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潮

乔玉带着陈牧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最终在闹市区一个稍微有点久远的建筑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建筑前面就是繁忙的大街，每天人流量至少十万。

就陈牧所知，在这地方租一个十几平方的小铺子，一年租金就要几十万。

此时，这个建筑前面用滤网围了起来，陈牧能听到里面发出刺耳的装修声。

乔玉把车停好，冲着陈牧道：

“这就是东叔亲自给你选的公司地址，怎么样？还不错吧？”

陈牧激动地连忙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心里也越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子还是懂我。太牛逼了！在这种闹市区里卖酒，简直是，真的，最适合不过了。谢谢老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乔玉看陈牧兴奋得跟个孩子一样，便甩着车钥匙，扭头给陈牧示意了一下：

“进去看看？”

陈牧点了点头，跟着乔玉从围栏旁边钻了进去。

一越过围栏，陈牧便看到里面七八个工人正在紧张地装修。

陈牧大概看了一下，这屋子前面是一个很宽敞的厅堂，陈牧估摸起码有150平方，而且，陈牧还看到厅堂里边的右侧还有个小楼梯。

乔玉见陈牧站在门口愣着，便道：

“东叔为你租了两层，一楼给你陈列酒品用，二楼用来办公。当然，前期你刚起步，用不了那么大的办工厂场地，你可以直接把二楼当成卧室，以后就住在这儿。”

陈牧吸了吸鼻子，道：

“谢谢，谢谢。”

乔玉冲着陈牧嫣然一笑，道：

“怎么样，喜欢吗？还恨东叔不？”

陈牧像个孩子一样，先是重重地摇了摇头，接着又连忙点头，整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了，于是便开口解释道：

“我很喜欢，谢谢老爷子！”

乔玉看着她噗地一下笑了起来，道：

“东叔说，这是他给你的一个见面礼，你来公司两个月了，他一直想送你个东西，但不知道送啥好。现在好了，他把这个酒庄送给你，以后，怎么去经营，怎么去打理，这些事他都一概不过问，也不再打扰你的生意。他只是希望你，现在既然有了自己的事业，就要踏踏实实做下去，要稳重些，不要再那么冲动和鲁莽了。”

陈牧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谢谢乔总，我会谨记这些话的。”

乔玉冲着陈牧轻轻一笑，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下级了，以后，你自己也是老板，所以，就不用在叫我乔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玉姐就行，咱们，是平级关系。”

陈牧吃吃地看着乔玉，低声啊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尝试着叫了一句：

“玉姐。”

乔玉见陈牧这羞赧的模样，有些开心地看着他，道：

“对了，我还有个事情想告诉你。”

陈牧见乔玉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便也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做侧耳倾听状，道：

“玉姐，您说。”

乔玉道：“你去休养院之后的第三天，万鸿跟东叔翻脸了。不过，东叔现在确实已经老了，他不想把事态扩大化，所以他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招惹这个人。”

“什么？翻脸？”

陈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乔玉。

“你的意思是，以前万鸿和老爷子，是一伙的？”

乔玉听到陈牧这么问，一时有些难以回答，便道：

“事情有点复杂，这些年东叔一路走来，其实帮助了很多人，也正因如此，东叔在云城还算有几分威信。很多江湖上的人，都尊敬他。所以，15年前，云城商圈里的人开了一次大会，一致同意将东叔推举为云城商会的会长。东叔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五年，这十五年来，东叔因为一直在洗白自己的产业，所以业务也做越狭窄，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有很多公司的规模就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东叔。

“因此，暗地里不少人就有点不服东叔了，也有人觉得，他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占着，不合适。但是，因为大部分人心底还是敬服东叔，所以，尽管有人私下里不服气，但也没人敢公然提出来。

“但现在，东叔在圈里的掌控力和话语权，明显不如以前了。很多人跟东叔两面三刀，明里尊敬他的背后却恨不得给他捅刀子。这其中，万鸿就是这种典型的小人，万鸿起家的时候，也得到过东叔的很多帮助。当年，万鸿一文不名，靠着给东叔拍马屁迅速获得了很多物业生意。从那时候起，他一直在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东叔明里暗里跟他说过很多回，但他全都当耳旁风。

“上次，你把他打了之后，他第二天就跑到东叔面前去质问东叔，东叔当时给他保证了会处理你，这也是东叔要你离开云城的主要原因，他老人家其实也很难办，他并不想让你再去吃苦，但也不希望这事闹大，让万鸿觉得他偏袒你，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你离开。

“但是，万鸿似乎并信不过东叔，他觉得东叔把你支走是为了保护你，正因如此，才有了你在车站遇到的那一幕，万鸿雇佣打手亲自去打你。这事东叔知道之后，就在你去休养院后的第三天，他把万鸿叫了过去，想跟万鸿好好谈谈。但没想到，没谈几句，万鸿当场发飙，把东叔倒给他的一杯茶水直接泼在了东叔脸上。”

陈牧听到这里，暗暗点了点头，道：

“我明白了，看来，这个万鸿，是打算跟我们彻底对着干了？”

乔玉摇头道：

“仅仅万鸿一个人，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我刚才给你说了，江湖里很多人都已经开始质疑东叔的领导力和掌控力，所以，你别看现在的云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里早就暗潮汹涌了。很多人都心思各异，各怀鬼胎，万鸿早就跟别人勾结上了，这其中就包括之前给你放高利贷的沈石山，他们一直在暗中筹划着将东叔在云城的地位架空。”

陈牧道：

“既然如此，老头子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坐以待毙？他就不打算做点儿什么吗？”

乔玉道：

“东叔已经老了，这些事情，他早就不想过问了，他跟我说过，他担心的人，是我和你。我还好，我虽然一直在东叔的公司里做事，但从没得罪过谁，所以即使有一天东叔掌控不了局面，我也不会有危险。但是你，你太冲动，像一个不安分的炸弹一样在云城四处乱撞。东叔很担心，如果哪天他不再有号召力，那些人会动你。”

陈牧听到这里，看着乔玉轻轻一笑，无畏地道：

“让老爷子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照顾好他自己就行，不用为我担心。时代已经变了，他那套怕得罪人四处拉架和稀泥的做法，已经过时了。而我陈牧，如果畏惧万鸿或者沈石山之类的任何一个人的话，那我就不会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