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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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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小末端着热水来时,瞧着盛纾坐在栏杆上,眼神直直的望着窗外,连小末拿着披风到了身旁也未曾发现。

“我的好姑娘,你如今病气还没好,怎的就起来吹风了呢。”

“小末,我想去边关看看。”

“好姑娘,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好吗?等姑娘身子养好,说不定小将军已经回来了呢?”

“对,不能让他回来瞧见我这副模样。”

“好姑娘,我去将郎中开的药端过来。”

待到小末将药端来,盛纾本就是一个怕苦的人,却将药一饮而尽。

盛纾在秋千旁,一坐便是一天,到了夜晚,好不容易入睡的盛纾,半夜咳的难受,起了夜,喝口水,又去院子里坐在秋千上,望着浓浓的夜色发呆。

突然,似是有人翻墙而入,惊的盛纾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却没有想到那人却先开口道:“五姑娘,小人是陆小将军身边的太合,这是小将军让小人来找姑娘,还请姑娘速速看完,回封信,好让将军心安。”

“好、好,你在这等我一下。”盛纾激动的忙不顾自己的身体,匆忙地走回书房,说话声音急急地道。

卿卿吾爱: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时令问候春寒料峭,善自珍重。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我知我父,负伤回城,你定会担忧我,不必担忧,我只愿你一切都好,我会很快回去。

纾儿若是长久郁闷,可去将军府找吾妹,也可去看望我父。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愿你顺颂时祺、秋绥东禧。

陆今安

盛纾看完后将信小心翼翼的折起,放在盒子中,心里却还在想着,他还平安,真好。

今安亲启:

得书之喜,旷若复面。

近日,我新学了一首曲子,等你回来,你舞剑,我弹琴。今安,我只愿你平平安安回来,别无所求。

盛纾

盛纾将信封折好,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放在信封里,小心翼翼的折好,交给了太合:“前路艰险,你也要千万小心,多谢你带信给我。”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不必多谢,是我家郎君担心姑娘伤神,姑娘要是好,我家郎君也好。”太合笑着脸道。

“我也很担忧他。”

“不知姑娘是否生病了?为何院子中皆是药味?”

“无碍,只不过惹了风寒,过几日便好。”

“那姑娘快快回屋,不要再受凉了。”

“那你一路平安。”盛纾担忧的看向太合离开的背影,今安,你一定要回来啊。

盛纾吃力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屋内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一般。

“咳咳…咳。”盛纾躺在榻上,竟咳出了血,盛府闹成一团。

“不是说,让你们俩,照顾好姑娘吗!”大娘子焦急地说道。

“婢子也不知道为何,大娘子恕罪。”颇为老迈的嬷嬷说道。

“来人,将白桃拖下去打十五大板,李嬷嬷罚俸三月。”宋槿柔直想骂她们,却也忍住了。

“母亲先别动气,若是将白桃打了,五妹妹定要心疼,再不能好好养病了,不若也将小末罚俸三月,我也留在五妹妹这,照顾她。”盛书意在一旁安慰道。

“你啊,也罢,就这样吧。”大娘子瞧着盛书意主意多,也就顺着四姑娘的话说道。

“多谢四姑娘,多谢四姑娘。”两个奴仆立即磕头谢恩。

“你若是想谢我,便好生照顾好你家姑娘。”盛书意语气坚定地道。

郎中煎好的汤药交给小末,小末一勺一勺的喂给床榻上的女孩,三四勺只能喂进一勺,瞧的大娘子心急,便对着郎中道:“郎中先生,烦请你多煎几副。”

“是、是,我现在就去。”郎中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郎中心里在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上次来,明明说了,只要安心静养,不吹风,不过月余,便可痊愈。如今这副样子,怕不是要落下病根啊。

床榻上的盛纾,皱着眉头似是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想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可以感知到身边的一切,却有一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将盛纾的意识拖进深渊中。

梦里,她梦到自己与陆今安成亲了,是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是红锦毯望不到尽头,是路过的花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的花瓣。是锦盖之下,新娘子的莞尔娇羞。是在成亲的第二日,圣上下诏让陆将军前去抵御蛮夷。哪怕是新婚夫妇,却也知皇命不可违。

陆将军一家,除了年幼的孩子,皆去了战场,盛纾的意识又跟着陆小将军,看他日夜不休,看他如何排兵布局,看他如何拥有人心,他看日夜将锦囊放在心口,看他一次、两次反败为胜,所有人都在欢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直到,再一次战争,敌人活捉了陆夫人,也是盛纾,盛纾看着眼前的男人红了眼眶,城墙上的另一个自己,颈上抵这一把弯月刀,城墙上的蛮夷笑的猖狂道:“哼,陆今安,你选吧,是选救下你亲梅竹马新婚的妻子还是投降?”

盛纾在城墙一直摇着头,嘴里呜呜咽咽,希望陆今安懂自己的意思,陆今安犹豫不决,敌人的刀更逼盛纾的脖颈,敌人怒吼道:“堂堂陆将军,竟要弃自己的妻子于不顾?”

盛纾知道是自己让他为难,一面是自己,一面是皇命,盛纾便对着陆今安道:“我知皇命不可违,也知你难抉择,我不愿意让你为难。”

便自己往前对上那把刀,敌人还未做反应,盛纾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嘴里却在喃喃道:“我这一生虽父母待我如亲子,我却也知道我始终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只有你,一如既往的待我好。”

身着白色衣衫、发髻也未曾整理好,便直直的垂落在腰间。头发上紧紧绾着陆小将军亲自雕刻的木簪。正与那次灯会,抬头遥遥一见便知是你的那次,格外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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