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谋小算,裂体无情
我抱起陆惜月，正准备离开时，却猛然间想起自己似乎忘了问这里是哪里。
周遭的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将我的固有思维都搅成一团乱麻。这么关键的问题居然都忘了。
转身看向少女，还没开口，却听见少女道：“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给我？”
她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过脸色渐渐暗淡。
“那不然呢？我现在身无分文…”我漫不经心地说。
令我意外的是，那少女竟从背部掏出一把小刀，舌尖慢慢扫过刀剑：“真的吗？要不让我来仔细看一看”
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后双眼变得通红：“你真的觉得你能战胜我吗？”
少女面色一滞，但还是从容不迫地说：“这些天，为了治好你的四肢，可是花费了不少物资。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我将心脏的气场彻底放出，身周的空间渐渐有一丝丝的难以捉摸。
“为什么？”
少女狂笑起来：“当然是，有人想买你的命啊！”说罢，向我丢来数个暗器。我当然没有被砸中，闭上眼睛也可轻轻闪身躲过。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暗器竟开始快速释放着白色雾气。仅仅数刻就将周围充斥。
这效果大概率是致幻或者毒气了。但我此刻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只得利用心脏的气场，将精神集中在头部才堪堪将头部周围的气体排开。
“什么！你做了什么？”
少女显得格外惊讶，但她也不上前阻拦我。想必这特殊气体对她自己也会产生作用吧。
再看向慌张的少女，我轻轻将陆惜月放在原地，睁开血红的双眼：“这是你自找的！”
就在我准备动手时，周围的空间忽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后，一头熟悉的金发若隐若现地浮现。
是金发男子。
“停手吧，放过她。”
“为什么！”
金发男子并没有过多解释。他瞟了一眼少女，便直接将我拉入墙壁。
………
一阵昏迷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
我的身旁站着金发男子，除了貌似是关心的话术，其脸上再难看出其他情绪。
环顾四周，我们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之中，只有一张床、一个椅子、一张木桌以及一扇古朴的木门。而这些物件间，带有尖刺的藤蔓在其上盘旋缠绕。地面上满是灰尘，看样子已是荒废了不久。
“这是哪？”我捶了捶自己的发酸的后背，费力地挺起了腰：“陆惜月呢？”
“这里是level33：无尽购物体验。”金发男子看向外面，淡淡地说：“陆惜月被安置在了我那边，放心吧。”
我顿时怒火中烧，但也只得强行压制下来。现在陆惜月在金发男子手中，只得另寻机会将其救出。
金发男子微微将头转向我，但并未直视：“从这里一路往左走，即可回到level11。如果一路向右，就说不准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的脸颊抽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是我救的你。你当时在虚空中飘荡，体内正发生着难以想象的巨变。这一强大的气息将我引来，随后将你带到了最近的切入点：level33。”
“那姑娘当时正在level33四处游荡，我便直接将你托付与她。不过…算了，没什么。”
“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就走了。”说罢，金发男子按动了几下手中的盒子，准备离开。”
“等等！”
“快说。“金发男子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我脸部和手臂的污染源吗？”
“……你先闭上眼。”
我也只好乖乖照做，不敢多说。拿这种重要的信息来赌他的脾气显然是愚蠢的。
“嗯…大概是墙壁面具和派对客。不过…被感染后自己都能知道的吧。”
“我是可以知道，但…”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想到。按金发男子所说，我的情况极有可能是第一次发生。说出来可能会对我有一些莫名的麻烦。
“但什么？”金发男子立刻追问。
“没什么。我刚刚才发现我可以知道…哈哈。”但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这理由怎么看怎么敷衍。
金发男子阴沉着脸，递给我一张纸，随后说道：“等你打开其它纸的时候，也一起打开它”
我听的一阵莫名其妙，可金发男子并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打开门离开了。
看着金发男子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不光是因为信任的问题，还有那些莫名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个人真怪…
………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后，我才算是彻底熟悉了自己新增加的小技能。
首先是面部，虽然可以缓慢倒放对方的记忆，但弊端是自身的气场也会随之喷涌而出，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而且这期间两人都无法分哪怕一点点精力到其他地方。必须是全神贯注。就连链接都需要起码两次以上的眼对眼直视。
其次是胳膊，大大小小的亮黄色的斑痕在细长的2臂上分布着，显得格外诡异。而我的手似乎可以变成一张类似水蛭的小口，吸取别人的精神和血液。
但缺点也很致命，那便是我俩都不能动。而且我能感觉到，一旦被打断，这对双方将是无法弥补的灾难。
总归，这两个技能属于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程度。
用手上的小嘴将缠在木门上的藤蔓撕开后，我便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硕大的现代购物中心。但这里仅有5层之高，而且没有任何的窗户。5层之上的天花板也是纯粹的黑色。
些许藤蔓在四周缠绕延伸着，但并没有尖刺。墙壁上的壁纸被暴力撕开，而那些裸露的混凝土通通堆满了绿色的霉菌。
而且，些许吼叫已经在右手的远处浮现…身边的一切都告诉我，这里并不安全。
该死的黄发佬，不给我送到个安全的地方！倒是让我在这里干熬。但此刻的我也顾不得他的行为，一心想着他提前预指的方向狂奔。
结果，还没等我跑多远，一张巨大的白色笑脸便从一个房间中冲出，挡在了我的面前。
令人奇怪的是，这家伙并没有攻击欲望，仅仅是挡在面前。
就好像，是刻意被安插在这里的。不过实体怎么会被控制呢？又不能沟通。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我也不敢拖延。想到身后可能在追逐的实体，我便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出。
而这一拳，让周围的空气快速盘旋流动起来，就连空间似乎都有一瞬间变得扭曲。
这大概是最初级的拳气？
而眼前的笑魇也连连后退，原来的地上留下了一摊黑色的液体。但它仍未主动进攻，只是在坚持着挡住我的去路。
“该死的老鼠，去死！”我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起。随后，用尽力气将自己的拳头尽数挥出，将那笑魇打的无比狼狈。
最后一击，这笑魇随着一阵黑雾的包裹，渐渐消散成了一个个黑白粒子飞散而出。而之前殴打的地方，皆是留下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水潭。
我…真的仅仅用双手将它打的死无全尸？
望着我与众不同的双手，我不由得兴奋起来。这代表着我的身体已经远超普通人了。而且我仍然还是一个“人类”！
………吗？
等等！陆惜月醒来后还会认得我吗？老张还会认出我吗？我抚摸着罩住一半脸颊的面具，心中思绪万千。
但不等我多想，身后远远传来的一声声嘶吼让我的思绪重新被拉了回来。
不管怎样，回去再说！
……
随着我路途的加长，身边的环境逐渐变得干净而整洁，藤蔓与霉菌也不复存在。
忽然间，我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阵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一边惊异于自己敏锐的听力，一边扒住外围的栏杆，快速蹬腿上拉，翻到上面一层。
“哇！杜初叔叔，救我！”
“你这小鬼！”
杜初将爱丽丝举过头顶，但当他看清楚来人时，又将爱丽丝缓缓放在身边。
爱丽丝慌张地抱着杜初，大声嚷嚷：“杜初叔叔，有怪物！”
杜初看了看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微笑着说：“爱丽丝，你再好好看看，那是谁？”
爱丽丝擦干眼角的泪水，仔细看了看后 喊道：“好像是…秦哥哥！”说罢，便迈开细弱的小腿，向我奔来。
但等她真的凑近时，却是无从下手。尴尬地看着我，但脸上的笑容从未消散。
看着眼前局促的爱丽丝，一股莫名的委屈与冲动涌上心头。紧接着，便想要拔掉这碍事的双臂。仿佛以此便能和正常的人类画上等号。
“不要这么做！秦哥哥”紧接着，爱丽丝抽泣着拥住了我。
少女温柔的身体在我的胸前不断起伏着。棕色的长发似乎是刚刚洗过，带有一丝茉莉花的沁香。仅仅片刻，我的胸前被她的梨花带雨打湿。
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直直张开的双臂在此刻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尽管我的手臂有那么的强大。
此时此刻，我知道。有某个人再也不能自由地抱起他的女孩。
或者说…女儿。
爱丽丝松开了我，擦了擦泪：“秦哥哥，你的手臂好独特啊！我可以碰一碰吗？”
在看到我湿润的前胸时，爱丽丝努力地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抱歉啊，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秦哥哥可以原谅我吗？”
此刻，所有的不公，所有遭过的罪，在此刻仿佛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我痛苦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痛苦萦绕在心头，绵延不绝。
一滴一滴的酸液混合着泪水从我的眼角流下。我抱着头，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保护我所珍视的人，但此刻我才明白。
自打我的身体开始变异后，我与其他人之间便有了一层透明的玻璃，这玻璃悄无声息地一层一层地加固。直到…她打破了它。
玻璃碎的是那样的惨烈，将我的心脏都为之一凝。但又是那么的华丽，让我有了继续坚持的决心！
“秦哥哥…别哭了。你为大家而努力，大家也不会抛弃你的。”
“看到你哭，爱丽丝也…”说罢，爱丽丝也开始抽噎了起来。
“不哭了，爱丽丝，我也不哭了。”我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爱丽丝，闭上眼。”
爱丽丝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而与此同时，我也鼓起勇气，控制费事的双臂各自打了一个结。
随后，我将爱丽丝拥入怀中。
这一次…心与心的链接彻底大开，没有任何的阻碍。
……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这里这么危险！”
杜初一边给爱丽丝递着纸巾，一边说：“level11战乱，我俩也是慌不择路。而且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半点骚动。”随后，杜初摸了摸下巴。
“唯一的骚动大概就是，你冲过来的时候吧。”
“嗯…你们有找到什么珍稀的资源吗？”
“这里的东西不算多，顶多就是一些颜色各异的杏仁水。我还在一个流浪者的尸体旁翻到一个蓝色瓶装闪电。”说罢，将背包里的闪电递了过来。
看向手中的闪电，三团滋滋冒光的电球正在其中乱撞着。但瓶子本身并未发生任何的颤抖。属实是神奇。
“这可是稀缺货，哈哈”我开怀大笑，将瓶子收入裤兜里。
“对了，还有你的公文包。”说罢，杜初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丢来。
接到包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奇怪的能量在包内涌动。但这并不是什么危险，反而有一种机遇的感觉！
打开包，我发现我似乎可以再查看几张纸了。而这几张纸，其中正有派对客与墙壁面具。
而令人嗔怪的是，派对客的资料仅仅是闪烁了一刻，便立刻化为一张白纸。而墙壁面具的资料可谓是面面俱到。
其中有几个引起了我的注意：
“哥伦比亚面具：优雅多彩，绕道目标身后杀害。狐妖面具：诱惑后杀人。萨科面具：极端的野蛮与暴力………”
细细看下来，除了极个别面具佩戴者会咄咄逼人外，剩下的都会促使去杀人…真是可怕。我心中吐槽着。
而剩下几张纸…有一张开头写着“腰果水”，但是下面的文章全是一片混乱。而还有几张甚至干脆就是闪了一下就消失。
“奇怪…”
“哥哥，纸上都写了什么啊？”爱丽丝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我也看不到啊…”我长叹一声，将这些纸都收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挠了挠头，想起金发男子递给我的一张纸条，随即将它展开。
只见那纸上正正写这一句简短的话：“来level48，获得属于你真正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