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
高专教室内。
夏油杰走进教室，一二年级的学生都朝他看过来，脸上还残留着刚刚交谈的情绪。
夏油杰没有站上讲台，只站在台阶下停在讲桌边看着一头雾水的学生。
虎杖悠仁望向讲桌边不太熟悉的夏油老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不太重要但是又有点重要的事情。
扫视一圈夏油杰确认所有学生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后带着不知所谓的情绪开口：
“今天的袭击调查结果已经出了，是已经被认定为诅咒师的前准一级咒术师王雅次与咒灵及其他诅咒师合作所为。”
真希原本懒散靠在课桌的身子顿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老师。她知道去年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自己老师的同期，据五条那个混蛋透露两人不只是老友这么简单。
她又看向坐在前面的伏黑惠，伏黑惠的身形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未发一言。
讲桌边的老师平静地讲述自己好友“叛逃”的事迹，听到自己家人变成敌人后的伏黑惠也没有丝毫动静。倒显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真希翻了个白眼继续靠在桌子上等待着夏油杰后面的话语。
钉崎侧过头看向右边极力忍耐的虎杖悠仁和脸色明显暗沉的伏黑惠，又偏过头看向一脸讶然的吉野顺平，很想把他们打一顿，但最终她只是动了动嘴唇而已。
在交流会开始前也是，明明都是一年级，都是同学，但只有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现在也是。哪怕是后加入的吉野顺平知道的也比自己的多。
钉崎低下头没有说话，用头发遮住自己的眼睛。
“咒术界对她的处置是：优先抓捕，如无法抓捕可立即执行死刑。”
“根据我们的判断，虎杖悠仁是她的目标。所以悠仁不得单独行动，并在遇见她之后要优先逃跑。她大概会尽全力抓捕你。”
“为避免其他人落到她手上成为人质，除伏黑惠外的所有人都要在单独遇上她时优先逃跑，二人及以上的情况下可以尝试抓捕，但要先向我们同步信息。”
真希举起自己的手，傲慢地看向夏油杰：“老师，我们没有那么弱吧？”
夏油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你们弱，是她可以控制住你们的行动。”
“譬如双手，比如视觉听觉。除此之外，她被公开的术式情报少得可怜。最近七年包括加茂同学在内都没有见过她新的招式，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保持警惕。”
虎杖悠仁突兀地开口：“前辈……她……，可以压制咒力的流动。”
“在训练的时候，她用过这招来让我在战斗中突然增大我和夜蛾校长咒骸之间的差距。”
夏油杰点点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惠开口：“如果惠你遇见她，优先任务是获取更多的信息。譬如她的目的，譬如她们同伙的人数，什么都可以。最差也要拖延时间，撑到支援人员赶到。”
伏黑惠：“好的。”
夏油杰看了一眼同样沉默的钉崎野蔷薇，挪开视线朝众人说道：“二年级要尽到学长学姐的责任，让自己不被抓为人质的同时也要护住一年级的学弟学妹。”
真希，熊猫：“是。”
狗卷：“鲑鱼。”
“最后，”夏油杰停顿了一下，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你们要记得。”
“防止咒术师死后变成咒灵的方法是，用咒力杀死她。”
……………………………………………………
依旧是上次的咖啡馆，我和真人踏入店内的时候绢索还拖着那副病怏怏的身子坐在角落里。
桌子上只放了一杯温水，察觉到我们的视线抬头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真人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真人自觉地在绢索身边坐下，笑嘻嘻地看向我。
“猜测你可能并不放心我帮你准备的食物，所以就没有提前准备你的。”绢索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将菜单推到我面前：“这次有感兴趣的吗？”
我摇摇头开口：“2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10：00高专的那些人应该都已经下班了。所有人都会休息，我会通知五条悟把虎杖悠仁带过来。”
“地点你们选，我不会帮助你们逃跑，也不会帮助五条悟抓你们。投喂结束后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绢索抬眸看向我，处变不惊：“这么着急吗？我也没有虚弱到挺不过今晚。”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们跟我又不一样，我必须在今晚和五条悟达成协议，也必须把这些手指喂给虎杖。”
“不然我又要应付京都和东京的追捕，又要应付咒灵，不像你们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了。”
绢索点点头，友好道：“你可以跟我们一起，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别，”我伸出手打断他的话语：“我还是咒术师的，虽然被通缉但我也还是咒术师，不可能和你们一起。”
“好吧。那，”绢索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我面前：“你可以联系五条悟让他来这个地点，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我推开椅子起身，被绢索笑意盈盈的声音拦住：“就在这里联系他。”
………………………………
挂断电话后，五条悟转了转手里的电话，皱着眉稍微思考了几秒后就起身离开教职工宿舍，朝虎杖悠仁的房间走去。
“啪——”拉开虎杖阳台玻璃门，五条悟迈开大长腿朝躺在床上一脸懵的虎杖走去。
“悠仁……”五条悟摘下眼罩看向他，一脸宠溺道：“老师给你准备了饭后甜点。”
虎杖：“啊？”
还没有回过神，虎杖就已经被五条悟带着高速移动了。和之前突击去找富士山一样，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来不及问出为什么以及干什么。
………………………………………………
在合理距离停下并利用咒符藏匿在起来的真人和绢索。
真人：“她会和五条悟一起离开吗？”
绢索：“如果五条悟告诉她【九相图】失窃的话，会。”
真人：“五条悟还会不告诉她吗？”
绢索：“当然。五条悟很清楚王雅次对【九相图】没有任何想法，所以【九相图】被盗只可能是我们所为。”
真人：“要是川入换了通灵术式的身体就好了啊，可以先把她杀掉再操纵她。”
绢索笑了笑：“哪有那么厉害。”
“不管五条悟说没说，我都不打算再浪费精力在她身上。”
“她知道与不知道，都影响不了大局。只要她今晚确如她表现的那样把所有的宿傩手指都喂给容器，那就没有专门处理她的必要。”
……………………………………………………
绢索提前选好的地点离咖啡馆很近，距离咒术高专大概有20公里的距离。但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五条悟和虎杖悠仁。
现在距离挂断电话也才7分钟而已，但他们似乎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虎杖悠仁搀扶着旁边的树木起身，已经从疾行的眩晕感里恢复过来。上次五条悟带他飞行回到地下室后，虎杖整个脸都是惨白的。
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五条悟站在被树林包围的溪流边，和周围无法开口的树木、石头一样，被月光洒上一层银辉。多亏了虎杖悠仁给他添了一丝烟火气才让人觉得他不是和周围万物一样的淡泊。
还没有走出阴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已经提前找准了我的方向，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我的动作。
虎杖悠仁听到脚步声朝我的方向看来，在见到我出现后张大了嘴巴，嘴里喊着：“前辈……”，然后又掉转视线看向身边毫不吃惊的五条，最后闭上了嘴巴，乖巧的待在五条悟身边。
五条悟插着兜看向我，发出像树木一样没有情绪的疑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同伴呢？”
我没理他，走到溪边找了一个比较开阔平坦的地方坐下，掏出怀里的手指并创造了一个结界。
我自顾自地开始解除封印，虎杖悠仁和五条悟被隔绝在我的结界之外，他们的交谈也被我隔绝。
片刻后，所有的手指都已经完全解除封印，撤掉结界后我站起身看向两步之遥的师生认真道：“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投喂，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在东京层面降低对我的追捕力度。”
五条悟点点头：“完全没问题。”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几秒后五条悟摘下眼罩看着我，笑起来：“害怕了？”
我：“……”
“腿麻了走不动，你过来拿。”
虎杖悠仁、五条悟：……
监听的真人、绢索：……
五条悟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我收回握着手指的手臂，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他讶异了一瞬，很快不再言语。
停顿了几秒后，我诚恳地开口：“拜托了……”
“一定要一根一根地喂。”
五条悟露出会心的笑容接过我重新递给他的手指，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然后转过身，我就看到脑袋上突然出现的两只恶魔耳朵以及明目张胆摇晃的尾巴。
什么神子，狗屁和万物一般的淡泊，他贱兮兮的声音传来：“诅咒师居然相信敌人，是笨蛋吧？”
“当然是召唤宿傩比较有意思啊～”
“五————————条————————”
远处的绢索和真人齐齐捂住了耳朵。
…………
五条悟在虎杖面前停下，偏过头问我：“一个解释都没有吗？”
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找夏油找你？”
刹那间，刚刚的恶魔变成了开屏的孔雀，搔首弄姿地回复我：“因为我是最强啊～”
我和虎杖悠仁：…………
监听的真人、绢索：……
“因为我受不了等待的煎熬，所以现在就要看到结果，这个解释满意吗？”
五条悟没再看向我，伸出手把一根宿傩手指递给悠仁。
事实上，就算我同意，五条悟也没办法一下子把６根手指全部喂给虎杖。因为虎杖现在不是那个宿傩，而是虎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有着正常的味觉和人类应该有的生理反应，在喂到第三根的时候，虎杖已经快要倒在地上翻白眼了。
五条悟拍了拍手，故作不满：“悠仁，起来，还有三份甜点，不可以浪费。起来起来。”
吃了三份死腊的虎杖悠仁：“老师是……恶魔吧，这哪里算甜点啊……”
五条悟转过身看向我，我会意创造出一个结界开始哄骗失去颜色的虎杖：“这个结界的效果是封印你的味觉，所有虎杖同学快起来。”
虎杖悠仁坐起身看向我：“真的？”
我和五条悟齐齐点头：“真的”
下一秒，摄入第四根手指后，虎杖捂住自己的脖子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声音幽怨地像个咒灵：“恶……魔……，老师和前辈都是恶魔……”
我没憋住，笑了出来，拍拍虎杖悠仁的身体：“哪有那么神奇啊，虽然是绝对执行但也要有原理啊。人体还有很多未知的好吧？”
第五根摄入后，虎杖悠仁脸上的黑纹明显花了更长的时间才褪下去，久到我以为失败了做好战斗准备时虎杖才幽幽地哭丧着脸看向我们。
保险起见，我还是准备好了结界。
“效果是结界内最强男性咒力的三分之一转移到女性身上。如果虎杖没有压制住他，如果宿傩的力量比你低，虎杖悠仁就交给你了。”
五条悟叹了口气：“啊，被万年准一级小瞧了。”
“……”
我只能捏捏拳头。
五条悟拍了拍手看向悠仁：“悠仁，OK吗？”
虎杖悠仁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双手，已经恢复成摄入手指前的状态，声音洪亮：“OK！”
明明自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明明有可能被老师杀死，但他还是勇敢地伸出了手。
但还是被死腊的味道击败，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大概一分钟后抬起头看向我们，吐了吐舌头：“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五条悟笑弯了腰，揉了揉虎杖悠仁的头发：“嗯，辛苦悠仁了。”
我也点点头开口：“那么，我先回去了。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啊，五条。不要让你们派系的人拼命来抓我啊。”
虎杖悠仁：“前辈不一起吗？”
“等一下小次，”五条悟开口拦住即将离开的我，认真道：“你……”
“嗯？”
“没什么，别再和今天的那些咒灵和诅咒师合作。”
……………………………………
监听的真人：“啊，五条悟真的没给她说呢。”
绢索：“lucky。”
真人：“第九根了吧？这个容器还真棒啊。”
绢索：“是啊，很优秀的孩子呢。”
………………………………………
东京高专教职工宿舍。
“悟，你是说你和她把６根手指都全部喂给悠仁那孩子了？”
夏油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向对面一脸认真的五条悟。刚刚入睡的自己被突然地薅起，又突然在半梦半醒之间接下了一枚“炸弹”。
五条悟点点头：“除此之外，和她合作的咒灵背着她拿走了【九相图】１－３号，她背着咒灵拿走了４－９号。”
五条悟伸出被王雅次握过的手掌，举到眼前，卸了几分认真：“吓我一跳，突然握住我的手，然后迅速创造了结界并通过心电感应的方式把她的心声传给我。”
“可怕可怕，她藏的东西也太多了。”
夏油杰双手交握放在嘴唇上，皱起眉头：“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啊……”
“悟你没问吗？”
“问了啊。”
“她怎么说的？”
“她说因为我是最强的。”
“嗯？”
“今天没联系你联系我的原因是我比你强。”
夏油杰取下手腕上的头绳开始扎头发，眯起眼睛露出笑容：“悟，我们出去聊聊吧。”
五条悟：“才不要，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对寂寞的男人没有兴趣。”
……………………………………
加餐后回到宿舍躺下的虎杖悠仁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前辈果然是在骗人啊，明明就是同伴……
五条老师又怎样跟伏黑他们说啊……下午才宣判了死刑来着……
————————————————————————
第二天，高专教师办公室。
五条悟：杰去跟学生说。
夏油杰：你是最强你去说。
五条悟：之前是你跟学生说的所以你去说。
夏油杰：你答应的你去说。
五条悟：你的朋友你去说。
夏油杰：你的朋友你去说。
五条悟：你的挚爱你去说。
夏油杰：…………
夏油杰：都说了只是朋友。
五条悟：你的挚爱你去说。
夏油杰：你的同伙你去说。
五条悟：你的挚爱你去说。
夏油杰起身离开办公室：随便你，反正我不说。
五条悟：杰好过分，我可是Great Teacher ｇｏｊｏ。
夏油杰：是Great Teacher ｇｅｔ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