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规律
实际上,按照大姨所说的他家发生的那些事,也不能完全确定这大盖帽就肯定是鬼差,甚至这些故事是那老头自己编造的也不见得,不过,大姨的眼神里,却满是肯定,对这个许久未见的大姨所说的话,我多少也是带有疑虑的:
“大姨,那你说的你看到那些带大盖帽的人,和滚地雷肯定有关系,你怎么证明啊?”
大姨听到这话,小眼睛眯成缝,主动的往我耳边凑了凑说:
“我老公公在看到那些大盖帽接人之前,也看见过那火球”
……
那是老头假死事件的半个月前,天气很闷,似乎就是再等一场大雨,老头和几个人在炕上推着牌九,不忘叮嘱其他人开开窗子,放放风,说这闷热天影响手气。
黑云彩一点点压了过来,大家发现真要下雨,其中一位牌友说家里的酱缸没盖严,要散场,大家盘算了一阵,各自没有什么太大的输赢,也就作罢,老头赢了几块钱,心情自然要比输钱那些人要好,独自叼着烟卷往家走。
就在还有一趟房拐个弯就到家时,豆大的雨点直溜溜的打在老头的烟卷上,烟还没抽几口就被浇灭,心里顿时有点懊恼,他扔了烟头,嘴里碎骂道“什么破天,干旱时候不下雨,这收秋收差不多了你还下起来没完”
老头嘴里叨叨着,突然眼前一个东西闪过,他随眼望去,是个冒着光的圆球,这圆球半米左右高,蓝白色的光,显然是滚地雷,刚下雨,一点雷声没听见,突然出这么个雷球老头属实没心理准备,其实种地的农民很多人都见过这球形雷,东北这边都叫滚地雷,这种雷很危险,被他碰上就容易丢性命,老头也是没少听说过类似的事,也知道它的危险,但头一次见到,不仅忘了怕,还有点好奇。
据大姨所说老头碰见的这个火球很有意思,我跟大姨见到那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转了一会就飞走了,老头看到的那个火球是一直在“逛街”,就是在道路上一直走,也不进谁家的院子。
只见那火球前面走,老头在后面跟着,保持十来米的距离,老头也不在乎什么被雨水淋湿了,一直跟了很远,那雷球也嗖的一下的飞走了。
“大姨,那你这公爹也见过滚地雷,和他之后遇到这些事在咱们看来是有联系的,但当时的他咋知道有联系的啊?”我问道
“孩儿,当时他也不知道,我那公公前几年才过世,从他那次看见石老三被带走之后进而发生假死事件,一直到他真正的离世,他整整多活了三十年,这也是前几年他活着的时候,我把在你家见到火球和大盖帽的事儿跟他讲完,他才回忆起来,他也有同样的经历的”
说了这些后,大姨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家老爷子一直到死都深信两件事?”
“什么事?看见雷球就能见鬼差拘人魂魄?”我很精辟的总结道
“对对对,这是一件事,另一件就是……”大姨拉着长音
“就是什么啊大姨,你别卖关子了,你给我说的都害怕了”
“另一件就是人在哪去世的不一定是在哪被带走”
“那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那石老三明明是在自家上吊死的,为什么魂魄会在那大树未成梁的地方被带走?,而且我回想,咱们看见大盖帽那次,大盖帽不至于连到哪去接人都要来家里问吧?我还是觉得他们来咱房子,的确就是为了接你奶奶走,至于你奶是当时在医院被带走,还是在家里被带走咱们也不知道,起码我是没看见”
“等等,大姨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咱俩在家那次,你见到了几个大盖帽敲门?”我问道
“两个啊,都是大高个儿啊?”
“不对,我记得是三个,他们敲门我听见了,那时候虽然年纪小,我也四五岁了,我记得这件事,而且后来我姐也跟我说过你对空气说话的怪异举动,更验证了这件事的存在,但别的我没看见,有一件事我看到了,我当时站在炕上,我的角度是能看到院里到大门的这段距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三个人出去”
这话一说,大姨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
“孩儿,你确定没看错吗?”“我确定没看错,绝对是三个人”
“孩儿啊,那要是那么说,你奶的魂可能不是在医院被带走的,而是在咱们家”
说罢,我和大姨两人都不说话了,我也知道这些东西,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应该是有一定规律的,但不是我们这普通人能了解或者叫能窥探的。
自从那次大姨来看望我之后,之后很久没再见过面,听说她后来没多久老伴过世了,之后便跟儿子去了外地,我们两家也一直没有联系,什么球形雷什么大盖帽的事也渐渐淡忘了。
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于这些怪事,我基本也没再接触过,家里大人聊天攀谈时,偶尔听一点,也没什么好吓人的,但是大姨所跟我说的那个‘见球形雷就能见到鬼差拘人的规律’,我一直没忘,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雷这东西本就不常见,那球形雷更不必多说的,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当然在电视里或照片里看到不算,就是一两个偶然事件,还有很大一部可能是杜撰瞎编的,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就这样这些事不了了之。
就这样我继续我的小学生活,说实话小学比之前要枯燥的多,每天开始有作业了,而且没什么时间玩儿了,在我家里,因为我年纪小,没什么人乎我的感受,父母每天都在忙工作,他们在工作上取得了一点成就,正在趁热打铁,再创新高,我姐考高中失败了,当时父母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能直接从初中去念大学,就这样我姐姐也被送到省城。
白天我上学,晚上回家了,父母也没时间管我,妈妈还能在吃饭时见到,爸爸干脆回家吃饭时都少,那是我爸白天工作,晚上还得应酬,喝醉了回家倒就睡,清醒的时候少,我对我爸很有意见,他也总爱训斥我,拿我跟他们单位几个学习好的孩子比,什么将来人家坐车我开车,人家赚大钱我掏大粪之类的,总之我越发抵触跟我爸在一起。
赶上寒暑假,父母经常也给我送到我姥姥家,我是个典型坐不住的孩子,总是上窜下跳的,还很笨,总受伤,我记得有一天,爸爸送我去姥姥家,自行车走了一半给我脚碾车轱辘里了,虽然伤的不深,破皮而已,但我爸还不忘数落我,到了地方,我拖着伤脚爬上姥姥家的墙头上,骑在墙上看着姥姥弯腰在那扫地,我看着脚丫,心里还是不得劲,就对我姥姥说:
“姥姥,我不想跟我爸姓了,我想跟我妈姓”
姥姥“嗯”了一声,头都没抬,估计也知道我发小孩子脾气呢!
我又说:“那姥儿,你给我取个名儿呗!”
正在扫地的姥姥,放下手里的扫帚,慢回过身仰头看向了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又仰头看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行,那你就叫王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