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故人,平情债
一路东行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白雪,越过重重陡峭凶险峰皑。白雪障目前方偶尔还有雪崩一时不察便会卷入其中生死难料。饶是再体强的几人也冷得抖擞了起来,提高警惕。
居西将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伸了出来,弹了弹额头发梢的冰棱子指着前方对着六考交代道:“我们这是到了六穹山,先别急着赶路以你们的修行一时是飞不出这六穹山的,向东南方向行五里会有一处密洞我们在哪儿歇脚。”
六考:“是,二师祖”
居西看着前方这熟悉的雪屋不由得回忆起往夕,不知“他”近来如何自己这一沉睡就是数百年早以物是人非了。
平嵇惊讶的指着前方道:“哪…哪儿有…有个院子”
鹤清彦看着皑皑白雪之间竟然有一处山谷中充满鸟语花香,这等能力及心思非凡人所能及。
“啊~”六考一头撞在法阵上弹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居西伸手扶住他的肩助他稳住身形,抬头看了看这法阵眼里充满了感慨和无奈寻着记忆右手结印打开了法阵。
“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她在心里暗叹道嘴角也不由的微微上扬。
现在的六考对于她能打开这法阵已经感觉不奇怪了,有的只是个人崇拜。
众人纷纷入谷,居西从剑上走下缓缓走到院外轻轻的推开院门看着院子里的石阶上长出的杂草以及杏花树下的棋盘上早以厚尘堆积想必“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来了吧。
轻轻挥手施法将石凳上的尘土清除,缓缓做了下来环视着四周。
鹤清彦试探性的问道:“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居西对他点点头淡淡回复:“年少时曾一人来此游历,交过一友这里存在太多回忆了。”
鹤清彦若有所思的回复道:“哦~”
居西:“六考给我沏壶花茶来”
六考麻利的回答道:“好的二师祖”
接着想从空间袋中拿出厨房用具被居西制止住了:“六考,后院有”。
六考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走向了后院。
平嵇见了也好奇的跟着他走去了厨房走近一看惊讶得“哇~”了起来,六考看了眼前的情形也是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这后院竟然种有南溪的时蔬和一些他们不认识的瓜果。
俩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居西感觉法阵在波动,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鹤清彦观她神情恍惚,想必来人应是故人。
停滞半刻后居西感觉一阵冷意袭来,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居西微笑着问道:“你来了!”
徐辛眸光中含着眷念和万幸眼前的女子还如初见般稚嫩,令人牵挂:“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徐辛笑了笑回道:“一切都好”
徐辛轻笑着嘴角的梨涡像是要把人溺在其中,徐徐踱步向居西走去一身黑羽大氅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看着面前容颜俏丽出尘正值妙龄的居西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夜回到了年少时。她单薄的身子随着冷风袭来,微微瑟缩了一下徐辛下意识想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可衣袖中紧握的拳头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与她之间终究不是年少时,他们回不去了。
鹤清彦见来人身躯伟岸稳重自持眉眼间虽含着笑意但其中却带着些许忧愁,高挺的鼻梁下的红唇不点而红。带着少年独有的秀气和成熟男人的深沉内敛。不知不觉间他也调整身子端坐在石凳上,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你…”徐辛想问她这几百年都去了哪里,可话到嘴边始终问不出来如果他在早些突破诅咒或许她也不会出事。
居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往日不可追,我如今很好。”
徐辛观她面相暗中施法探她气息,眼睛破碎疼惜的看着她心里满怀自责与怨恨。
“跟我去找大祭司”徐辛一把抓住居西的手臂语气激动道。
居西拂开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脉络微凸的大手,调笑道:“我想大祭司应是不愿见我的,毕竟我还没有将他的鸽子全部找回来。他啊肯定一直记恨着我,我还是不叨扰他老人家了。生死有命,你我也莫要强求。”
徐辛态度强硬道:“如若我硬要强求呢”
鹤清彦见他即将伸出手臂,绕过居西后背提剑压在他的手臂上制止住他。
徐辛眉眼轻压危险的看着他,鹤清彦也不示弱一身凌厉的气息与他持衡应是年少的原因气势上少了些强势和压迫。
“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六穹山,还不赶紧滚出去。”徐晟语气气愤的看着面前这不速之客。
“我们只是借住而已并无打搅之意”六考上前赔礼道。
“哼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徐晟就要动手驱寒俩人。
徐辛知道声音的来人,暗道:“这小子为何会进得来此处,看样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到此处脸上布满了不悦和严厉,轻咬嘴角。
居西轻拍鹤清彦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手中的长剑,转头看向徐辛道:“去看看吧”。
徐辛点点头,从石凳上起身。
鹤清彦也跟着居西一同起身,并排走。
徐辛见了撇了眼他,抬步向前走去。
一阵掌风将徐晟击退半步,徐晟侧头见了来人微垂着头站在一旁。
居西见了一旁的少年那与徐辛如出一辙的小公子,眉眼懒散不自觉的含着笑意似乎是为了故人终得圆满而感慨吧。
“谁让你来此处的”
面对父亲的犀利的眼神徐晟只得如实告知:“儿子误入此地,不知父亲在此处招待贵客是儿子的失了礼数。”
居西见徐辛还要出言教诲,抢先一步道:“作为长辈不请自来,是我们失了体统不怪你一个小辈”
“不是吗”居西侧头看向徐辛点拨道。
徐辛微抿着轻轻翘起嘴唇的点了点头打发道:“你该回去了。”
徐晟自然是不从,抬眼向居西望去想必她就是密室里那画中的女子:“既有贵客岂有主人家避而不见的道理”。
说完顶着父亲深沉压迫的眉眼,向居西咧嘴一笑讨喜的向她走来行礼。接着是向鹤清彦。
最后向六考和平嵇道歉,看着他那善于伪装乖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与徐辛年少时一模一样。
“嗤”居西忍不住咧嘴一笑。
徐辛侧头向她看去时眉眼弯弯,抿嘴轻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似微风似雨露更似枝头盛开的白色杏花。
面对徐晟的道歉六考觉得他无什么过错不需向他们道歉,阻拦道:“你并无什么过错是我们打搅在先,是我们该向你道歉才是。”
徐晟为了刷好感继续留在这里,立刻恭维的回道:“不不不是我鲁莽在先。”
“不不不是我”
“不不不是我”
“是我”
“是我”
平嵇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俩人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吐槽道:“无聊至极”。
激得平嵇一句话不带卡壳的说了出来。
“六考上茶”居西看不下去俩人犯蠢了出言打断道。
说完摸了摸泛冷的手臂,抬头看向徐辛语气平淡道:“天冷了喝杯热茶再走吧”
“好”
几人踱步走进屋内,六考闻言将泡好的茶水端上了桌为俩人倒茶鹤清彦示意他看自己的空杯可奈何这人是瞎的直接不看将茶壶放在桌上想喝自己倒。
鹤清彦很无语,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很快又续了一杯。
“居西你的元神…”徐辛话还没说完阵法外似乎有人靠近。
徐晟出门一看那不是自己的娘亲吗?他下意识的看向居西。
居西见徐辛有些不耐,默默的站在一旁。
徐辛挥手将法阵打开一个口子,姜影见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飞身来到徐辛身前。
“徐郎”姜影柔声唤着他。
接着侧身看向一旁的居西眸间微讶,却又很快平复了起来启唇微笑着打招呼:“姐姐,你回来了”。
居西见她比以前更加沉稳,行事也多了几分胆量不再是以前只会躲在他们身后寻求他们的小姑娘了。
“影儿你这改变得我都快不敢认了”居西调笑着道。
姜影见她还如以前那般爱打趣人,心里那点生疏感也渐渐散去。
徐辛见俩人谈笑心里别扭极了,可他也不能阻止俩人会面。
站在一旁鹤清彦从先前严阵以待的姿态转为抱臂作壁上观的谦谦君子模样。
一旁的平嵇眼珠子滴溜滴溜的看着几人,从刚才的形式来看他们以前肯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故事好激动平嵇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静静的看着。
呆愣的六考见自己泡的茶水快过了时候,转身朝茶盏而去。
居西见她侧目看着身后的几个小辈,转身一一向她介绍先介绍的是一旁的鹤清彦:“他是鹤清彦,他是平嵇,那个泡茶的是我的徒孙”
鹤清彦上前向她行了个平礼,平嵇则是恭恭敬敬的向她行长辈礼。
姜影虚抬着手示意俩人不必多礼,柔声道:“既来了这六穹山,便是客人他日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徐山主和小儿提。”
鹤清彦敷衍的向他行了个礼,这动作委实让一旁的平嵇很疑惑这家伙平日里礼数家教是最为周全的今日这是发哪门子的疯。平嵇不解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的有。
徐辛早就看鹤清彦不顺眼自然也看出他的不耐,但他也隐忍着。
说完突然激灵了一下,招手唤来一旁杵着的徐晟向居西介绍:“他名为徐晟是我和徐郎的儿子”
“眉眼长得像你,鼻子和嘴巴倒是很像徐辛。是个隽秀的小公子,养得很好。”居西细细的打量赞叹道。
徐辛听她这样一说感觉如鲠在喉,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来却又不能发作。
鹤清彦见了只觉暗爽,让你朝三暮四已经有家室了言行还不克制随心所欲。
姜影看着徐晟道:“来见过你西姨”
徐晟上前恭敬的行礼:“你唤我阿晟便可”
徐辛听他如此不懂事,叫人都不会叫一阵软刀子向他飞了过去。
徐晟料定他不会再这种场合拿他怎么样,瞬间有恃无恐起来。
居西也不多计较含着笑意道:“阿晟听着确实比较亲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