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第一场比赛快到了，你的好日子要结束了”爱尔莎抱着几本书走了过来，那些书崭新极了，是关于史事的
凯拉的目光持久停留在爱尔莎手中的书本上，她心里明白，眼前的姑娘又要为自己出谋划策了“没用的，我会完成她和我的誓约的”
“你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会在这种东西上面？”爱尔莎先是沉默了一下，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有些不满，语调沉重地问道
凯拉的手搅拌着杯子里的蓝莓咖啡，她最近的口味属实独特，她的眼眸上挑“不行吗？我可拿不准会不会有人要去干些蠢事”
“你应该知道，你身边的人总会不惜一切的想把你从堕落的深渊里拉出来”爱尔莎坐在了凯拉的身边，她的一边手里还握着南瓜汁“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承认帕金森也是如此”
爱尔莎的瞳孔有些深邃，她用着有点羡慕的语气说道“你有一种人格魅力，能感受到你人格魅力的那些人会和你很投缘，甚至被你吸引”
“所以我很感谢你们可以让我和那些恶意隔绝”凯拉干巴巴地说道，她一向不怎么擅长道谢，却还是伪装得十分轻松
爱尔莎敲了一下凯拉的脑袋，她的眼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说是心疼却又不像“你也不会对那些恶意有情绪”
“那倒也是，只能说是我不太让人省心了”凯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爱尔莎猜测她的心中或许还是无所谓的
爱尔莎的嘴角微微抽动，她还以为凯拉不明白自己不让人省心，没想到对方还有点自知之明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凯拉下意识地想露出自己标志的商业微笑，但想到对方是爱尔莎，她刚勾起的唇角仅在瞬间就垮了下来“以我为诱饵，把那个可以威胁到我的敌人引出来，同时呢，找一下怎么完成誓约的办法”
“你为诱饵？你还不知道自己附近的敌人是谁吗？”爱尔莎的手捏紧了杯子，她急切地想知道凯拉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语气变得激动了一点
真是令人吃惊的解决问题方式
凯拉的手卷着自己那头漂亮的金发，眼里呈现出了一些难有的沉思的情绪，爱尔莎总觉得那是故意流露给自己看的，凯拉歪了歪头“嗯，我的敌人可能是任何人”她声希味淡地说道，好像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边发生了
爱尔莎抬起了眼，她的眼睛里装着些炙热的情绪“会是你的爱人吗？你的合作伙伴？你的朋友？还是说会是我？”
“会吧，那些想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或许下一秒会把我更狠的推下去”凯拉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又带着一点酸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他们或许瞒着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母亲答应过我了，她会给我真正的爱……”凯拉的声音再说到后面的时候变得小声了起来，渐渐归为虚无的话音似乎是表达着她心里的迷茫
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第二学年所追求的权利呢？还是她第三学年所渴望的温暖呢？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她无法理解
爱尔莎推了推眼镜，那副金色的眼镜使她的脸庞变得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她的语调忽然变得让凯拉感觉有些严肃“重点不在你想要什么，重点在于，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语调的转变，让凯拉认真了一点
“你不活在被你忘记的过去，也不活在你每个学年参合进的大事件中，你甚至也不活在你的欲望中，你活在现在，你的现在”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是葬礼主持人？”凯拉的手指像是被触动了一样，无机质地蜷缩了一下，她的嘴上依旧是用着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爱尔莎冲身旁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少女翻了一个白眼，她的唇边带着些笑意，看得出来，她享受这一短暂的悠闲“你是被我说动了？”
“才没有”凯拉放下了另一边手拿着的勺子，金黄色的勺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金灿的光芒，那种光芒对凯拉来说有些过于晃眼了“我昨天去找莱森小姐了”
“找她做什么？”爱尔莎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一般是她感受到事物的有趣时会展露出来的微表情，她停下了翻书的手“和她说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那天凯拉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多琳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东西，莱斯小姐伪装的那副和善样确实会让许多人中招
但不知道是不是想表明一种毫无意义的忠诚，莱斯小姐居然主动与她提起了‘父亲’这一让她有些许陌生的词汇
“你那次的那个怀表可真神奇，让我着实无法忘记”莱斯小姐摆弄着桌上的药剂，在一般时候，在医务室的工作还是很悠闲的
毕竟凯拉在之前不止一次看到莱斯小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咖啡的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了，这安然的场景难免让她有些许烦躁
凯拉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声，她的眼睛笑眯眯的，有某种威胁的味道，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我亲爱的孩子是否是做了些错事呢？”莱斯小姐亲切地说道，她很巧妙的在亲爱的后面的描述词处停了一下
或许是说‘患者’一词会使咨询者从信任的状态立刻被打回原形，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解开心结’
凯拉听得出来对方在暗示着什么，这有些像她在宴会上偶然听到的一下暗暗的冷嘲热讽是一个性质的东西“你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医生”
莱斯小姐的目光转移到了凯拉的口袋上，她的嘴角残留着几分笑意，袖子处是蹭到了笔墨的黑色污渍“偷东西可是不对的”
凯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在暗示格林先生和艾比尔的那块骷髅怀表
凯拉打断了对方想要长篇大论分析的想法，她的眼眸平淡，似乎这种类似于‘没收物品’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为什么？他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是预防什么事情”莱斯小姐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凯拉的反应，她拿出了三颗白色的药片递给凯拉
那个药片凯拉忘记是什么名字了，功效差不多是增加免疫力的，外层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放进嘴里久一点的话，甜腻的味道就会被苦涩取而代之
凯拉并没有急着吃下去，她只是让它们静静地躺在手掌心里“医生，如果这么做是你想表明自己的立场的话，那我只能说，这太多余了”
“——你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做出背叛的行为，区别只是在于怎么背叛罢了”
“这是什么话？”声音冷淡的让莱斯小姐的心脏不由得一颤，她可以听出来凯拉的声音里压抑着隐约的愤怒
那是很淡很淡的愤怒，如果不注意的话，几乎让人感受不到
但是很矛盾的一点是，明明是很淡的情绪，却必须得用描述强烈生气情绪的愤怒一词
凯拉注意到了自己周边散发着的冷空气，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富有礼仪的微笑“只是一句话而已，别在意”
“那么，我们的心理咨询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呢？”莱斯小姐十指交叉，眼睛里有些显而易见的试探
这种表情变化难免让凯拉觉得愚蠢
凯拉站起了身，她随意地拍了拍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尽显贵族小姐的模样“或许过几天吧”
“很期待与你相见”莱斯小姐歪了歪脑袋，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反射着医务室白灯的光芒，她咬字清晰的吐出了“凯拉”二字
凯拉的身影在原地愣了一下，接着大步走出了医务室，但在莱斯小姐没注意到的范围内，她将手里的白色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
叙事中断了，凯拉稍微修改了一下关于怀表的事情，她在撒谎的时候没有什么让人容易察觉的微表情
或者说，她在诞生开始，就只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怪物罢了，至少在部分人的眼中，凯拉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一个浑身都是傲气的讨厌姑娘
“怎么看出她是那样随时会背叛你的人，你共鸣她了？”爱尔莎看凯拉的眼神愈发像是逼问，她的语气中流露了一些不必要的担心“都说了，虽然你这个学年有了些控制这个能力的方法，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使用啊”
“不是有了些，是完全”凯拉十分淡定地喝了一口蓝莓咖啡，她的反应有点出乎爱尔莎的猜测，在爱尔莎的印象中，对方应该是带着主宰者的微笑说出这话的
但反应完全不同，就像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凯拉对这件事难道没有征服欲吗？
爱尔莎的眉头紧蹙，她的面容变得有些若有所思，握着南瓜汁的手也紧了紧“她那个时候在心里想什么了？”
“我没用共鸣能力，把能力用在这种生物上，未免大材小用了，不是吗？”凯拉的语调轻快，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
那句话给爱尔莎的感觉有些许奇怪，就好像凯拉知道了什么一样
凯拉懒洋洋地笑了，她卷着那头金灿的头发，眼眸微垂，望着杯子里的液体，用着慵懒的音调说道“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又喜欢耍一些小聪明”
爱尔莎猜想那或许说的是莱斯小姐，她刚想说话，却又被凯拉的下一句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会耽误了我和德拉科的约会”凯拉环着手，站起了身，她的笑容有一种虚伪的甜美，让人的全身感受到了凉飕飕的感觉“虽然我没有时间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