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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是路雨苦涩暗恋史的见证者。

张行在费城工作的第一年，路雨作为交换生来到这座城市。

张行自顾自开她家门，找到在收拾行李箱的乔桥，“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别急着回。”

告诉她路雨晚上到，一起去接机。

乔桥自然愿意，大学时代路雨是她最喜欢的师妹，又是校护猫协会的。说是护猫协会，其实就是个民间自发组织的关心流浪猫的爱心团体。

华大校园里流浪猫很多，他们自发照顾它们，带它们去绝育，还给他们取了名字，编撰关系图。信息院的发挥特长，做了个app，让每一位猫猫都有自己的简历。

乔桥外向，路雨内向，但她就喜欢逗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学妹。

正值九月，是美国一年天气最好的一段时间。路雨飞了二十个小时也并不觉得累，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

“你那里还没打扫，晚上先住我家。”乔桥从副驾驶座转身和她说，“好几年没见你了，你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联系我。”

“哪能打扰你在美帝风流快活。”路雨揶揄。

乔桥最近正一个德国的金发碧眼留学生打得火热，朋友圈晒照秀晕众人。

“她哪有良心。”开车的张行拧开音乐，车窗摇下一些让清新的晚风拂进，“这边和人如胶似漆，这边又要回国。”

“你那小男朋友知道你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吗？”张行语气冷淡，话中的强势却不容忽视。

乔桥避开他目光，笑嘻嘻，“开心嘛，人生在世哪那么多责任。”

“不过路雨来了我就先不走了。”

乔桥的房子毗邻宾州会展中心，是最繁华的所在。进门就是厚重的地毯，路雨的箱子拖得有些费力。

张行停好车过来，大步走来，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年你刚入学，也是九月，我宿舍的陶宇然，你还记得吧。当时就这样帮你拿行李的。”

路雨不好意思地笑，乔桥刷卡回头也笑，“当时我就坐在迎新的帐篷里看着这群‘花蝴蝶’。”

在乔桥家住了三天，路雨整理东西、打扫房间，差不多将公寓清理好。

“明天就不来了？”乔桥比路雨更像异乡人，“我这里有两个房间，你还租什么房子。”

“再不走你那位克里斯就该赶人了。”路雨从房间里探出头。

那天她回来，客厅、浴室还有大片水渍，男人的香氛在这个房子显得格外特别。路雨不可能不明白在她回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香艳轶事。

“不过我真不明白。”路雨换了件家居服，又将长发挽起，“你们那么相爱，你怎么舍得离开。”

乔桥站在28楼的落地窗边，整个城市的灯火都映在她酒杯上，萧瑟的身影和物质的奢华格格不入。

沉吟许久，这人悄然出声，“小雨，图个开心就好了。”

路雨愣了好久，直到两人喝多，她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费大一起来交换的同学不多，路雨固定和几个同学一起上课、做作业，日子过得倒也快。

期间乔桥邀请在康奈尔读书的陶宇然来玩，几人逛了艺术博物馆。

“中午吃什么，费城有什么好吃的。”陶宇然一副要东道主请客的样子。

“兰州牛肉面。”

陶宇然一边抨击乔桥一边吃得满头大汗。面很劲道，面汤里的香油和辣椒油并不算很辣，但是有一种当地特有的香味。

乔桥和路雨给他递纸又递水。

晚上三人坐在The Ripplewood的吧台闲聊。

老板对自己的调酒技术很自信，放话给纽约仔，尝了不满意即刻闭店。源自古巴的得其利鸡尾酒daiquiri确实令人难忘。

张行冒着风雪前来，走进温暖的酒吧身上深色大衣还带着寒气。乔桥假装醉酒调戏北美小伙，两人靠着长椅互诉衷肠。路雨和陶宇然见怪不怪，两人没喝多少预备稍晚点送酒鬼回家。

“Get a hold of yourself！”乔桥甩开张行的手。英文不解气，又切换回母语国骂。酒吧众人纷纷侧目。

旁边男人见女孩子盛怒，也打算展示雄性魅力，却被张行一把掀开，“Get out！”他将大衣脱下裹在乔桥身上，打横将人抱起。

路过路雨和陶宇然身边时，克制心神，恢复一贯从容，“先走了。”陶宇然还想说什么，路雨按住他，只朝张行点头，耐心叮嘱他，“好好说。”乔桥吃软不吃硬，他们这样僵持怕是难有善终。

乔桥踢他，高声骂他，一路被扛到车上。

费城的夜似乎比国内更长一些，路雨在这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曾经她看不懂的，又或是不想懂的都掰开揉碎了呈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