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旅行人
我不自觉得又徘徊在这熟悉的街道,看来往人群,嘈杂的叫卖声中,不觉得想起了当初你我。我们曾经也年轻,披上偶尔嫌弃的校服,漫漫路上,打打闹闹。我追着你,曾经离得那么近,走到你跟前,拍拍你的肩,你会装着配合我,惊乍着,说着:“要死啊?”
曾经,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很快。
临近元旦,街上依稀拉上灯笼,一切好像都焕然一新,包括我了。
我从电话声中清醒,严言急切的问我:“在哪呢?我们几个就少你了。”
我说:“我真当不了伴郎,要长相没长相的。”
“不是我说,这几个伴娘俊着,哥们把握住。”
“我真就不去了,你们彩排吧,到时候跟你包大的。”
“陈雨菲她也去了,别说哥们没给机会。”
我心自然的颤了一下,那曾是我朝思暮想的人,自成分手后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说起她的长相,隐约中还记得。只有片刻的心疼,才反复提醒我,她真的在我世界出现过。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不是好几年都没回来了吗?”
电话里似乎有人催他,他急切的留下地址就挂了。
我漫步在孤独的街上,在这人山人海里,我好像显得格格不入了。我犹豫着,我知道我挺想跟她见一面的,放下面子和理智,跟她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沿着湖边上,已经有人在那拍婚纱照,听摄影师指挥着,每一次动作的配合都是对爱的向往。
我就坐在那儿,时而丢几个石子进去,瞧这水边被激起涟漪,手里的烟断断续续。
我真的喜欢她吗?心里不禁怀疑着,曾经却再也想不起来了,嘴硬着不在乎,心却隐隐作痛着。
手机又响了,还是严言,他说他们彩排结束了,叫我去吃饭。
我很没心情,本来就临近元旦,况且是好兄弟的婚礼,我却一点不快乐。我很想含糊几句就拒绝了。
他说:“我们都难得聚聚,你有什么不来的。”
我说:“除了你,应该没谁还记得我这号人吧!”
“瞎说,刚刚王雨菲还说你,跟我关系这么好,伴郎都没让你当,还记得我们当初说好,谁先结婚,谁当谁伴郎……”
“是我食言了,我想着跟她一起以什么样身份上台,站在一块,挺尴尬的。”
“先别说了,快点过来……明星酒店。”
我曾经幻想过,哪天,我们会有那天,你我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亲人好友面前,将我们相识相知的过往告诉他们,宣告世界,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站在那儿,红着眼,叫着我的名字。
我默默的说:“没想过我们没有以后,我们也不会以其他的方式站在一起了。”
我到那的时候,严言拉着我坐在了陈雨菲旁边,陈雨菲正凑着跟另一旁的何欣聊着什么,说说笑笑的。我承认我有些酸楚。在其余人的起哄声下,我更不自在了,他们聊了什么,我全然不知,自顾自的夹着眼前的菜。
“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陈雨菲说
“是啊,三四年了吧,没想到好有机会再见。”
“你这些年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情绪在此时涌现出来,好想跟她说我这些年无时无刻的活在过去里,我守着这座城三年,不肯忘却。
“挺好的,我在这儿挺好的。”
“三年多没回来了,家里变化还是蛮大的。”
“是啊,当初说永远不结婚的反而结婚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我们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早就走出来了。”
世界好像突然又安静下来了,我知道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心里的苦涩真的就只有自己懂,只好端着酒杯抿了两口,又害怕被人发现我那无处安放的孤独,又装着很开心的样子,融入他们的话题里。
“杰哥,杰哥你还记得不?那个时候方便面袋上有个活动就是凑满五袋包装送一包,然后杰哥那天晚上去小卖部带着少说二三十袋包装袋百在老板面前,老板是过头,老板看着这面前的垃圾,好像长出了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面村长脑袋里的智慧草……杰哥还一脸正经的跟老板说活动就这样的……过了一会杰哥就没换了,我问杰哥怎么突然不换了,你知道怎么说。”
严言喝了一口水又说道:“他说,几个女孩子看他在笑,挺不好意思的……。”
我也跟着附和着笑,杰哥尴尬的挠挠头说着:“我社恐,正常。”
“还有还有,有天晚上,杰哥讲鬼故事吓我,南北还有何欣,结果把我们吓的,睡一间床,然后杰哥自己也吓得睡不着,说要挤挤。”
“对,我还说别挤了,挤不下了”何欣接过话来说。
整个晚宴,吐槽某人的青春,我知道,这个年龄的我们都在怀念当时了。
喝酒喝大了,严言站起来,一只手在那扒拉着:“本来以为我真的是哥几个最后一个结婚的,我这么渣……”
王珂在一旁扒拉他,严言说:“别管我,媳妇,今天过后我真的长大了,不能再像今天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别不开心行吗?”
我怕这小子说些什么,别又两个人闹出别扭就劝着:“有什么咱到时候聊,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又指着我和陈雨菲,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两个毕业就会结婚的,毕竟在一起四年了,你们怎么就散了。我呢?我一直觉得我就这样下去,谈一个分一个,等哪天想结婚了,烂透了……我真的烂透了……”他带着哭腔说:“我挺渣的,我对不起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让你受气……”
王珂把他搂在怀里,说着:“都过去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
突然严言又指着我和陈雨菲说:“你们也要好好的……”
我试图安慰他:“你别操这么多心了……”
陈雨菲打断我的话:“我们都会好好的。”
酒后,我也有些晕乎,靠在墙上好久。严言走起路也晃来晃去的,却不忘招呼我,“南北,你要怎么回去?我……送送你吧……”边说着,边掏怀里的钥匙,摸索半天,好像没找到,冲着王珂喊着:“你又把我钥匙藏哪了?我要送我兄弟。”
王珂边扶着他,不急不慢的说:“你别送啦,快去歇着吧,你醉了。”
严言听到“你醉了”挣脱开王珂的搀扶,大大咧咧着:“胡说,我要送……”
何欣接过他的话,“我送,我送总成吧,你赶紧跟着睡吧,明天忙的事可够多的,还快结婚的人呢。”
严言看了一圈,走过去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到陈越菲面前说:“你们一块吧,看着挺顺眼的。”
我挺难受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自觉的靠在了陈雨菲怀里。
平常我是不太喝酒的,今天自然而然的高兴些,自然而然的多喝了一点。
风吹过来,不禁有点冷,酒实在的醒了些,她一直牵着我的手,从她手里传来的温度,一点点的扩散到全身。这些年里,我好像又是最开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突然有了想睡觉的感觉,自分手后,我是没睡过一个好觉的。
“我们和好吧”我说
她愣愣,犹豫了好久。“南北,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从她的手上挣脱开了,喊着:“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当初那么好。”
“现在我们也挺好的,都过去了。”
“可是我过得不好,我每次都在想当初为什么你就突然提分手了,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我要结婚了。”
我愣住了,很久很久。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陈雨菲离开很久很久了。我在风中自由凌乱着。
不自觉的走到了湖边,路灯照耀下,我更加伤悲。
“我真没希望了,我也该走出来了,这座小城,或许困住我的一直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我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或许能睡个好觉。我已经分辨不清我到底是哪冷了,居然那么冷,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