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之林(十一)
“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小桔子带着哭腔。
此刻,栀颜幻化出的盾牌对于相柳来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它那坚硬的蛇尾一劈,盾立刻破碎了。
寅林见状施术给那蛇头套了捆妖绳,可还是被相柳随便一挣扎就断个稀碎。
栀颜盯着那离得愈来愈近的巨蛇,看见那九澄雪玉的化身也越来越清晰。
“雪玉无尘垢,九转连心合!”她心一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这回自己的口诀别再念错了,她诚心祷告:“雪玉啊雪玉,求你让圣司大人快点来救我们…出去后我一定日日供奉你!”
在念出咒术口诀的刹那,栀颜忽然感觉自己的周身像被闪电劈过一般疼痛,虽然她并没有被闪电真正劈过,但那每一条筋脉里传来的真实痛感,让她在一瞬间晕了过去。
“圣司大人!圣司大人!”鹃鸟惊讶地看到,这边厢,祈桀玉在施术增强九澄雪玉对相柳禁锢之力时,忽然吐出一口发黑的血来。
原来,祈桀玉知晓妖人入幻术之林后,立刻召集迦若众祭司商议幻术之林对敌一事。
因怕妖人调虎离山之计危及迦若,故先派遣寅林和一队副祭司先行入幻术之林一探究竟。
祈桀玉料到寅林会带弟子们通过突破相柳的守卫寻找出口,故而用术法加固九澄雪玉原身的灵力,以增强雪玉化身对相柳的禁锢,意在助众人一臂之力。
却没想到,变数竟如此之多……
“是那个孩子连接上了雪玉化身!”鹃鸟用术法看到了山洞里的战况。
祈桀玉吐出的那口血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襟,而他却置之不理,依旧用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与雪玉的链接。
“圣司大人,怎么回事?您身上的灵力为何在快速流失?”鹃鸟在为祈桀玉护法之时感觉到,祈桀玉身上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被那九澄雪玉吸走,不知道去向何方。
祈桀玉依然不停止施术,口中不停念着口诀。
“圣司大人您快停下!不然您的全部灵力都会被那孩子吸走的!”鹃鸟焦心道。
“小姐!”被栀颜用身躯护住的小桔子看到一束白光从蛇头上的雪玉发出,一下击中了身前的栀颜。
众人一时间都惊呆了,只见栀颜和相柳被那束白光连接着,那股力量将已经晕厥的她的身躯朝着相柳慢慢吸去。
“快拉住她!”寅林一旁提示众人。
穿云一个健步就跃起,去拉栀颜的手。还没够到她身躯,便听到“铮”的一声清脆,那九澄雪玉化身竟彻底碎在眼前,牵引住栀颜和相柳的白光也随之消失。栀颜跌落下来,被穿云接住。
“糟了,”寅林摇摇头,对着众人道:“快撤!都快撤!雪玉一碎,那禁制便彻底解了,相柳又被妖人施了邪术,一切都要失控了!大家快往洞外跑我垫后!快啊!!”
不知是不是寅林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叫清醒了相柳。
本盘卧着的相柳,没了雪玉的禁制身躯又变大了一倍,他开始狂怒着用粗壮坚硬的蛇尾抽打着山洞墙壁,因愤怒而立起的鳞片就像一根根蓄势待发的最尖锐箭矢。
山洞内如地震一般,落石纷纷,众人哀嚎四起——“啊啊啊啊,我要退学!”“救命啊!”“我家还有八百亩地,是做错了什么要来受这种罪啊”
“主人,你的身子好烫啊!别怕,我这就背你出去。”穿云将有些神志模糊的栀颜背起,提溜起一旁中了蛇毒的小桔子,三人踉踉跄跄拼命往洞外走。
那相柳怎会肯让呢!他那九个巨头都吐着信子,戏耍似的跟在三人后头。
其中一个蛇头扯住了小桔子的裤腿,另一个扯住栀颜衣服的后领,将三人扒拉开来,又各自甩落在地。
中间没了九澄雪玉禁锢的那颗蛇头更是嚣张了,它直接叼了一颗大石堵住了洞门口。
“窝草,老子第一次见这种鬼东西。”反应还算灵敏的石穆一边翻滚着寻找掩体,一边设法顺手帮一下近旁乱成一片的同窗们。
“这孽畜是要翻天了!”寅林气得胡子都炸开了:“妖人已先灭了洞内压制它的七星灯,这回九澄雪玉也碎了,我们只有正面对敌了!众弟子听令,结阵!”
“结哪个阵啊?”石穆捂着被乱石砸到的胳膊道:“我们阵法就只练过刚刚现学的穹网剑阵啊!”
“现在给我有什么上什么!”寅林道:“我先施术拖住相柳,大家开剑阵,欢儿你设法将那堵住洞口的大石炸开!用引雷术记得吗!我教过你的!大家一看洞口开了就跑,别跟相柳恋战!”
纪欢儿神色慌乱道:“那个引雷术,我还没有用过啊……”
又是一阵巨石滚落,寅林觉得再不出击,不是被石头压死在这洞里,也就估计会被相柳吃了吧。
“救命!救命啊!”小桔子大约是被相柳记了仇,其中一颗蛇头叼起她的后腿,将她在空中像个玩具一样不停抖弄。
“众人听令!立刻结阵!”寅林冲到相柳身前,指挥众人。
“穹网盖四野,万劫复太极!”七零八散的众人再次奋力念起口诀,洪亮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栀颜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被正在施术结阵的穿云放在腿边靠着,感觉身体内也有一条狂暴的相柳游走在奇经八脉。
“小桔子……我的小桔子还在里面啊……”她忍住身体的那份不适,挣扎着往那剑网方向走去。
“主人,回来!别过去啊!”正在结阵的穿云不敢移动,大声制止她。
“寅林祭司,求您救救我的小桔子,求您把她救出来再结阵对付相柳啊!”寅林在离穹网最近的地方,满头是汗,脸部青筋因紧张而暴起,可这回他的语气没有了往日那份冲气,只是皱眉无奈摇头道,:“没了,她已经没了!你再捣乱,还要死更多的人!”
栀颜听闻寅林这话如晴天霹雳,眼一黑差点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