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与□□
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圣芒戈洁白的瓷砖上,窗明几净。
巫师医院的一角,彩旗招展,佩妮与艾维娃手牵着手,俨然是众人的焦点。
佩妮强掩内心无限的兴奋,握紧了腰间的公文包。看着此情此景,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独自坚持了一个月的她,在艾维娃归来后,终于可以不用强撑。
“……愿魔法与非魔法人士共抗邪恶,迎来光明,”艾维娃带着职场女性礼貌的笑容,朝气蓬勃,结束了合作典礼上的简短讲话。
佩妮和艾维娃深鞠一躬。数名治疗师走上前来,与她们一一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栉风沐雨,筚路褴褛,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这一刻,她不再只是众人口中“莉莉的姐姐”,而是佩妮·伊万斯。
这一刻,她不再只是“扎比尼家的那个哑炮”,而是艾维娃·扎比尼。
一个歪鼻子、白发苍苍却步履稳健的老人走到了她们面前。
邓不利多,他和他的那座城堡,她们时常听闻却从未亲眼见过,如魔法般可望而不可及。
“伊万斯小姐和扎比尼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们,”邓不利多微笑着,递上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打开盒子一看,佩妮惊得后退了一步,里面竟是两把崭新的□□!
邓不利多解释道:“你们现在和圣芒戈正式合作了,以后可能会成为食死徒针对的目标。我们和你们的政府也有联系,我向你们的首相申请到了两把枪,这是持枪执照,这是子弹。”
“谢谢你,邓不利多校长,”两人抚摸着光滑的枪壳,内心泛起一种混杂着好奇与紧张的古怪情感。
邓不利多慈祥地笑笑,说:“现在我还有几件事要和伊万斯小姐说。”
“那我先回公司了,”艾维娃说,“住院一个月,我真的很想看看我们的事业发展得怎么样。”
她还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悦中,步履轻盈地走过一片白——白瓷砖、白床单、白大褂……
直到一辆推车冲出,艾维娃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让开,险些撞上。推车冲进了旁边的一间病房,只有一瞬间,艾维娃瞥见上面那形容枯槁的女人和白色被子上斑驳的血迹。
“快快快,给她用白鲜。见鬼,怎么起效这么慢。”
“维娃公司供应了一批新鲜白鲜,给她用那个。”
艾维娃从病房外几个女巫的轻声低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被发现时就这样了。”
“她本来要结婚的。”
“他们说她弄脏纯净的血液,玷污神圣二十八氏。”
“她和托尼·韦斯莱谈婚论嫁,还希望以后保留本姓,生的孩子就姓'韦斯莱-怀特'。”
“食死徒扮成她的样子混入圣芒戈。天呐,要是我们能早点发现。”
……
一个麻瓜打扮的中年男子冲进病房,似乎是怀特的父亲。他脸上的焦急神色,让艾维娃,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她想起了近乎疯狂的贝拉,想起了肆意屠杀麻瓜婴儿的罗齐尔……
也想起了孩提时代,彼时,他们作为纯血少爷和小姐,一起在庄园中玩耍,无猜无忌,无忧无虑。
纯血代表她的过去,麻瓜代表她的现在,她看着两个世界的人杀戮与被杀戮,一个个地走向死亡。
何以至此?
深宅大院、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让巫师作茧自缚。
但至少,这一次,她不再无能为力。
口袋里有一个东西沉甸甸的,压着她。
那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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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邓不利多的时候,佩妮突然想到,邓不利多会不会提到多年前的那件事?
那是佩妮最不愿提起的一段往事。一纸书信,信中承载着一个少女微妙又易碎的情感——无限的希冀与憧憬、深埋心底的忐忑与羞涩。
那些她不愿表露的脆弱的一面。
无数个紧张的日夜过后,最后的结果,却是无数复杂的情感被自己讨厌的人一览无余。强装刚强,可就连这层伪装,也被人当众毫不留情地揭露。
白胡子的老人和蔼可亲,佩妮却有些心绪波动。但渐渐地,佩妮意识到,似乎,对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是因为,类似的事,这位霍格沃兹的校长早已见过不少。
麻瓜出生的巫师的亲人、巫师家庭的哑炮……魔法对普通人的诱惑,是难以想象的。
那一封封承载了无数少男少女梦想的信,那一个个见证了无数希望与失望的盛夏。
又或许,是因为,这件难以忘怀的事,对于别人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别人都不记得了,自己为何还要觉得难堪?
是什么时候开始释然的?
是在被艾维娃拉着与莉莉和解的那个夏天?是在看到矮牵牛为自己摇曳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与巫师一同高呼“合作愉快”时?
别人早已遗忘,她也早已让这件事,如一阵风一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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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凤凰社的会议正在进行中,争议不断。
“一接到食死徒要在小苍兰街北的路口发动突袭与屠杀的消息,我就迅速带人疏散了那里的所有麻瓜,并让麻瓜驱逐咒覆盖全境,”麦金农女士扶了扶黑色边框眼镜,简明地汇报,一丝不苟。
“听说到时候食死徒的好几个头目都会出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埃文·罗齐尔、西弗勒斯·斯内普……”西里斯兴致勃勃地说,“依我看,我们就应该在那边打个埋伏,没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到空无一人的路口,食死徒会起疑的,”混血巫师卢平更熟悉那个麻瓜的路口,“街上暂时没有行人,还可以理解,路口那个服装店,全年营业,总不可能连个售货员都没有。”
詹姆提议道:“正好可以派几个巫师在那里扮成麻瓜,作为埋伏的一部分,让他们措手不及。”
“魔力是可以用魔药检测出来的。我们只能改变容貌,不能遮掩魔力,”彼得·佩内鲁小声提醒道。
“谁会想到特地检测魔力?”詹姆满不在乎地说。
看到彼得微微低下了头,卢平说:“这次的确应该谨慎一些。没有斯内普还好说,斯内普对一切风吹草动有多敏感,大家还不清楚吗?”
“那个讨人厌的鼻——涕——精——”西里斯用夸张的语调读出了最后几个字,脸上的表情,仿佛吃到了什么让他呕吐的东西。
“现在不是讨论什么鼻涕精的时候,还剩半个小时,我们要赶快制定一个计划!”麦金农皱着眉头,严肃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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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娃,不,不,这太疯狂了,我不会允许的,”佩妮死死拉着艾维娃的衣角,仍在努力劝说她。
“佩妮,”艾维娃直视着友人,温和地说,“你可以允许莉莉去执行凤凰社的任务,却不允许我也为他们出一份力,为什么呢?”
“不,艾维娃,不一样……”佩妮依旧着急地劝说着。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艾维娃突然问,声音微微升高,佩妮听出了她强压的委屈之感。
佩妮怔怔地看着她,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你以为我就愿意让莉莉跟着波特那小子去冒险吗?现在你也要走了,与其……”
艾维娃耐心地劝解道:“只要食死徒还逍遥法外,就没有人会安全,凤凰社不会、哑炮不会、麻瓜不会,我们和莉莉都不会。如果能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食死徒核心成员一网打尽,或许以后莉莉执行任务时也能安全一些。”
“与其留下我一个人提心吊胆,倒不如让我和你们一起,”佩妮说完了刚才被打断的话。
“还有,这次,我可不想在被莉莉和你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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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小苍兰街北,一切都融在夕阳的暖意中,人闲、灯暗。一开始,街上只有两个行人,霞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有一大群人张望着走来,他们都披着黑色的长大衣,找了两个长椅坐下。
“嘿,真见鬼了,人这么少。要我说,就该早点来,”一个长着扭曲长脸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还不是忙着围攻普威特兄弟嘛。现在呢,就当傍晚消遣一下,”另一个年轻男人兴奋地笑着说,他如猎人一般环顾四周,兴致勃勃地搜寻着猎物。
“罗齐尔,那边那个女孩看着挺可爱的,要不她就交给你来消遣了,只要你处理完后,赏脸让我吃几块肉,”狼人格雷伯克眯起眼睛,陶醉地说,垂涎欲滴。
他们身边,一个皮肤蜡黄、长着鹰勾鼻的男人静静地坐着,他将自己裹在黑大衣里,一言不发,如鹰隼般注意着周围一切风吹草动。
他们不知道,自己也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
远处,一个满头金发、长着雀斑的小女孩正出神地听着服装店的橱窗。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小姑娘,来,看看,这是什么?”一个男声从后面传来。
“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突然猛地转过身,一个冰凉而坚硬的东西抵在罗齐尔腰间。
罗齐尔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把枪。
“阿瓦达……”
“砰”
一声巨响,罗齐尔的手腕被打断,鲜血直流,魔杖掉在地上。
那个女孩子盯着他,畅快地冷笑着,脸上尽是残忍的快意,双目中尽是愤恨之情。她的面容在变化,头发在发黑,雀斑在淡去,个子在变高……
复方汤剂!当初,他们用这种魔药混入圣芒戈,如今,却因同样的魔药而中计。
与此同时,服装店里的售货员也冲了出来,举着一把□□。
“阿瓦达索命”
“铁甲金刚”
“钻心剜骨”
“昏昏倒地”
“神锋无影”
“除你武器”
……
居民楼里、草丛里、巷子里……接到信号后,早有准备的凤凰社成员从四面八方赶来,与食死徒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