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除此之外，”五条悟拍了拍手掌，指向我的方向：“铛铛铛，悠仁的专属护卫王雅次是也～”
配合他的时机，坐在角落的我及时解除术式，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漫不经心的高贵笑容，顺便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认为很帅地出现在虎杖的视线里。
“啊——突然出现了，”虎杖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向我：“伏黑的姐姐。”
因为情绪的波动，他手里的咒骸又醒过来给了他一拳，把他掀翻在地。虎杖郁闷地爬起来，看向我：“好过分啊～”
“那——”五条悟清脆地打了个响指，指向门外：“我还有事，你们三个要好好相处哦～”
五条悟走后，虎杖悠仁抱着咒骸坐到沙发上，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手里又丑又可爱的玩偶：“这样真的能变强吗？”
“真的哦，我也经历过这样的训练。”我在五条悟带过来的电影里翻了翻，真的是什么类型都有。
我随便拿起一个，举起来晃了晃，对脸上还写满了怀疑的虎杖说道：“这部吧？我开始放了哦。”
虎杖点点头：“前辈当初也和我一样吗？”
我在虎杖旁边坐下，按下遥控器：“嗯，差不多吧。我的指导老师是夜蛾，所以这种训练是家常便饭。”
“而且，”我转头看向虎杖元气的脸庞，笑起来：“你的五条老师也经历过哦，而且也被这些咒骸揍过。”
“完全看不出来吧？”
虎杖点点头，带着一丝凝重：“完全看不出来。”
…………………………
“班尼，翻遍厨房也要找到那些东西。”
“威利，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竟然杀了这个四岁的小孩？！”，“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女主角走过已经出事的自家门口，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门铃响起，“叮——”，“叮——”
“虎杖，有人按门铃，去开门。”
“哈？”虎杖从电影里抽出情绪，一脸疑惑地看向我：“老师，那是电————”
“砰————”
虎杖又被咒骸打中，跌在沙发后面。似乎有些被打击到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扶着沙发爬起来，右侧的脸颊高高肿起。幽怨地看着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师也太过分了吧？”
我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电视屏幕，强词夺理道：“安静点，太吵了。”
“正是关键时刻呢。”
虎杖只得绕到沙发上坐下，继续投入到电影中去。
电影中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拜托请开门。”
门没有动静。
“求求你。”女孩按下门铃：“叮——”，“叮——”，“叮——”，“叮——”
“虎杖君觉得他会开门吗？”
“会的吧。”虎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里的咒骸苏醒了一瞬，但又很快睡着了。
我的视线从虎杖的双手移到他的脸上。虎杖脸上没有黑纹，但是两只眼睛下都已经出现两道细长的小伤口。那是宿傩存在的证据。
他的学习速度是非常迅速的，只经过我一次打岔后就几乎能够完全控制自己手上的动作，并分心来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给他们的时间再多一些，让他们有与肩上所背负的责任相当的成长机会，人类胜利的代价未必不能平和很多。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梦想也未必不能在他们死亡之前实现。
……
……
故事的最后，男女主双双丧命。感性的虎杖吸了吸鼻子，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片尾的谢幕，泪水啪嗒啪嗒掉在咒骸身上。
然后就被咒骸揍趴在地上。
爬起来的时候，地上的灰尘通过眼泪留在他的脸上。不太像老虎，倒像只橘猫。
我起身去到前面取出碟片，好笑地看向还沉浸在悲伤里的虎杖悠仁：“有什么你想看的吗？自己挑一挑递给我。”
虎杖擦了擦眼泪回到茶几边，抿着下唇选了选，递了一张碟片给我，闷闷道：“老师不感兴趣刚刚那种电影吗？”
“与其说不感兴趣那种电影，我更不感兴趣的是那种男性，所以完全代入不了。”
放好碟片后回到沙发上，虎杖兴冲冲地转向我问道：“那老师感兴趣的男性是什么样的？”
双手绕在胸前，我歪着头作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嗯——长发，最好是黑色的，要是在温柔一点”
“老师喜欢这种类型啊？”
“对哦，”我笑起来冲他眨了眨眼：“《火影忍者》里的日向宁次和奈良鹿丸才是我的菜哦～”
“奈良鹿丸不是前辈说的那样吧？”
“是吗？”
……
……
“我会保护你，不会离开你。”
“山姆……”
“出发吧。”
“悠仁～”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和虎杖悠仁一跳，齐齐转过身看向罪魁祸首。
悠仁声音都被吓得变了音调，转过头惊讶道：“五条老师。”怀里继续着咒力的输出，咒骸很稳定，依旧沉睡着。
五条悟微微扬起嘴角，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吗？五条老师。”
五条悟点点头，声音带了一些愉悦：“要出门咯，悠仁。”
虎杖悠仁有些惊讶，微微张开嘴巴：“欸？”
五条悟伸出手提起虎杖的帽子，嘴角带笑：“课外教学。”
“我来教教你咒术战的顶点：【领域展开】。”
然后两个人就径直从我眼前消失了，不是离开，是消失。回到东京后，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在我面前动真格。原因大概是怕漏壶跑了。
我笑了笑转过头按下暂停键，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一边自言自语道：“不怪我哈～”
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来不及说出“放弃审问直接击杀会更好”。不过，哪怕我说了他也不会听吧？五条悟这家伙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
大概半小时后，悠仁一个人回来了。
明明没有战斗的他却好像是经历过磨难一般，有些萎靡不振。虎杖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沙发上坐下，准确的说是瘫在沙发上，嘴里念叨：“要吐了——”
我笑了笑，递给他一罐可乐：“看来是狠狠地涨了一番见识呢。”
虎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五条老师的速度快得像火箭一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丢在地下室入口了。”
“比起这个，”虎杖悠仁转过头看向我，一脸凝重道：“老师有什么办法帮我修炼吗？五条老师说后面我就要和他进行对战训练了，还让我要以打倒那种怪物为目标努力。刚刚五条老师带我见的敌人真的强到爆炸，好想快点变强啊。”
“老师可以帮我的吧？”
我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薯片：“不要叫我老师，我只是你暂时的护卫而已。”
“至于变强，”我看向满脸期待的虎杖：“虎杖君的话，可以跟宿傩搞好关系吧？像《火影忍者》的漩涡鸣人和九尾狐妖一样，可以让他帮你啊，他可是超强的哦。”
虎杖垂下头，泄了气一般，用低迷的声音说道：“可是我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大家一起战斗啊，而且……”
“和鸣人的九尾不一样，我体内那个家伙不太像会站在我这边，也不太值得信任。”
“虎杖君有没有想过，如果在少年院的时候我没出现，你们会怎么样？”
虎杖坐直了身子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老师的话……”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师了。”
“好吧……如果没有，前辈的话，”虎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认真：“伏黑会死的吧，还有伊地知先生，还有大家……”
“对哦，”我侧过身看向一脸凝重的虎杖：“所以你不要再像少年院那次一样，想着放宿傩出来。”
“除此之外，”
“绝对不要相信他，他是诅咒之王，想要做的事一定是坏事。所以你绝对不要和他做任何交易，绝对。”
“为什么……”
“你这个女人话有点多。”宿傩充满邪气的声音响起：“等我取回身体自由后，我第二个就杀了你。”
“是吗？”我伸出手拿起桌上已经空了的薯片袋，揉成一团，转头笑眯眯盯着虎杖脸上的宿傩道：“那你第一个要杀的是谁呢？”
“五条悟。”宿傩似乎有些期待，声音在狭小的地下室响起，稍微令人有些不适：“等我自由了，我第一个就把那个白发男杀了。”
他还配合地大笑了两声，仿佛现在的束缚都是暂时的。
“是吗？”我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上的塑料袋塞到那张嘴里，恶狠狠道：“吃屎吧你！”
虎杖被我的动作扑倒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无辜的表情。
终于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简直神清气爽。脸上狰狞的表情也恢复到正常，退回到扑倒虎杖前的位置。
悠闲地开口：“那你杀不了我了哦。”
我泛起大大的笑容，看向被堵住嘴巴的宿傩，十分愉悦地开口：“因为五条悟是最强之一哦，他会赢的。”
“绝对。”
令我稍稍有些意外的，宿傩把那团塑料袋给咽了下去，然后用带着一丝怒气的声音道：“难吃。”
“我绝对绝对会把你杀掉的。”
“你绝对绝对无法杀掉我的。”
“你……”
啪，虎杖拍了拍宿傩出现的部位，压制住宿傩蠢蠢欲动的话语：“老师，啊错了。前辈，还有一个最强是谁啊？”
“是五条悟的挚友，夏油杰哦。”我看向一脸茫然的虎杖：“你应该见过吧？他是二年级的指导老师，额头前留了一个刘海的那个……”
“哦！”虎杖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那个丸子头老师。”
“没错。不过，”我伸出手捏了捏虎杖的脸颊：“你吃下塑料袋没有关系吗？要不还是去找硝子看下好了，那可是塑料哎？吃塑料是什么口感？”
“应该没问题吧，”虎杖低头看向了自己肚子：“刚刚算是那个家伙直接吸收的，我没有吞咽的感觉，也尝不到什么味道。”
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保险起见还是去找硝子看一下吧，万一出问题了五条悟会杀了我的。你可是他超爱的学生啊。”
虎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充满天真地开口：“我吗？嘿嘿嘿……”
…………
“是有塑料袋在胃里哦。”硝子指了指CT扫描片上的部位：“要做手术取出来。虎杖跟我到隔壁房间来。”
虎杖跟硝子离开，大厅里只剩下我和灰原雄。
灰原是真的会发掘人的优点，这种情况下还能朝我竖起大拇指，极其诚恳地赞叹道：“前辈可真厉害啊，居然喂了两面宿傩吃垃圾。”
“……”
“灰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呢。”我看向身侧依旧纯真的灰原：“没有听说我可能是敌人吗？”
灰原点点头，认真道：“听说了。但是我觉得前辈不是敌人。”
“哈哈哈，看来你的夏油学长把你改造失败了呢。”居然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听从他的教导对别人保持警惕。
“能别在背后抹黑我吗？”
灰原不顾手上的点滴站起身看向入口处的夏油杰：“夏油前辈。”
夏油杰朝他挥了挥手，在我们对面坐下：“听说你干了件有趣的事情。”
“观赏窗口在隔壁，如果硝子能让你进去的话。”
夏油杰往后靠了靠，笑着说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们说了什么。”
现在是七月，夏油杰的２８岁生日已经过了。不同于生日主角‘一切都可’的态度，菜菜子她们三个小女孩给他筹划了一个很热闹的生日。
饶是没有兴趣的夏油杰也是被感染到了青春的气息，忘却自己身上的重担，开始有点回到学生时代的状态。
如果没有看到生日蛋糕上明晃晃插着的“２８”。在看到数字的一瞬间，我们大家都感受到了他十分和善的笑容下十分核善的灵魂。
现在坐在我和灰原对面的他，是不同于那两种状态的死寂，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疲惫的气息。
又要控制住不空教的力量，又要和高层周旋，又要处理任务，还要指导学生。疲惫是当然的吧。
“嗯？”
听到夏油杰的声音，我回过神，忽略他们两个探究的目光，坐直了身体态度端正地回复他刚刚的问题：“我让虎杖同学不要相信宿傩，不要和他达成约定。然后宿傩不满，跑出来说要杀了我……”
“跑出来？”夏油杰皱了皱眉，在疑惑我的说法。
“对，”我点点头，解释道：“在上次少年院的任务中，宿傩吃下了第三根手指，力量增强了一些，偶尔会不受虎杖的控制自由地跟别人对话。”
我伸出手在眼角比划了一下：“虎杖眼下的伤痕就是他的眼睛，”手指再往下移动一小步距离：“这里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嘴巴，大小无法改变，所以无法吐掉那团塑料袋。”
“但是很灵活，吞下了那团塑料。似乎是直接通到胃部，虎杖没有吞咽的感觉。”
“但是虎杖拍了一下这里后，宿傩就被压制住了。”
夏油杰点点头没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和灰原也都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开口的打算。
片刻后，他移开话题，抬头对我笑了笑：“对外你还是被关押的状态，所以不能出现。需要帮忙带什么吗？”
“嗯——————”
“漫画吧！”我眼睛亮起来：“还要平板和耳机，五条悟选的碟片里没有几个是我的菜。”
“啊？”灰原有些惊讶：“前辈被关押还可以看漫画的吗？”
“对哦，”我骄傲地挺起胸膛，拍了拍灰原没有受伤的肩膀：“高专对俘虏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门被推开，硝子取下口罩指了指身后面露菜色的虎杖悠仁：“已经完成了哦，伤口也按照你的要求没有用反转术式处理。”
我站起身点点头：“那我先带虎杖回去了。”
虎杖幽怨的声音传来：“前辈……真的要这样进行修行吗？我感觉我会死的……”
“不用害怕，我会帮你把伤口隔离起来的，不会感染的。而且，”我转过身朝他眨了眨眼睛：“地下室离这里很近哦～硝子也基本都在这栋楼里活动。”
回到地下室后，虎杖继续进行着刚刚的“看电影修行”。因为伤口的影响，他还是被咒骸揍了几次，但是在三十分钟后，他就已经完全适应现在身体状况。哪怕是被屏幕上的内容感染，紧张到无法呼吸手上的输出也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看来，又该调咒骸的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