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宁静的夜晚，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去，凯拉的宿舍里也只剩下她与潘西的呼吸声，但在时间的流逝当中，有一道呼吸的声音渐渐的急促了起来
四周黑暗的环境的确对凯拉来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似乎是一个共鸣，视角的主人嘴里含着一块布，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绑住，他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尝试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看起来他被关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你瞧，谁都发现不了”顶上的盖子被打开了，看起来视角的主人被关在了箱子里，而下来的人，是穆迪，老实说，他有点不像穆迪了“主人会卷土重来的”
刺眼的光芒照得视角的主人有些睁不开眼，‘穆迪’在视角主人的脑后拔了几根头发，他用着一种恶劣的目光看着穆迪，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但很快，对方又忍不住地讽刺一句“等完成主人的计划后，我希望可以和你永别了”他顿了顿语气，就像是要强调什么重点一般“穆迪教授”
凯拉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物，她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料，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扑通——
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夜里面显得过于响亮了
她是听错了么？
想不到还真有人在邓布利多的眼皮下做事，所谓的主人是指谁呢？伏地魔么？
凯拉收拾了一下情绪，抬眸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凌晨，时间很早，早得再睡一觉都似乎不为过
似乎她又需要凝视着窗外的光线，揣测着太阳什么时候升起
-
“早上好，德拉科”凯拉有些安静地呆在公共休息室里，手里翻着从潘西那儿借的杂志，她抬眸看向了德拉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大自然的笑容
虽然她也想好好的笑，但今早的事情让她着实无法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更加让她烦躁不安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是受到惊吓地抽了一下子，他转头问身旁的潘西“为什么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不大清楚”潘西摇了摇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换了语气“你觉得我知道了还会杵在这里吗？”
凯拉沉默了片刻，她纤细的手指停下了不断翻书的动作，老实说，她也没有心情再看书了“别那么看我，我没事的”
“哼哼，我打赌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的‘没事’”德拉科环着手，他的领带有点松垮，他几乎是发自内心地讽刺道
凯拉合上了杂志，一脸不悦地走到了德拉科的面前，似乎是真的想下一秒甩他一个咒语的模样“我真没事”
其实这么一站，反而让凯拉的心里更不舒服了，自从第二学年开始，她的身高就落后于德拉科了，现在怎么看，她都至少比德拉科矮一个头
该死的身高
德拉科垂下脑袋，凑近了凯拉一点，他带着清晰的笑意说道“那你如果想迟到，再加上攻击同学的罪名的话，当然可以”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有丧偶”
迎面的龙舌兰香味充斥了凯拉的鼻子，这让她平静了不少，她盯着德拉科的眼眸，不知是不是转移话题的说道“我就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看你们两个就活该迟到”潘西有点气愤地站在画像旁边，她靠在墙边，用无形的目光示意两人看看时钟
“不好意思，潘西”凯拉感觉心头一紧，她捏了捏鼻梁，拉着潘西的手腕，逃一般地离开了
“别对我不好意思，你晚点想去帕笛芙喝一杯咖啡吗？”潘西倒不觉得对方打情骂俏的事情有多奇怪了，反而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凯拉面上勾了勾唇，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较为牵强的假笑了“当然可以了，潘西，但你的口味似乎不太能喝得下苦的东西”
很明显是想活跃气氛
-
——我的母亲曾经和我说过，我的曾经早已是‘过去’，我不该记起
“你似乎扯得太远了”初九几乎是完全陷入了黑暗当中，除了那双绿色的眼睛
凯拉随手托起了一朵玫瑰，她不得不称赞夜晚的玫瑰是多么的诱人，她眉眼低垂“嗯，我知道”
“这个时候沉默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话题终结”初九晃了晃它的尾巴，悠闲地走着猫步“但那个自我共鸣是什么？”
“潜意识的那个我记得过去的所有事情”月光映衬在她那张像是尸体一样的皮肤，她微微眯着眼睛，不太愿意接着聊下去“说起来，【人鱼苏醒之时】也是一个好时间，没有人会注意玫瑰花园，都去准备比赛了”
“也是，你前一段时间可真是焦虑”初九忍不住地吐槽道，它忽然跳到了凯拉的肩上，黑色的皮毛蹭得凯拉有些痒痒的
凯拉微微点了点头，她裹着月光，那双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变得些许多情“我有些迷茫，复活艾比尔之后我应该做什么呢？”
玫瑰的芬芳香气包裹着一股奇异的味道缠绕在凯拉的鼻尖，好像泡了水以后，开始从花心烂掉的香氛干花，人工香精里带着潮湿腐烂的味道
“这顺利让人感觉不真实”初九弓着背，警惕地看着树下的那一黑影，它龇着牙，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种攻击的姿势
凯拉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四周，她眯着眼睛，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许已经有人知道我们会来了呢？”
以及……
对方似乎还没有把握
“stupefy（昏昏倒地）”
凯拉回过身，在魔杖的顶端的光芒亮起的一刹那，一道银蓝色的光芒向那道身影袭去，一时间她看不清那个身影究竟是谁
但隐约的，她看到了远处一个轻轻摆动的亮光，那个亮光将她的目光紧紧吸引着，几乎无法移开
那是什么？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刺眼的白色过后就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除了最后那道被刻意压低的笑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一直到浓厚的酒精味袭入鼻腔，凯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度过了多久，她对黑暗不敏感，一直都不敏感
“格林小姐，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一直处在复杂的状态里”面前传来了一阵感叹般的声音，声音的确带着某种套近乎的意思
凯拉试图活动一番手腕，手腕处是被麻绳捆绑的触感，她冷淡地开口道“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的”
“当然不会，你应该还不清楚第二场比赛的内容吧？”对面的声音像是讥讽，又像是怜悯，但总之，是让凯拉不大高兴的语气
凯拉发出了一声冷笑，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沉甸甸的，她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富有礼仪的笑容“可是你要一个没有多少生命的人有什么用呢？”
“格林小姐，我当然是需要你啊，所以我让那个小精灵把躯体拿走了”对面传来了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凯拉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轻轻地抚摸着
“哦”凯拉平静地应了一声，她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样子带着些挑衅，她完全没有露出一点儿恐惧，对方的情绪稍微扫兴了
那个人，应该说是那个女人从头发一直往下抚摸着凯拉的脸颊，凯拉听到了对方的轻笑“你是一个守信的小商人”对方停顿了一下语气，收回了在凯拉脸颊上的手“我要与你做一个交易——”
“在复活完艾比尔后，不要再回忆曾经了，你不该回忆”
凯拉的心跳在某一瞬漏跳了一拍，她用着冷淡的嗓音，似乎毫不在意“不然我会怎么样？”
“虽然很希望可以让你永眠于此，你这个欲望与爱情的混合物，肮脏不堪”那个声音几乎是贴在了凯拉的耳边，凯拉感觉自己的耳根痒痒的，快挣脱的手腕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
凯拉抿了抿唇，慢悠悠地开口“你怕吗？”
“怕什么？”那个女人紧紧地抓着凯拉的手腕，重新用着粗糙的手法将凯拉的手捆上
“那个即将被我复活的人”不知为什么，凯拉回避了那个名字，就像人们会回避那名神秘人的名字一样
女人这次明显将凯拉完完全全地固定在了椅子上，她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身影让凯拉觉得很不真实“怕她干什么？”
“也对，你正握着我的命脉”凯拉耸了耸肩，她没法完美的意识到自己处于哪里，她眯着眼睛，试图共鸣出什么
“曾经的你确实让现在的你面临了一场灾难”女人的声音难得温柔了起来，但还是有种奇怪的压迫
周围似乎没有一点东西，凯拉感受着心脏一点一点地跳动，她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放弃挣扎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本质上那都是我，一样的卑劣”
似乎初九也早已不在了，也对，它本身也追随着艾比尔的
“是啊，格林小姐，你理解不了我们的”女人的话题越绕越远，让凯拉几乎都快忘记不久前那个交易是什么了“你当然可以自私一点将自己的行为称作‘卑劣’”
‘我们’？
“我的母亲需要什么？”凯拉大抵是在判断对方的身份，她淡淡地问道
女人的声音明显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凯拉，但我可以是任何人，在你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之前”
这句话让凯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猜中了还是猜错了
“对于先前我们的交易，你考虑好了吗？”凯拉都不知道话题究竟是怎么转回来的，老实说，短暂的沉默让她忘记了一开始她与那个女人聊了些什么
凯拉扬了一下眉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会同意对我的利益有任何损失的交易，我的大部分生命早不在这具躯壳里了”
‘真想不到你也有那种时候，莉娜’
一道声音似乎是从禁林传来的
龙果然是一种魔力强大的动物啊
“格林小姐，有些时候，你说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没有依据的疯话”女人的声音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情绪，凯拉没法分辨那种情绪
‘莉娜——’
凯拉在心里默默呼唤着，虽然她认为那更像是一种祈祷方式，她勾唇“谢谢你忠贞的夸奖，小姐”她话锋一转，毒舌道“但你是在为我不回答你的问题而生气吗？”
话语很真诚但也很欠打
‘莉娜——’
隐约中，她得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回答，她听不清
“当然不会，因为你是由艾比尔培养出的……产物”对方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儿生气，反而是对凯拉这种说法感到了意料之中
‘莉娜——’
一种在黑暗中的呼喊声要是并没有什么回应，会让人感到异常的不安和烦躁，盖住眼睛的布料就如同什么粘稠的物体遮盖住了视野，也的确很容易让人感到不安
“只要你同意我们的交易，你就可以走了，亲爱的”对面的声音柔和的说着，凯拉感觉额头前落下了一吻，一时间，她全身都被石化了
但让她烦躁的不是这些，而是不断变化的人称
凯拉其实也不是不能同意这桩事，但她心里对对方是否正在使用什么关于约定的黑魔法很是顾忌
不，好像都不是
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她记事起并没有听说过做交易需要什么良心
明明全都是谎言
一个一个等待着被捅破的谎言
‘莉娜——’
“你不需要再想曾经的你留给现在的你的那些灾难”女人的声音极轻极缓，让凯拉感觉自己正在棺材里，做着一个独一无二的梦
她说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
“知道为什么那条匈牙利树蜂还没来吗？”女人的话打断了凯拉的思考，也像是把凯拉的头硬生生地按到了冰冷的水里“它来不了的”
——
凯拉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有了几分窘迫
她无法确定那个女人是谁，但是知道她有共鸣能力的，或许只有格林夫妇以及他们认识的人了，只有这样的人，才不具备会杀死她的条件
当然，她并不知道是谁对她会有这么大的恶意
对她和艾比尔
“你没办法完全掩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凯拉的声音听不出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说出来的“你们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别这么不耐烦”声音柔声安抚道，但她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凯拉的肉里
那是一丝恨意
“如果我说我答应呢？”
“那就答应吧”
凯拉愣了一下，她皱了皱眉，最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很高兴你会这么想，亲爱的孩子”
声音在欣慰中渐渐地变为幻影，凯拉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冰冷的，由内而外的
一切就和做梦似的过去了，宣告了凯拉的另一种死亡方式
凯拉从冰冷的地面上坐了起来，桃金娘没有过来，不知她去哪里了，但现在四周都是寂静的，寂静的让凯拉心烦
对身体的操纵有点儿不大熟悉，凯拉站起身，她撑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又看了看手腕上明显被捆绑过的痕迹
不是梦
好像一切根本就不是梦
凯拉微微地眯着眼睛，将手捂在了心脏上，那颗心脏还鲜活地跳动着，她的眸色浅淡，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凯拉？”门外传来了一道清澈的声音，是潘西
凯拉有点不习惯的张了张口，用着一道奇怪的腔调回应“怎么了，潘西”
“没……没事”潘西回答
可能是有一会没有怎么说话了，凯拉面对着镜子排练了好几次笑容，但都很僵硬，她最终选择面无表情地走出盥洗室
“别问我的表情，僵了”凯拉背着手，尽量不让潘西看到手腕上的痕迹，她想苦笑一番，但挤出的又是一言难尽的笑容
潘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了，她扯了扯嘴角，嘴上打趣道“看得出来，确实很僵”
“现在挺晚了吧？怎么还在外面？”凯拉的眼眸闭合，看起来有几分无奈，她强迫自己不要下意识的露出那种难看的笑容
说完这句话后，凯拉后悔了，潘西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看怪物一样“现在是早上了”
“那比赛呢？”凯拉的瞳孔皱缩
潘西上下打量了一眼凯拉，不，那种眼神更像是在透过凯拉的脸庞找寻着什么“你真的是凯拉吗？”凯拉一时间哑然，潘西挑了一下眉毛，用着质疑的语气说道“感觉除了脸哪里都不像凯拉”
“有点不熟悉了”凯拉漠然地开口，她望着潘西小鹿般的眼眸“不熟悉做自己了”
“唔……早上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潘西叹了一口气，随后扬起了一抹过分热情的笑容“波特竟然通过了，不敢相信”
凯拉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潘西，她的眼眸半阂，看起来莫名有点习惯不了刺眼的光线“请停止你的试探，潘西”
“如果不是那次你和朵布尼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这么多疑”潘西撇了撇嘴，有点儿不满，但的确太久没有和凯拉这么单独说话了，她的心里难免有点不大习惯“方才德拉科还找你来着……”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学年了”凯拉终于感觉到了一些身体的控制权流进了体内，她勉勉强强地保持着平常露出的假笑“你说德拉科找我？”
“嗯，但见男朋友应该不能这样去吧”潘西欣然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放在凯拉有些湿漉漉的长袍上“去换件衣服”
“我觉得应该为你成立一个粉丝后援会”潘西亲昵地挽着凯拉的手，她的眉眼笑眯眯的，异域风情的那股气质再一次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凯拉微微地眯着眼睛，尝试适应刺眼的阳光，阳光穿过走廊，在凯拉的身上打出了渐橙色的光晕“太夸张了”
“这可不是我一时兴起，那头匈牙利树蜂的事情现在还在校园里流传”潘西拉着凯拉走上了楼梯，明明每次都是她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却还乐意牵着凯拉湿答答的袖子“你不看这种东西很正常”
“但确实没有必要……”凯拉轻声地说道
潘西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在凯拉的身上了，她嬉笑着说“别忘了，你还要带我去帕笛芙的”
凯拉笑了笑，有些无奈似的应到“我会记得的，潘西”她艰难地想挣脱潘西过分热情的手，但却被大力拉住“我的外袍很湿的，潘西”
潘西贴的更紧了，带着香氛香气的气息打在喉咙处，令人感到痒痒的，潘西笑眯眯地答道“我不介意”
“嘿，凯拉”迎面是一道若即若离的叫唤声，他唤得字凯拉不大能听清，隐约中，似乎是她的名字
凯拉随手扎起了披在肩后的长发，她慵懒地抬起了眼眸，恰好与那双灰蓝色的眼对视上了“早安，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