色头发,蓝莓的嘛,就是现在这个喽。”她纤细的手指触摸着屏幕,嘴角流露出几分小女生的舒意。然后她又说道:“雨敛哥,看看我的白色吊带裙。”
张雨敛这才注意到,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裙,长长的青发散落地搭在她的肩上,盖住了原本该有的白滑肩臂。他回道:“是很不错的搭配。”然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月光湖的水面金光粼粼,偶尔一两只白鹭在此上觅食。
“切,无趣!”她小声嘀咕道。
两人只是在图书馆静默的看书,直至午时。
“林伊月,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见了。”张雨敛发了一条信息给她,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座位。林伊月伸出右手拉住张雨敛的手,眼神充满了乞求,让他等一等她。两人离开了图书馆。
十一月,走在广州校园的道路上,总算不是那么炙热了。
“雨敛哥,你有什么事啊?不等我就走了。”林伊月并肩走在张雨敛右边说着。
“也没什么事。有人约我玩游戏。”张雨敛说着。
“好啊,上次我约你,你就不来。”林伊月说,然后转为质询的语气,问道,“是哪个女人?上次的那个叫‘伞伞’的吧?”
“是她,你想来也可以一起。”张雨敛轻轻点头。
“我才不和她玩呢,只想和你两个人玩。”林伊月说着。
“那好,下次再有时间和你玩。”张雨敛回道。
“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啊,雨敛哥,难道非要我明说你才能懂吗?”林伊月气鼓鼓地充起脸颊说道。
张雨敛有些沉默,然后又是一副无辜且无知的模样,说:“你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林伊月是有些生气了,转身离去。
张雨敛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站在树荫下,他透过树叶望向太阳,然后低头轻叹了一句:“但愿我没有做错。”
张雨敛缓步回到宿舍,刚一推门进来,肖柯便说:“雨敛啊,快毕业了,我们宿舍也去聚一聚吧?”
张雨敛这才注意到,再过一星期就结课了,而大四下学期学校已不再教授课程,马上就是分别之日了。
张雨敛说:“行,后天吧。正好周六。”
滴滴!伞伞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快点上号,等你一起排位。”
张雨敛一上线便收到伞伞的组队邀请,他戴上耳机。
“最近怎么玩的这么少?”伞伞发来一条消息。
“最近忙,没多少时间。”张雨敛回复。
“毕业季嘛。理解,嘿嘿。”伞伞打字回复道。
一条消息发过来,“小雨下局一起玩嘛?”——来自一位名为‘柚子’的网友。
“不行啊,柚子姐,下次一起吧。”张雨敛回复道。
没了回复,柚子的头像灰了。
过了一个小时。
“今天就这样吧,我没什么状态了。”张雨敛说。
“行!”伞伞回复。
张雨敛摘下耳机,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他上床稍稍休憩了一会儿。躺在床上静思,双手反握背在后脑勺下,缓缓闭上双眼,慢慢沉浸在思虑之中。其他人此时也缓缓进入睡眠之中。这是他的睡眠方式,直接睡眠总是难以入睡的,缓缓想些轻松的事情,慢慢地进入睡梦之中。至于想的什么事情,那或许就难以知晓了……
傍晚六点,张雨敛出门去田径场了,此时跑步,有着夕阳的余温,早一些,会受到广州十一月毒辣的太阳,晚一些,夜晚的阵阵寒风又会让人鼻腔肿血,挑个合适的时间跑步便是很难了。于此,张雨敛看见了一位熟悉的人影,他走上前去打招呼。她是李玉茗,她穿着一双橙色跑步鞋,扎着单马尾的乌黑长发,一件干净简练的白短袖,一条橘色的运动短裤下裸露出纤细白洁的长腿。
“张雨敛,这么巧,你也来跑步?”李玉茗先开口问道。
张雨敛反而一笑,反问道:“你这问的,来田径场,难道不是跑步?”
李玉茗说:“那好,咱们一起跑呗。”
两人来到器械处,简单利用器械热身之后便开始上跑道跑起来了。
“好久没见过你了,算来时间也有一年多了。”李玉茗有些好奇地说。
“确实,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不得不离开,总算是走过来了。”张雨敛带着歉意和遗憾地说。
“嗯,能痊愈便好,他们都还很期盼与你的相聚。”李玉茗说。
“好,有机会我会去的。”张雨敛坚信般地说。
过了些许时间,两人跑完便分开了。
张雨敛回宿舍洗了澡便前往食堂了,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林伊月,她靛青的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润,一件印着黑色字母的白底短袖,一条纯白的牛仔短裤,穿着一双蓝色拖鞋。刚沐浴过后的女子是这样的,甚至可能会觉得自己更加漂亮了,不过,大概是洗澡时不小心让脑子进水了罢。
林伊月走到张雨敛身边,笑嘻嘻地说:“雨敛哥,一起吃饭呗。”
随着她的靠近,张雨敛闻着一缕月季花的淡香,林伊月是很清丽的,身上总是显露着少女的热情。
“林伊月,怎么总是能遇到你?”张雨敛是有些奇怪的问。
林伊月撅嘴说:“怎么,雨敛哥不想遇到我?”
“你这傻丫头,不会又在这等了两个小时吧?”张雨敛无奈又附着歉意地说。
林伊月急忙挥了挥手说:“没有,没有。我刚到。”
张雨敛看了一眼林伊月的湿发,倒是有几分确信了,说:“嗯,别做那种傻事了。”
张雨敛脱下外套,给林伊月披上,今晚的风还是有些的,林伊月心中很是甜蜜。两人走进食堂,简单点了两碗面坐在靠着窗边的桌子上吃着。林伊月把张雨敛的丸子夹走,又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张雨敛。
“伊月,你还是多吃点鸡腿吧,太瘦了可不好。”张雨敛把鸡腿夹给林伊月。
“雨敛哥,你这是在关心我嘛?”林伊月有些含羞地说。
“又发癫了是吧?不吃算了,我吃。”张雨敛说着便要伸筷子夹走鸡腿。
林伊月拿着筷子挡住,说:“哪能啊?雨敛哥给的,怎么能不喜欢吃呢?”
张雨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静默着听着林伊月咿咿呀呀的说谈,时而露出笑容,林伊月的热情没有限度一般,从整顿饭的开始到结束,她都言不止停。张雨敛也只是筷子杵在碗边,听着她在一边诉说一边又自笑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